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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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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人出手救下,袁护排如蒙大赦,望着身前之人的背影,激动得就差哭爹喊娘了:“林~林督领!您可来啦!要晚来一步,属下可就得身首异处了!”
  来人,正是林筱兰的父亲、碧海城的督领——林师爷!
  林师爷没理会前者,而是望向对面的关都尉,满脸阴翳:“你的属下被尸怪大军所分割,群龙无首、死伤惨重!而你不去指挥你的人马突围,反倒在这与游都尉起内讧?林某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这时候解决,但跟着你的那帮人,他们的命又是闹着玩的?!”
  反观后者,冷笑回道:“哼!本来看这次尸怪大军来势汹汹,我等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既然已经撕破脸,别以为你来了,就能袒护你的人!那游老儿和这姓袁的害死了我弟弟,今儿个我关辰轩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亲手宰了他们!”
  林师爷闻言,便狐疑地瞥了一眼袁护排,训喝道:“哦~还有这等事?之前属下报于本督领,关辰义不是战死的么?你们又有何事瞒着我?!”后者一听,忙摆摆手:“咳!督领,您听我说,事情完全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此事,游某可以为他作证,关于其前因后果,其实完全没那么复杂!只是还未来得及解释,关老弟却不给机会……”说话声中,游师爷慢慢走了过来。
  一听这话,关都尉这边的人,顿时义愤填膺:“他奶奶的!你们少在这儿信口雌黄了!那姓袁的自己都招出来——关辰义是他杀的,这事还有假?!”
  “诸位且听在下一说!游某自认行得正坐得端,鄙人的属下,也绝不会背着我去做苟且之事!现在趁着有督领在此主持公道,我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还原,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以下出自游师爷的叙述,用第一人称“我”代替,下文不作复述:
  三年前,鄙人跟随林督领驻扎前线,那时候,尸怪大军还未被赶过河,大部分都滞留在神母江、千渡HN岸。
  我们所在的地方叫“沅纱荡”,那里有个连绵十数里的河滩。我们守住河滩两头,中间驻扎主力,和神母江呈四面包围之势,兜住了一伙上万数量的尸怪群。
  因为有师爷拦住这头,加上它们中的大部分不能渡河,所以,尸怪群就在方圆十数里范围内徘徊。而我们的兵力也不是很充足,唯恐逼得它们狗急跳墙,林督领也就迟迟没下令绞杀它们。
  包围了几天,后方传来了好消息,说有几个都尉的兵力,要加入进来。果不其然,仅隔了一日,就来了三个都尉近一千人的师爷!
  我们一看后来这些师爷,均来自不同的地方。三支队伍,分别是碧海城的“匡都尉”;安华城的“杨都尉”;和九圣国来的零散汇整。但我们那时候并不知道,底下的护排都是哪个势力的,更不知道,杨师爷手下的一位护排,是从关都尉那里抽调过来的。
  兵源充足的情况下,对于剿灭尸怪群,我们信心大增。于是林督领提议,立即开始行动:兵分三路,呈口袋状往内收缩,兜住它们的退路,务求不放过一个敌人!
  我和匡都尉带着袁护排、还有另一位姓关的护排,整整七八百人组成了精锐,准备直捣尸怪群的核心:在沅纱荡河边,有它们的临时指挥部,驻扎着上百数的灵尸、以及相当数量的魔尸。
  就在刚准备出发的时候,关护排自告奋勇,不顾大伙儿的劝阻,自己先带了一两百人,直接杀进尸怪群内去了!而我等又不敢莽撞,怕中了埋伏,遂尽量排开,见一个杀一个,慢慢压了进去。
  没成想,这一战竟万分惨烈!我们好不容易将尸怪大军给压得往后倒退,却连半个关护排的人的影子都见不着,反倒从它们的后方,涌出了大量灵尸、魔尸等主力!
