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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在炉子里跳跃,每加一块柴禾,便会发出短暂的呜咽,之后又跳得更欢。苏牧盯着火炉,火苗就在他眸子里旋转跳跃。
他又不由得想起,之前杜栖园对他说的话——为他也立一座香火宗祠。
他自然是拒绝了,拒绝得干净利落,并且,也不后悔去拒绝。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如果修为再高一点,有了七境的修为,那有一座香火宗祠,便能通过收集信仰之力,加速修行,提升战力。
“只是这提升修为,真是有点……”
苏牧苦笑一声,看着自己手上脚上的伤痕,现在还能感受到剧烈的痛楚。
这些都是狐媚女子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原因就是为了帮他破境。
那狐媚女子说,他虽然已经到了进入二境——锻虚境界的时候,可养气境界作为第一个境界,是至关重要的一个境界,需要好好打磨。
“你天赋太差了,十年内未必能进入第三个境界,所以这第一个境界,就好好熬炼一番,争取熬炼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养气境界嘛。”
狐媚女子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
苏牧伸手去摸左小臂的淤青,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赋……应该没有这么差吧?”
苏牧如此想着,又向炉子里加了一块柴火。
竹楼里头,慵懒地蜷在床上的苏妲己,耳朵微动,勾了勾嘴角。
“岂止是不错啊,修习炼气总纲,能达到这个速度,足可用骇人一词来形容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苏妲己嘴上可不会这样去说。
倒不是她有打压别人的恶趣味,只是希望苏牧能放平心态,修炼得刻苦一点,再刻苦一点。
不仅仅是养气境界,锻虚,凝实,以及后面的所有境界,她都宁愿苏牧破境慢一点,每一步都走得稳一点,踏实一点。
最好,就是每一个境界,都走到前世今人的极尽,登顶天下第一。
“小苏牧,要加油修行啊。”
狐媚女子起身走动窗边,将窗户支起一个小小的缝儿,笑眼看着竹楼外煎药的苏牧。
……
苏牧面前,摆了十八个火炉,每一个炉子里边,都熬着数不清的名贵药材。
这些药材,足足熬了半天,最终熬成黏糊糊的液滴。
“小苏牧,脱了衣服,进去。”
苏妲己检查完所有炉子,确定药材熬炼完美之后,屈指将一个火炉中的药液倒进了旁边的澡桶。
“不用脱衣服吧?”苏牧有些尴尬。
“你还害羞?”苏妲己捂嘴一笑。
只是笑着笑着,声音便有些冷:“你要是不想破境,不想打熬出最好的养气境界,那就不脱衣服吧。”
苏牧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神仙姐姐,那你能不能转过去?”
苏妲己笑得更欢:“啧,我稀罕看你身子啊?”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身体倒是诚实地转了过去。
苏牧这才脱去衣裳,走进了澡桶。
不过刚一进去,融合了药液的水,便像是硫酸一样,剧烈的腐蚀他的肌肤。
苏妲己转过身,看着只有脑袋露在水面的苏牧,扑哧一笑。
“真以为我想看你身子似的,小样儿。”
一边说着,也不管苏牧是不是尴尬,玉手牵引,另外时期个火炉,一一来到澡桶上方,各色药液一一落进澡桶。
滋滋滋——
苏牧嘴唇紧抿,脸色痛苦。
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着他的身体。
心口,那一口不坠真气,同样受到了侵蚀。并且,这口真气就像是另一个苏牧,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会在放大十倍之后,反馈到苏牧身上。
苏牧差点将嘴唇咬破,苦苦支撑。
药液熬炼之前,他就被苏妲己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在身上,刺激周身三百六十五大穴,让那一口不坠真气进入每一个大穴,温养窍穴。
那个时候,虽然皮开肉绽,可苏牧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皮肉之苦。
可现在完全不同,药液的熬炼,更趋近于对神魂的熬炼。
这是最为痛苦的一种熬炼方式。
“撑不住也得撑下去,你若是开口叫上一声,那便是前功尽弃。”
“这就和对敌之时,一步不能后退同样道理。先秦炼气士,争得就是这一口心气,一旦心气松了坠了,那就万劫不复。”
苏妲己不再嘻嘻哈哈,此刻黛眉轻蹙,却依然有着一股别样的妩媚。
所谓天生媚骨,大抵就是如此了。
竹楼中,王点兔双手扒着桌檐,看着满脸痛苦的苏牧,眼里也包起了泪花。
“哭有个什么用,熬不住痛苦嘶吼又有什么用?”
苏妲己转头瞪着王点兔,冷声道:“凡人也好,妖物也罢,都不是那天上的仙家,想要往上走,能怎么办?”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非天上仙家,若是想往上走,走到能和那天上仙家掰手腕的高度,除了吃苦还能怎么办?”
“哭就有用了,苏牧熬不住,吼上两声又有用了?”
“我们在不能和天上仙家掰手腕之前,都只能把自己当一条野狗,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路边刨食。如果还想要活得快意一些,那就还要和这三千大道去争渡。”
“不过最主要,还是要和自己去争,去争那一口炼气士唯一的倚仗——敢叫天地变色,神仙磕头的不坠心气。”
苏妲己有些激动。
刚才看着眼含泪花的王点兔,这位已成绝世大妖的九尾狐狸,想到了很多。
比如曾经的她。
什么绝世妖狐,当真是连那路边刨食的野狗,都还要不如。
“呵——”
长长吐出一口郁气,苏妲己不再去看王点兔。
只是自顾自地低声喃喃:“没有走到那个高度,谁会管你是哭是笑啊?若是受了伤,不也只得自己默默舔舐伤口?哭,哪有用啊。”
摇了摇头,她又看着那个澡桶中的年轻人。
虽然脸上表情已经因为痛苦而有些狰狞。
不过,当真就是一声都没吭过。
“小苏牧,一定一定……要加油啊。”
她好像已经忘了,短短半天之内,这已经是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