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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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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游无痕同师父早早便起了床。还在收拾东西呢,姬小子就提着大包小包找上门来了:“游师爷,这是小子昨日照单所购的军需,您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游无痕连忙接过,就听游师爷谢道:“还真是麻烦你了,不用清点了,多少数?说一下。”说完,便伸手去摸银两。
  姬小子急急忙打住前者:“这些都是小意思,老爷说了,您的救命之恩,他一辈子也还不清。叫你们有空,便来安华城找他。老爷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对了,老爷还特意交代过了,你们此行回去碧海城,路途说近不近。小子已将你俩路上所需之物,一并打包在内。还有,请恕老爷不能亲自来送……”
  话已至此,游师爷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敖振天考虑得那么周全,得朋友如此,夫复何求?!
  知道其事务繁忙,定是更早就出门打点生意去了,不能相送也无妨。待得三人一同收拾完毕,刚跨出房门,但见一娇小的身影,抱着一只包裹,怯生生站在门口。
  看来敖明莲是在这儿,等了许久。一见三人出来,便向为首之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游老师爷,早~”
  说完,便将游无痕拉至一边。笑嘻嘻同前者道:“无痕哥哥,这里有些早点,莲儿叫阿月姐姐专门做给你和游老师爷的,请你们带上吧。还有,这包裹里,是你上次匆匆离开时,忘记带走的衣物。莲儿一直都给你保存着呢!”
  说完,便将包裹往前一递。后者听完,不禁眉毛一扬,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小妮子还将那些东西留着。
  但他只接过了早点,并说到:“莲儿有心了,这些东西就不要了吧,现在给我,我也穿不了了。对了莲儿,哥哥现在便要走了,莲儿在家,要好好听敖当家的话,知道么?”
  前者闻言,认真点了点头,却还是死死抱着包裹不放。见其轻咬下唇,一付欲言又止的神情。反观后者,似乎并未发觉出有何不妥,而是朝游师爷说到:“师父,我们走吧。”
  走至院门处,见敖明莲抱着包裹,还在亦步亦趋的跟着。姬小子将门打开,传出一阵“吱呀”的刺耳声。
  此时,前者终于忍不住,连声音都变了:“无痕哥哥,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回来看看莲儿!莲儿一直都在这儿等你……还有,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话还没说完,就转过头跑开了。
  游无痕一愣,随即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一旁的游师爷,听完敖明莲的话,似有所悟。只带着复杂的眼光,看着渐渐远去的小妮子。
  随即忍不住轻叹一声,拍拍游无痕的肩膀:“走吧,以后出门在外,少跟姑娘闲扯。师父不在时,要专心练功,知道么?”
  游无痕带着迷惘的神色看向游师爷,并不是很理解师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就这样,姬小子将两人一直送到了安华城南门处。万分不舍地道别了许久,才开始打道回府。
  这里就是游师爷和属下们约定碰头的地点,虽时间尚早,但其他人来得也差不多了。
  师爷们均是身上背着个涨鼓鼓的行囊,看起来这次很顺利,军需都置办得很齐全。待得最后一人抵达这里,游师爷确认一下人数,也不再等了。随即挥手下令道:“回碧海城!”
