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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宁喂王八,不变蝎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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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烟落地顺势一个鱼跃翻滚,站起来就往“妖狼”逃跑的方向狂奔。
  在“狼孩”跃起的时候,狼烟似乎听到了“妖狼”一声含有怒意的嚎叫,显然“妖狼”也并不认可“狼孩”此时的疯狂举动。
  但“妖狼”也没有停留,毫不犹豫地夺路狂奔,这么一会儿功夫,已消失在山坡间的密林里。
  狼烟发现,射中的毒箭丝毫未建功不说,自己反而被“妖狼”祸水东引摆了一道,结结实实成了挡箭牌。
  狼烟咬牙切齿,狠狠地沿着“妖狼”逃跑的痕迹,拼命地追过去。“以牙还牙”倒是次要的,关键是狼烟真心需要将“挡箭牌”还给“妖狼”。
  听后面轰隆隆的动静,显然三尾蝎子已处理掉“狼孩”,正狂追而来。
  狼烟将自然宗轻功灵雀步发挥到极致,转瞬穿过一大片密林。
  但狼烟还是发现,在地面上,自己根本跑不过这俩牲畜。
  前面的“狼”依然没有踪影,后面的“蝎”却越来越近。
  估计要追上“妖狼”已不可能,狼烟边跑边四处扫视,观察地形,欲寻求脱身之策。
  突然有数秒,后面没有了声音。狼烟感觉不妙,毫不犹豫前扑,然后侧向翻滚。
  “呜!”
  只见一条黑影划过,“呯”地砸在自己刚滚过去的地方,将地面砸出一条深槽。
  原来是三尾蝎子已迫近,并利用一段陡坡凌空扑来。
  狼烟仰面躺在乱草从中,还没来得及站起,另一条末端闪烁幽幽黑芒的鞭子,划过一道弧线,又从正上方向自己猛扎而下。
  紫芒再次亮起。狼烟伤势未愈的右手挥出一记右摆拳,扫向蝎尾毒刺后方鼓起的甲壳,“呯”地一声,勉强将这条蝎尾击开。
  仰躺于枯枝杂草丛中的狼烟,双腿脚跟拼命蹬地,欲要逃出蝎子的攻击范围。
  “呜”,左侧一只巨鳌砸了过来,同时还有一线黑影带着呼啸抽下。
  狼烟左掌紫芒亮起,奋力挥左臂横挡,双腿也旋踢向蝎尾中段。
  狼烟知道,这三尾蝎子非常危险,尤其是其蝎尾的毒刺。
  看了那“妖狼”的下场,狼烟根本不敢被蝎尾触及。
  但实力悬殊的战斗,根本不以狼烟的意志为转移。
  “呯!”狼烟左臂剧痛欲碎,艰难震开了巨鳌,但双腿却没有踢到闪击而来的蝎尾。
  眼看着蝎尾黑亮毒刺直奔自己面门射来,狼烟咬牙继续上抬左臂横扫。
  “呯!”“嗤!”
  左臂挡在了蝎尾第三节处,但其前端两节在惯性下闪电划下,狼烟拼命侧脸躲闪,但毒刺尖仍然在其左脸颊划过,瞬间皮开肉绽,乌血飞溅。
  “呯、呯”,狼烟踢空的双腿,正好蹬在蝎子前俯而来的口器外沿硬壳上,身体飞速在地面划向后方的灌木丛,上腹部绑扎的藤条、芭蕉叶以及那些草药,也都被挂掉了。
  “嗷!呜呜呜……”
  三尾蝎子正要冲进灌木丛,直接一刺结果了狼烟,突然侧下方树木间,明明已逃远的“妖狼”窜了出来,冲蝎子发出一连串挑衅的嚎叫。
  蝎子大怒,但仍看了一眼满脸乌血的狼烟,似确认其必死无疑,方转身飞扑而起,直奔“妖狼”冲去。
  毒刺划入皮肉的瞬间,一阵剧烈的灼痛,伴随强烈的眩晕就直冲狼烟脑际,双眼视线也一阵阵的模糊。
  仅仅几个呼吸时间,狼烟就满头满脸乌黑,不光是伤口流出的乌血,而是整个头部肿胀,皮肤泛着黑色。
  左前臂也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黑血流淌。
  头脑已有些迟钝迷糊,但狼烟仍隐约察觉那恐怖的蝎子应该是听到狼嚎,追杀过去了。
  “蠢货!干嚎,找死!”
  狼烟牙齿狠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努力挣开肿胀的眼皮,朦朦胧胧看向周围。
  “格老子的!几头蠢狼,惹出一个疯狂的怪物,自己丢了性命,还把老子搭上了!靠!”