  既然前方没人拦住它们的主力,那么关护排一行人的去向,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反被包围控制;再者,就是全军覆没……
  等到我们同林督领和九圣国的队伍合拢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此时终于将尸怪群包围在方圆几里之地,开始最后的总攻。又经过一天的消耗战,在此方也损失大量人员的情况下,终将那伙畜牲给消灭殆尽了。
  抵达河边,还是见不到关护排他人,此时大伙儿的心情格外沉重,均明白:他带去的上百师爷,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于是,我们又分散开来打扫战场,务求不放任何零星的敌人脱逃。
  既然敌人已消灭光,我等我就没有再滞留下去的必要,遂同匡都尉一起回碧海城去了。还在路上,我这属下就跟我说,在河边清扫尸怪残余的时候,看到了一些零散的师爷尸体。
  那次战斗耗费了咱们不少时日,从刚开始进攻、到结束战斗,总共用了两三天。那关护排的人马被尸怪所害,还能行动的,此刻也变成了‘行尸’,见人就扑!
  “袁护排还跟我提到过,在河边遇到了一只相当厉害的尸怪,当是师爷所化。他费了老大力气才将它绞杀,却没曾想到,那人竟然就是关护排,也就是你的弟弟——关辰义!”
  游师爷看着关辰轩,喃喃说完。而后者看着前者的眼睛,想分辨出其是否在撒谎。但游师爷说得条条在理,也不像是在打胡乱说,最后知道自己的弟弟竟然是这样死的,心中顿时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是各种滋味……
  这时候,游师爷又补充道:“你弟弟不顾大局,硬要拉着那一百多人去做探路先锋,最后导致全军覆没……事情理性由他负责!游某没能及时制止他,所以也有失职之罪……但此事不关林督领的事,更勿遑论拉你弟弟去当炮灰一事!
  游某句句属实,如若关老弟还不相信,还望看在一同跟了你多年的属下的份上,赶快带领他们突围!等咱们携手拦住这大军,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关辰轩还在那里双眼无神地喃喃自语,似乎开始相信了前者说的话。冷不丁一旁却传来一道厉喝:“呸!也不知这套说辞,游老儿私底下演练了多少次了!他一下就猜中了您在酒里下了药,如此老奸巨猾,定是心里有鬼!关都尉,您别上了他们的当!”
  段护排的一声厉喝,顿时将关辰轩拉回了现实,脸色当即越变越狠厉,遂冷笑附和道:“嘿嘿,差点就相信了你们的套路!段护排说得对,事情发生了两三年,当时既无目击者,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弟弟已变成了尸怪,你们当然能想出各种理由来搪塞!
  老子不信你那套鬼话!当下既已撕破脸,现下我带的那些人,因我而阵亡,你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干脆就让我先取了你的狗命,再自刎谢罪好了!”说话间,又向游都尉冲了过去。
  杵在河边的灵尸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发生的戏剧性一幕。刚才他和游师爷正斗得兴起,心想既然对方阵营已起了内讧,干脆就让事情闹大点,它也好坐收渔翁之利。遂不与后者相斗了,躲得远远的。
  没曾想,这狼烟还没点上几个时辰,两个督领竟就带着援兵来了!骞对这林师爷可谓是记忆深刻,早在四年前的碧海城一战,它就领教过他的厉害。这人在混乱的群战中伺机而动,好些个身手不错的灵尸,都栽在他的手里。
  如今局势混乱,唯有静观其变了。刚看见关辰轩冲向了游师爷,还没开始打起来,冷不丁一旁又冲出两道打斗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带着满身伤的水尸王,被一位手持长枪的师爷所追杀!
  后面追杀的公羊嗣一看前方这么多人,当下急急喝到:“你们快拦住这畜牲!刚才它突破重围,打死打伤了数十位师爷,不能让它再跑了!”