  一行五十人,跟随着游都慰,浩浩荡荡出了安华城南门。向北一折,就往碧海城的方向去了。路上无话,直到第三天天快黑时,他们赶在碧海城闭门之前,进了西门。
  歇上一晚,就得准备出征。第二天天气甚好,游无痕没像往常一样,去校场练功。而是爬上了城墙,在箭塔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城外。
  每当师父有任务,即将远征出行时,他总要来这里为他送行,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今天除了他,箭塔里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申屠柳。
  由副城主亲自监督大军整装出发,可想而知,游都慰此行的任务有多重要。只见城外的空旷处,整整齐齐站了几个方阵的队伍,细细一数,得有近四百号人。
  加上每人身边还有一匹马,队伍看起来还挺壮观的。为首一人,傲视群雄,意气风发。虽说此人头发有些花白,却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那种威严气势。
  游都慰负手而立,目光在师爷们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暗暗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些师爷都准备好了。他们昨夜回来,已将所购军需一一派发。休息了一宿,众人均是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此刻游都慰身边,还聚集了三人。其中两人,便是林华甚和东郭雁,既是护排,也是他的属下。还有一人不太面熟,想来,也是追随着游都慰的护排。
  只见前两者朝游师爷禀报了些什么,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别过头,朝最后一人问道:“袁护排,你的属下们都准备好了吗?如果没什么问题,本都慰便要出发了。”
  此人名叫“袁笠玮”,别看名字文绉绉的,本人却是个粗犷的汉子。观此人,正当壮年,双臂双腿结实得惊人。浑身上下肌肉虬结,若不是身材矮小,倒真和申屠柳有得一拼。
  听完游师爷的问话,忙大大咧咧一抱拳:“回都慰的话,属下早已准备好!只待您一声令下,咱便可立马跳进畜牲堆里,杀它个片甲不留……”
  声如洪雷,直震得游师爷等人的耳朵,嗡嗡作响。这厮有些急性子,其余三人早就知其脾气,见他如此急不可耐的样儿,也是感到好笑。
  游师爷急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语,遂转过身。朝城墙上方处抱拳行礼道:“属下集结完毕,请申副城主指示!”
  听得副城主即将下令,那四百师爷,全体上下立马列好队形,昂首挺胸,巍然不动。看着整整齐齐的师爷队伍,申屠柳暗叹道:好一群威武之师!游都慰可真会带兵。
  遂清了清喉咙,朗声道:“此行的目的,大伙儿都已知晓,但本副还需重申一遍!碧海城游都慰听令:即刻起,率三百七十余师爷,进发千渡河!接管沿河芦苇湾至河神庙五十里的防线。并随时注意尸怪大军的一举一动。若有任何闪失,让它们钻了空子,本副定拿你是问!”
  游师爷始终保持着低头作揖的姿势,听完将令,忙高呼一声“属下遵命”!申屠柳下完令,随即口气一变,朝前者温言道:“游都慰,此行两千余里,路途遥远,还望你多保重!这些兄弟,跟着你南征北战了多年。只有你最令咱放心,但也要切记,谨防阴沟里翻船……
  虽说现在是休战时期,但申某听闻最近,千渡河对岸的尸怪大军正在蠢蠢欲动。你们要随时注意它们的动向,一但发现有任何不妥的,赶紧向凌督领汇报,知道么?”
  听得前者回答“明白”,申屠柳遂继续说到:“此行期限为一个月,若是无事,一月之后,本副会遣派匡都慰前去接班。你们到达之后,先向凌督领禀报一声,他会安排你们该怎么做。你们若是准备好了,即刻便启程吧!”
  游师爷听完,领命退身,骑上自己的马,奔至队伍最前方,高呼一声:“出发!”
  只听得众师爷高举弑神刀,发出整齐划一的怒吼声:“保卫碧海城!”、“宁死不屈!”、“将尸怪大军斩尽杀绝!”三声过后,方才动作整齐的跨上马。跟着游都慰,有条不紊地踏上官道,绝尘而去……
  三声军号,响彻天地,甚至连全碧海城都清晰可闻。游都慰的兵,闻名神雅。就这近四百装备精良的师爷,其战力,就是对阵数千兽尸大军,也不在话下。光是喊句口号,便震撼人心,听得城墙上的游无痕是热血沸腾。
  只可惜,此时他还未破脉,不能一同前去,否则就是去送死了。有些怅然若失的,盯着师父渐渐远去的方向,一时入神。却冷不丁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过头一看,正好看见申屠柳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申屠柳身形巨大,游无痕站在他的面前,估计仅够前者一条腿。这轻轻一拍,虽说刻意放轻了力道,但巴掌落在后者的肩膀上,也见其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申屠柳戏谑笑道:“怎么了小子,心事重重的样儿,在担心你的师父么?”
