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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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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人从山洞口里挤了进来,刚开始感觉还有些急促,不过越到里面就越是宽敞。也不知这山洞是怎么形成的,进洞才十步不到就一片黝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山洞内还有一股臭哄哄地尸怪味道,很是难闻。众人摸索着前进,除了脚步声,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
  
      突然只听见黑暗中“砰”地一声响,随后听见金师爷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是踢到了什么事物。随后只见眼前一亮,原来是游师爷吹亮了火折子。随着火折子越来越明亮,渐渐照亮了四周的洞壁,借着微光,众人朝四周不住探索,最后将目光放到了金师爷身上。
  
      金师爷在黑暗中踢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骂了几句,发现可以看到东西了,于是也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扫向众人,却发现他们均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自己。金师爷眉头一皱,正想发话,却发现了一丝蹊跷,因为此刻他才终于感觉到他身后脚下有了一丝异动……
  
      金师爷回过头往脚下一瞧,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不禁背脊发凉!只见地上趴着一具尸体,全身干枯,而且半边身子已经没了,肚内乱七八糟的事物淌了一地。更让人头皮发麻地是,这具尸体居然还在动!兀自在地上慢慢挪动它的身体,在金师爷低下头的一瞬间它的手刚好扣在他的脚脖子上,一张惨不忍睹地脸近在咫尺就这么呆呆仰望着金师爷~
  
      金师爷这才发现他正站在一堆脏器之中!饶是他见多识广,这突兀地一下子也没将他吓得够呛!连忙大叫一声手舞足蹈踢开脚下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跳了开去~
  
      旁边一干人等见一只行尸就将他吓成这副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就继续往里走。走着走着却发现了有岔路,于是众人踌躇不前了。梁师爷随行的其中一个高呼一声:“梁城主你在哪儿啊!”过了半晌,只听得靠左手一个洞内传来梁师爷低沉的声音:“我在这里~”
  
      大伙儿于是快步向前,转过一个弯就远远看见前方有灯火,想来是梁师爷点了火把。还未走近,一股恶臭就扑面而来~众人隐隐感到一丝不妙,不禁加快了速度。
  
      走到亮处,眼前霍然开朗:这里是一处很宽敞的洞厅,连梁师爷手里的火炬之光也照不完全。内里四周全是四通八达的洞口,也不知通往何处,看起来很是壮观~可是,带给众人震撼的不止这巨大的山洞,还有四周堆积如山的——尸体!
  
      游师爷初见此情景,饶是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场面,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景象只能用凄惨无比来形容!只见满地的尸体死状惨不忍睹:有的身体残缺,似是被兽尸给分的尸;有的则变成了行尸兀自在地上挣扎,瞪着嗜血的眼睛看着众人无声嘶喊着……但大部分则都是被吸干活血和阳气而死的,全身干瘪,身体萎缩得如同猴子一般大小!
  
      游师爷看着身旁被吸干阳气的一对母子,被带到这里受尽折磨,最终却死死抱住对方直到死也未撒手~不禁起了恻隐之心。金师爷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一边走一边将鞋子和裤腿不住地往石壁上蹭同时嘴里还不断碎碎念。抬起头一看也是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乖乖!敢情尸怪们是在这儿享用晚宴!?这得多少人呐~”
  
      旁边是梁师爷沉重地声音:“一千七百六十三人,没一个活口!看来我还是来晚了啊~”说完吸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这么一会儿梁师爷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数清的,但这已经不是重点,此时众人均沉默不已,都为尸怪残忍的行径感到发指。沉默良久,梁师爷睁开眼,对众人道:“不管是谁干得,我还得继续追查下去,大伙儿帮帮忙,先把这里烧了吧!也好让这些无辜的人早日超脱~”
  
      众人点点头,于是各自分工去了。金师爷拍拍涂师爷的肩膀:“那咱‘绑名布’的事情~”涂师爷看了看四周回答他:“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天也快黑了,而且这里的山洞错综复杂,那两灵尸也不知逃往哪个洞里去了,从何找起?我们先将这里烧了,然后就打道回府,管他梁师爷追查什么的,不干我们的事。”金师爷也是这样想地,于是点点头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只见洞内火光冲天,满地的尸体都被引燃了。
  
      游师爷也一道帮着点火,这就样碰到了梁师爷。不禁问道:“梁师爷,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梁师爷回答他:“最近听说这未名森林里有尸怪大肆作乱,而且碧海城和安华城附近的偏僻地区时常禀报有人失踪。听府内军师之言,有尸怪大部队在此处聚集,于是我就带了两人先行打探一番。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随即皱着眉头又扫视了一遍四周,牙关紧咬:“没成想梁某还是晚来了一步!可是尸怪们究竟在哪,我还是未找到头绪。我决定等这里烧完了就继续向森林深处查探,一定要将它们揪出来再派兵一网打尽!”游师爷点了点头,到处都有人失踪,安华城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梁城主孤身前往查看。想来梁师爷心系苍生为民请命的传言所言不虚~怪不得他身边会聚集这么多愿意为他卖命的义士……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认真的同梁师爷将一路过来所见所闻告诉了他。梁师爷听完后眉头紧皱,不禁问道:“游老哥,您说你们过来遇到碧海城的传信兵?什么旗号?”游师爷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认为这是重点,当下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正黄旗,三人一组,连着碰着几拨。”
  
      梁师爷听完他的话语,当下双眼圆睁,使劲一拍大腿:“好狡猾地畜牲!梁某还自在这儿瞎找一通,敢情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一动静,顿时吸引了其他四人的注意,只听梁师爷高呼一声:“凌师爷、匡师爷!家门失火!我们赶紧回碧海城!”一语惊醒梦中人,梁师爷随行那两位师爷一分析也幡然觉悟:怪不得一路过来未见任何蛛丝马迹,原来尸怪还知道声东击西!
  
