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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夜空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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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礼和赵统帅急匆匆回龙鳞城去了,而刚晋升为“伏魔师爷军统领”的公羊嗣,则孤身一人连夜往千渡河的方向赶去。
  虽说国相和华钧的造反引起了一阵骚乱,但沉着冷静的李玄礼,没有将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并很快就将此事处理妥当。
  此时,千里之外的千渡河边,毫不知情的守军们,自然是神经紧绷地在防线边巡逻。就在芦苇湾至河神庙一带,先前游师爷抵挡尸怪大军的地方,此时是碧海城的匡都尉在此驻守。
  正值五更时分,天边刚冒出一丝光亮,这时候,大部分的守军都已疲惫不堪,陆续沉沉睡去。偶有三两位巡逻打着灯笼,在沿岸不断地来回巡视着。
  这时,有两位年长的师爷迎面走来,闲来无事,便同坐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唠嗑起来。
  其中一位似是困了,不住地打着哈欠,另一位见状,从怀里摸出一小壶酒,扔给前者,道:“老兄,这几天没睡好吧?来,喝喝酒提神!再过一个时辰天亮了,咱们就可以睡上一觉喽!”
  前者也不客气,接过酒壶“咕噜噜”喝上了一口,满足的叹了声,回道:“可不是么,虽说最近对岸没啥动静了,但我们也得小心呢!放走了一个落网之鱼,咱们可都担当不起!现在的年轻人都没把这些当回事,咱们岁数大点,多少见过一些世面,所以要尽量心细。”
  另一人点了点头,道:“那些年轻人警惕心小,再加上万一情况有变,战场上的主力还得靠他们哩!到头来,还不得是我们这些老头子来值值更,少休息一会儿也无妨。”
  这聊着聊着,就议论到游师爷了,只听其中一人道:“不过话说回来,半个月前也忒凶险了!当初也亏得是游都尉守在这里,要是换成咱们~结果还真不好说!
  唉你说,自打上次大规模的尸怪大军强行渡河,最终也没成功,照理说它们应该心有不甘而卷土重来啊?可现在都半个月过去了,怎么连半点风声也没有?!”
  另一人想了想,回道:“谁晓得呢,以前时不时还有‘水老虎’偷偷爬上岸偷袭单独出来值更巡逻的,可现在水里风平浪静,连带着对岸的尸怪大军也好似无故蒸发了似得!它们到底是去哪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前者撇了撇嘴,刚想说话,却突然耳朵一动,并不住地朝四方张望,疑惑道:“老兄,刚才你有没有听见什么怪声音?!”
  反观另一位师爷,也是侧耳倾听,当即回道:“是哩!这古怪的声音今晚咱也听见过几次!可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见,而且我问过其他值更的了,他们也没发觉出有什么异常。可能是马上就要天亮了,天气有变,吹的阵风吧~”
  前者还是不放心,当即起身凝视四周,突然,他将手握成筒状,并仔细聆听河对岸的动静。下一刻,被其动作吸引住目光的另一位师爷,赶紧将手指向那方:“快看!那是什么!”
  两人举目远眺,借着朦胧的光亮,只见河对岸的上空突然出现一大片黑影!观那些黑影毫无生息地掠过河面,动作快若闪电!甚至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就一下子飞过两人的头顶,然后消失不见。
  要不是多留了个心眼,谁能发现这些借着夜色偷偷过河的神秘东西?!后两者杵在原地呆立半晌,见一拨飞过,远处的天空中又出现了几道影子,同样是悄无声息地从他们头顶上掠过。
  只听得其中一人惊问道:“连看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就飞过了,速度也太快了!老兄,这到底是个啥玩意?!”
  只听得另一人喃喃道:“但闻风声、不见其影……铁翅翎!”突然惊呼出声,喝道:“快!咱俩赶紧去通知其他人!铁翅翎大规模出动,绝对没有好事!”
  此时主帐篷内的匡都尉正在歇息,突闻外面闹哄哄的,时不时还听见:“铁翅翎来袭,诸位摆好防御阵!”、“快拿盾牌!快将裸露的躯体盖住!”等诸如此类惊呼声不绝于耳。
  他一个翻身爬起,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上,就匆匆钻出帐篷。刚出外面,就见一人急匆匆奔过来,前者赶紧叫到:“大清早的,你们瞎嚷嚷什么哩!”
  那人没说话,而是赶紧朝天上指了指,匡师爷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地面无数火光的照耀下,头顶上一只只黑黝黝的“大鸟”如陨石般呼啸而过!
  “嘶~铁翅翎!”见此情景,匡师爷立马惊呼出声!
  这些禽兽的厉害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单就它那巨大的身躯,站立起比人还高!并且力气极大,同时拎走俩大人也是绰绰有余。而且那长长的喙和尖利的爪子,分分钟就能将人撕成碎片!还不说其坚硬如匕首般锋利的翅尖,一旦认准了目标群起而攻之,就是皮坚肉厚的岩背兽都会被划成一块快“肉片”!