  后者缓了一口气,也不遮掩,便点头回道:“是的,每次师父出征,小子都担心不已。生怕那次就是最后一次为他送行了~
  但每次看见他的队伍,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线进发,却又感到无比的自豪!申师叔,请教一个问题,在战场上,人们是不是都是不怕死的?我感觉同行的师爷们,在对阵尸怪之时,都好像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申屠柳带着赞许的眼神看着游无痕,徐徐道来:“这股力量便是‘信仰’,信仰有很多种:家人可以成为你的信仰,恋人可以成为你的信仰。乃至于一座城、全天下无辜的老百姓……当你心中有了羁绊,懂得了为信仰而战,一到关键时刻,就会迸发出令人不可置信的力量!”
  没想到,申屠柳看似一介莽夫,竟还能说出这等大道理来。游无痕这会儿是听懂了的,遂用力的点了点头。继续偏头,看着师父离开的方向。
  申屠柳伸出手,在身旁巨大的神风弩上摸了摸,也顺着游无痕的目光看了过去。嘴里喃喃道:“这场战役,也不知何时是个头!亲自送了那么多师爷去战场上,却眼睁睁看着好兄弟们沙场折戟,永远都回不来了……一想至此处,老子心里就膈应得慌!”
  “放心吧小子,你师父遇事沉着冷静,在战场上,懂得随机应变。每每都能逢凶化吉,可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不,还有凌师爷留守前线嘛,他们几个在一起,还能有什么事?不过,这停战了数月,那些畜牲却久久没有动静。我担心的是,它们会不会暗地里,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一说到这儿,游无痕便想起了凌师爷。他在前线,怕都呆了一两年没回来了吧。一直与那些畜牲打着交道,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见上一面。如今凌筱兰破了脉,等她父亲回来一看,还不得大吃一惊。
  正在想着事情,身旁的申屠柳却冷不丁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子,知道师叔为何要专程来,为游都慰送行么?”“不知,师叔请讲!”“因为还有一个任务,是特地委派给你的!”“我?!”
  说至此处,游无痕随即一愣:“给我的任务?什么任务?”申屠柳微微一笑,接着道:“别急呀,且听师叔慢慢与你道来~此行不止你一人,因为任务有一丝危险性,所以,起初我也是拒绝的。
  但一想到,你在碧海城都练了那么久的功。况且,还有那么多师爷同行,也就想着趁此机会,让你去见识一下,对你有帮助的。但在此之前,师叔先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去?”
  没想到,申师叔此刻竟还卖起了关子,直说得游无痕是心头痒痒。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回道:“当然去啦!只是……不知是何任务,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给小子听吧!”
  申屠柳挽着他的脖子,两道身影遂磕磕绊绊的走下了城墙。只听前者的话语缓缓飘开:“最近,听说未名森林有兽尸出没。你知道的,茫茫一片大林子,偶有三两只漏网之鱼,逃脱了师爷们的追杀,便还藏在那里面。
  但这次发现的,不只是单独一两只,而是更多。它们藏在林子深处,偶尔会出来袭击过往的队伍,很是麻烦。
  最近碧海城人手紧张,但放任那些畜牲不管,终究是个祸患。师叔与军师商量过了,你们这一辈的师爷,多多少少都破了脉。一人对付一只兽尸,理应不在话下。就想着,干脆让你们去处理此事。
  虽然你还未破脉,但见你天资聪颖,想必对付区区的兽尸,也不是多难的事。此次带头之人,是桓公小子,还有三四十位刚出道的师爷。
  趁着游都慰不在,这次便让你出去历练历练了。但你师父若回来,可千万别给他讲啊!不然,他还不得埋怨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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