      众人又聚到了一起,梁师爷看了看四周的大火道:“这就足够了,我们得连夜启程,片刻不得耽误!”似是想到了什么,当下很认真的对涂师爷三人道:“梁某孤掌难鸣,还望诸位师爷拔刀相助,梁某算欠各位一个天大的人情,将感激不尽!”态度十分诚恳,并没有凸显一城之主的架子。游师爷想也没想,凝重地答应了:师爷生来就应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助人为乐,死而后已。于情于理他都推脱不下这份责。
  
      只有金师爷和涂师爷有些为难,其中金师爷道:“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还不知碧海城是否安在?况且我等一介散师爷,连梁师爷都不敢保证的事情,我们去了不等于是送死?!这……”这时那凌师爷和匡师爷也忍不住露出了鄙夷地神色,反观那梁师爷似乎很了解这类人的心思,立即打断了金师爷的话语,从怀里摸出了一只精致地木盒,然后将之打开。
  
      只见木盒内躺着一颗深灰色的珠子,光华流转,除了颜色和魂珠不同,基本上都很相似,而且材质更好。这边“绑名布”的这三位师爷伸长了脖子仔细打量这颗珠子,几乎是同一时刻惊讶出声:“尸王珠!”
  
      梁师爷笑了笑:“对,这正是尸王珠!只要金师爷和涂师爷答应梁某地请求,这颗珠子就是你们的了!”那凌师爷和匡师爷似乎有些不甘心将如此稀有之物赠送给这种人物,正想说什么,却被梁师爷一挥手打断了话头,只直愣愣看着两人的眼睛。金师爷他们没有过多犹豫,点点头:“既然梁城主如此大方,我等亦是没理由不出手了。好!我答应你!”
  
      梁师爷嘴角一扬:“爽快!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即刻启程!”当下随手将盒子丢给金师爷,自顾自带头快步走了出去,其他五人也是亦步亦趋跟上了梁师爷……
  
      一天前,团圆月之夜。月亮高高悬挂在头顶,如一面银盘。今夜是天下百姓合家团圆地日子,观碧海城内万家灯火好不热闹。虽然这两天碧海城的守卫有所减少,但是自从梁师爷担城主大任以来,十数年来碧海城一直相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这里的规模才会在最近几年快速增长。城里定居的大都是附近迁移过来的,虽然人口杂乱,但经过梁城主和他的得力手下治理,倒从未出过岔子。此刻碧海城的一个巡查兵正在城墙上来回踱着步,巡着巡着和另一个巡查碰了头。
  
      两个巡查碰了头,交流了一下,未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反正也无事,索性驻足片刻胡侃了一番。他们凭栏远眺欣赏夜景,其中一个岁数长一点的感概道:“咱们的梁城主真有能耐,想十几年前碧海城一度被尸怪侵占,连华师爷的‘伏魔师爷’军都对抗不下。却被梁城主带一队神兵奇袭夺下了碧海城!这十几年间我是看着碧海城壮大起来的,最后连和珍国也不能控制它的发展。由不得人们不佩服梁师爷。我等跟了他,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那年纪轻一点的也是深有体会,点了点头,当下两人不再说话了,继续欣赏夜景。碧海城一面环湖,城墙之下就是湖水,由于碧海湖水产丰富,加上最近几年湖里很太平,所以城墙下密密麻麻拴了一排渔舟。那年长的巡查看了看湖面,此刻没有起风,湖面却是波涛嶙峋,将月亮的倒影打得一片细碎,映得高大的城墙光华流转。
  
      此刻城里很是热闹,反观城外却非常安静,那年长巡查的脸被湖面投影照射得忽明忽暗,却感到有些心神不宁:以往这时候城门处还有行脚商进出,就算今日过节气,也没道理过了半个时辰不见有人吧!往城门官道一路望出去,不见半个人影,甚至连一丝虫鸣都没有,夜空静谧得有些蹊跷。
  
      正自这么想着,却突然听到城里犬吠不止,其它的似是受了影响,不过片刻工夫就响成一片。这么多数量地狗同时叫起来,当真有些闹腾。城墙上一众守卫不明就里,纷纷趴在墙头驻足观望,询问旁人怎么了。突然,一道刺耳地响声直破天际!那年长的巡查一愣,等到那边又传来两声嘹亮的声音,随即大惊失色:“不好!穿云箭!城北有紧急情况!”
  
      穿云箭是将一种竹哨绑在弓弩上发射的预警装置,虽然方寸不到,但是朝天一发响彻方圆十里,是一种很有效率的警示工具。几乎整个神雅疆域通用,只是这穿云箭一响,那里就必定会发生大事!那年轻一点的巡查显得有些惊慌:“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另外一个则凝重道:“别慌!咱守好咱们的西门,别自乱阵脚……”话还未说完,头顶却突然炸开一道哨响!
  
      穿云箭在寂静的夜空下突然响起,音长连绵不绝,直震耳欲聋!箭是这边西门的人放的,那年长的巡查连忙一转身往官道外望去:只见西门官道延伸出去的远处闪现出密密麻麻的光点,还在不住地晃动,竟然一眼望不到头!他不禁深嘶了一口冷气:如此多的数量!难道碧海城是被包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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