  话音刚落,顿时,就有数道身影爆发内劲,冲到水尸王面前,成一字纵向,挡住了它的去路。这其中,就有林督领和游都尉。
  那关辰轩一方的几人,作势还要冲向游师爷,却听公羊督领呵斥道:“关辰轩!本督领不知你和游都尉私底下有什么摩擦,但现在你若胆敢动他一根汗毛,军法伺候!”
  见关辰轩犹豫不定的神情,前者咬了咬牙,情况紧急,他也没法了。只好快速从怀里摸出一枚金牌,朗声道:“所有人听令!天子令牌在此!鄙人说得每一句话,都如圣上亲言!谁敢私底下再扰乱军心,一律格杀勿论!”
  众人一见天子令牌,纵然是急火攻心的关辰轩,此刻也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怒火。最后瞪了一眼游师爷,遂朝段护排等人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当即同大伙一起,将水尸王给围了起来。
  水尸王进退两难,加上它全身都是狰狞可怖的伤口,可想而知就在刚才,它为了突围而付出了何等的代价。此时身边高手环伺,更是插翅难逃。它看向了河边的灵尸骞,用眼神恳求后者的帮助。哪知骞却回报以莫名的笑意,很干脆地转身,踏着河中的木桩,悠然而去~
  水尸王没有得到骞的援助,等到的却只是远远飘来的几句话:“我等突破此处,只不过是佯攻而已……‘王’自有它的深谋远虑。等过了些时日,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会领略到王的可怕!
  大块头,我只是想让你破开师爷们的防御,哪成想,你竟然杀人杀得兴起,全然不顾王所设的大局!如今犯了众怒,被这些师爷高手所包围,请恕在下爱莫能助喽……”
  此时的灵尸骞,已经走到了河中央,它的说话声也变得淡不可闻。水尸王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敢情“屿鬼王”这次拉上它和它的手下全体出动,竟然是一盘早就设好的局,而自己,只是一枚可随意丢弃的棋子而已!
  眼前这灵尸和鬼王串通一气,原来早就准备要把它当炮灰使!如今骞说得道貌岸然,其实还不是因为其没信心打得过这些师爷,所以先行逃走了!
  骞的身影已看不到了,此时的水尸王,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当下猛得朝天怒吼一声,声浪直震得包围它的师爷们耳朵嗡鸣!发泄过后,就见它猛得回头,手里的盾牌,直接就朝公羊督领砸了过去!
  公羊嗣见盾牌来势汹汹,所经之处,连虚空都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给撕裂!仓促之下也来不及躲开了,当即运足内力,手里的长枪瞬间喷薄出冲天气势!只朝前方猛得一拍。伴随着“咔嚓”巨响、和漫天飞舞的木屑铜片,那扔过来的盾牌,竟瞬间被从中破开、一分为二!
  水尸王一击未逞,见地上有许多随地散落的弑神刀,突然俯下身,一手捡一把,直接挥舞着往河边冲了过去。在它的想象中,只要能跑到河边、往河里一扎~那么这些个师爷便拿它没撤了。
  只是想法虽好,挡在河面前的师爷,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更别说站在最前边的,就是林督领!它杀了这么多师爷,这些人怎可能会放过它?!
  林师爷见水尸王挥舞着弑神刀,向他冲了过来,观其动作毫无章法,料想对手肯定不会使用弑神刀。遂猛得爆发出全身劲气,直接朝水尸王劈出了势大力沉的一刀!
  前者见这一刀来得生猛,赶紧将手中的武器交叉抵挡。只听“铛”地一声巨响,水尸王竟被林师爷一刀给逼得停住了步伐,还倒退了两步。
  还未来得及站稳,却猛得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的破空声!刚想策身闪避,那道功击却更快,只听“噗嗤”一声,站在水尸王面前的林督领看得分明:一支尖锐的枪尖,突然从前者的后胸穿膛而过!