  心中快速闪现过这些念头,当即捡起一面盾牌和一支长矛,跑到乱成一锅粥的人群中间。不一会儿,就听其大声呵斥着那些吓得缩成一团的师爷,并指挥众人列好队形进行防御。
  传闻中的铁翅翎凶残嗜血,只要见到活物,铁定是不会放过!可奇怪的是,今日从头顶上呼啸而过的“大鸟们”丝毫没有停顿,只顾压低了身形从低空往东飞去,却对底下一众师爷不管不问。
  大伙拿好武器和盾牌,严阵以待,突然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禽兽竟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如此过了半晌,见再也没有一只铁翅翎飞过,众人愣在原地,尴尬地举着武器,均看向他们的匡都尉,也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后怕。
  众人不禁擦了擦冷汗——原来是虚惊一场!匡都尉随手招了一下他手下的一位护排,道:“这两天是谁在这边管事?”
  后者拱手回道:“回都尉的话,由于最近没啥特别的情况发生,所以管事的头头都换来换去的。听说,现在好像是和珍国的二皇子——‘李昭炀’亲自驻守在这一带,具体在哪,属下也不好说。”
  听完他的话,匡都尉心想:尽管李皇子和自己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但最近凌督领也不在,刚才虽说是虚惊一场,但和上级通报一声也是好的。遂同那护排说道:“嗯,你现在就去找和珍国的二皇子,将这里的事情跟他说一声,本都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嘛。”
  后者当即领命退身,留下匡都尉一人杵在原地,思忖道:奇了怪了……铁翅翎这般大规模出动,不为捕猎而来,却纷纷往咱们后方飞去,它们是想干什么?而且,最近几年它们几乎都跟尸怪大军呆在一块儿,每次那些畜牲有大规模的行动,这些家伙都会追随其后……
  一念及此,匡师爷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不好!难道是……”遂急急忙将前者叫回来,问到:“最近几天,咱们的巡逻可有中断过?”
  那护排师爷突然被叫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遂支吾道:“回~回都尉的话,自打咱们来这十多个时日以来,巡逻一事可半点未曾松懈过啊……而且现在咱们的人也不少,就这区区数十里地,那些畜牲一有动向,自是一目了然~都尉,为何这般相问?”
  即使对方如此回答,可匡师爷依然是有些不放心,赶紧又问道:“你可知道这里的地形图在哪?本都尉要看一下,快!”
  他们在这几年间,也不知在防线一带驻守过多少次了,对千渡河沿岸早就了若指掌,即使闭着眼睛都知道路该怎么走。但这突然要找地形图,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放哪了。
  俩人在主帐里翻箱倒柜倒腾了许久,只听得那护排突然叫道:“匡都尉,地图在这呢!”
  后者一把抢过,将地图放桌上摊开,问道:“你可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是特殊的地形?”
  一听这话,后者赶紧点了点头,回道:“属下的老家原本就是这附近的,您这次还真问对人了!其实话说回来,我们的防线一带也没什么特殊的地形,两岸近一百里几乎都是低矮的丘陵地带和平坦的河滩。真要说此地最特殊的地方,当属这——河神庙!但这已经超出了咱们的管辖区域了啊……”
  顺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只见距此四五十里路、距离河岸大概有二三十里处,果真标注了一个地名——“河神庙”。但最让匡都尉费解的是,印象中河神庙不是都建在河边的么?这个怎会隔河岸这么远?
  当即指着地图上那处,问道:“这条虚线是什么?”
  前者闻言一看,随即恍然:“咳!这个嘛,关于此庙,还有一个传说,不知都尉要不要听?”
  “废话少说,赶紧说与我听!”
  当下,那护排便将此河神庙的典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原来,此庙宇也颇有些年头了。传说一两百年前,那地方还只是一片低洼地,由于淡水充足,当地的老百姓在此耕种和蓄水养鱼,日子倒也过得富足。
  可是有一年逢大涝,连续下了几天的暴雨,千渡河水位暴涨。不知怎的,那河水也没溢出来,远隔数十里的这地方却在一夜间变成了汪洋大海!有好多老百姓没反应过来,在睡梦中就被活活给淹死了!
  后来水位渐渐消退,大伙儿循着水流找到了上游,发现就是现在河神庙的位置处,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而且还哗哗不断地往外冒水。众人一见此景,纷纷以为是地底下的河神在作怪,当即吓得拜倒在地。
  最后,还是当地的知县得知消息,派衙门的人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才将那个地洞给堵住。最后由村民集资建了一个离河边颇远的“河神庙”。渐渐的,洪水消退,即使后来再发大水,那个洞口也没再涌水,这才不了了之。
  现在想起来,当是河水常年在地底浸蚀,形成了一条地下暗流。而突然间河水水位上涨,暗流顶不住其中巨大的压力,最终冲出地面,就形成了那个巨大的窟窿。人们不懂得其中的原理,以为是鬼神作怪,还建了个庙宇镇压,现在想起来,倒有些可笑。
  但一想到地底下可能有个暗道与千渡河相连,连那护排都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不用匡都尉发话,当即凝重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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