  水尸王也是来了狠劲,紧咬着牙关硬生生承了下来,并放开了手中的弑神刀,一把握住枪尖。身后的公羊嗣抽不出来,反倒被其拉得寸寸往前靠。前者深吸了一口气,鼓胀着肌肉虬结的双臂,硬生生将长枪从胸膛里拉了出来!
  一见此情景,公羊嗣就更加不敢撒手了:要是被其夺过长枪,那还了得!由它挥舞起来,两丈之内犹如死境,到时候谁还拦得住!所以,就尽量绷直了身子,想将武器抽回来,却还是敌不过水尸王恐怖的力道,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前滑。
  这边的林督领见公羊督领吃了亏,就想策身上前帮忙,不料还没开始行动,水尸王却突然反手一扫!它身后的公羊嗣反应不及,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就被一张蒲扇般大的巴掌给掐住了喉咙!
  水尸王怒吼一声,猛得往前一扯,后者根本就无力挣扎,只得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它扯到身前。两道身影面对面贴在一起,公羊嗣这才感觉到两者体型间的差异有多大!无奈喉咙被锁、巴掌越卡越紧,已说不出半个字。
  见公羊督领眼珠上翻、脸红如滴血,林督领忙朝身后杵着的一帮人吼道:“你们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帮忙!”众人闻言,这才赶紧冲上前。
  水尸王鼓着一对铜铃儿似得大眼珠,狠狠瞪着公羊嗣,后者见其眼中的血丝、以及眸子深处闪现出来的狠劲,心头顿时涌上一股寒意。就在前者准备加力捏断其脖子的时候,却冷不丁感觉到身旁袭来一道劲风!
  它想也未想,直接提着手里的人就甩了过去!林督领劈出一刀,见是公羊嗣,又忙不迭收刀。只是还未来得及闪开,就被前者的脚尖扫到,立马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路翻滚着飞了出去!
  后冲上来的一众人,一见水尸王竟这般霸道,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刚想欺身上前,前者直接提着公羊嗣就砸了过来,弄得大伙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众人忌惮的神情,水尸王立马便改变了主意:不如趁此机会,先留这人一条小命,逃命要紧!遂挟持着公羊督领,大步流星就往河岸边冲,众人怕误伤了督领,只得紧随其后。
  水尸王跑了没几步,感觉穿胸而过的长枪有些磕绊,遂一把握住枪杆,猛得抽了出来!这一下,直疼得它不住吸冷气,捏住公羊嗣脖颈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松。就在这时,异变猝生!
  那公羊嗣都快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冷不丁感觉到脖子上松了松,遂赶紧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脑中清明了许多。快速分析了下自身处境,突然伸手抱住了水尸王的手腕!与此同时,腰上一用力,双腿如蛇,顺着它的臂膀缠了上去,直接反卡住了水尸王的脖子。
  水尸王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冷不丁却从手中传来“砰”地一声闷响!公羊督领爆发了内劲,当即全身发力,他怒喝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水尸王的那只胳膊,竟硬生生反被其拧断!
  吃痛之下,后者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恢复自由的公羊嗣,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将其压在地上。水尸王还想爬起来,却被紧随其后的众人给一同压住了四肢。
  水尸王怒吼连连,四肢猛烈地挣扎,却犹如被众人“五花大绑”,就是挣脱不得。冷不丁感到胸膛一沉,低头一看,正是林督领。
  林师爷以膝顶住水尸王的胸膛,此时,正有一把闪着寒光的灭魂刺,抵着后者的喉咙。前者冷笑道:“哼!没想到你这家伙能耐倒挺大的,几十个人也差点制不住你!不过~到底是邪不胜正,就由林某给你个痛快吧!”
  话毕,灭魂刺刀尖已开始迸发出气流,隐隐还传来劈啪声响。下一刻,林师爷不再迟疑,狠狠一刀刺了下去,灭魂刺连根没入水尸王的喉咙,切断了它的颈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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