  灼痛与眩晕愈发剧烈,刚刚见识过蝎毒的霸道,狼烟自知生机已极其渺茫,但强烈的不甘与强悍的意志依然支撑着他。
  “走!先逃出这鬼地方。哪怕死了也不能变成蝎子粪。”
  狼烟执黝地发狠。
  摸索着正要爬起来,突然感觉左手似乎压到一个粘乎乎的肉团,可能压痛了它,“嗷、呜”,轻叫了两声,反口咬在狼烟拇指上,却也没用力,只是含住并不断的吸吮着。
  狼烟勉力提起受伤的左臂,那肉团竟然不松口,直接跟着被吊了起来。
  幽暗的林间光线中,狼烟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只浑身粘液、躯干绒毛贴身、头部及四肢鳞甲柔软、巴掌大的小家伙,分明是一只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小“妖狼”崽子。
  狼烟瞬间理解“妖狼”此前为什么要“干嚎”了。
  它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产下了一个小崽崽,而自己一路追着它还“挡箭牌”,却正好被蝎子逼到了它藏崽的所在。
  “唉!虽然之前的恩怨不好说,但你狼妈也算暂时救我一命。我就带你离开,之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嘿!别吸了,这不是你妈的奶!这玩意儿有毒!”
  感觉小“妖狼”崽子竟然在吮吸自己左臂创口流下来的血水,狼烟赶紧伸右手将小家伙从自己手指上拉下来,轻轻握住其脖颈处,拎在手中。
  山脚下,三尾蝎子已经追上了“妖狼”,传来了激烈的撞击声和时高时低的嘶吼、尖叫声。
  狼烟大约分辨了一下方向,艰难地朝山顶的方向爬去。
  ***************
  此时,魁梧老者已飞奔上天魔坑的边缘。
  从一行人休息处,到天魔坑边缘约有近三公里。
  魁梧老者方一起步,右手的乌芒光团便已有所变化,在原有十重波动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二十重。每十重波动相对密集,形成非常清晰的三大层乌芒光团。光团笼罩全身,辐散开至少三十米的范围。
  后面的族人一看便知,魁梧老者已用尽全力。
  按理这种情况下,老者三五步便可达至其极速。
  但事实上是,这一路过来,老者速度仍然在不断提升,似乎他在沿途不断卸去大量沉重的包袱,甚至到最后登上天魔坑边缘那几步,魁梧老者近乎半腾空飞渡。
  飞跃至天魔坑边缘上空数米处,魁梧老者根本没有落往坑沿崖顶,而是直接就往两三千米的悬崖下砸落。
  ***************
  狼烟手脚并用,拼命往山顶爬去。
  小“妖狼”崽子被他搁在了肩膀上,小家伙仍闭着小眼,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连抓带缠,紧紧吊住狼烟的头发,居然一直没有掉下来。
  此时,狼烟的脑袋肿胀得近乎有原来的两个大,乌黑的皮肤几乎透明,五官严重变形。左脸颊从鬓角到嘴角,一道伤口皮肉外翻,血流不止。
  整个左臂也乌黑肿胀,近乎失去知觉,只能勉强抓握。
  两处伤口传来的剧烈灼痛,无休止的冲击自己的神经与意志,仿佛附骨之蛆、不死不休。这其实是蝎毒在侵蚀他的身体。
  更严重的问题是,强烈的眩晕感牢牢盘踞脑海,并且让脑海幻像从生,一会枪林弹雨、刀光血影,一会妖魔肆虐、怪兽横行,一会天崩地裂、斗转星移……
  而且因强烈的眩晕,狼烟模糊视线中的世界天旋地转、方位错乱。有几次完全是靠残存的第六感惊觉,才不致于反身奔向山下。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警告狼烟,如果不能保持灵台一点清明,听任眩晕打倒自己,或听任幻像控制自己,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狼烟变态的意志再一次展现了其强悍与坚韧。
  置所有疼痛、幻觉于不顾,咬破舌尖,怒睁双目,死死盯着内心感应中的上山的方向,机械但执着的用尽最大力气攀爬。
  就这样纯靠意志支撑,狼烟距山顶越来越近。
  狼烟最初选择重新往山顶跑,就是要从东面那处绝壁跳到湖里去。
  首先是冥冥中似乎感应到那有一线生机。
  其次就是“哪怕死了也不能变成蝎子粪”,“即使喂了王八也认了”!
  从进洞那头“妖狼”死后的惨状可知,三尾蝎子之毒比传说中的化骨神水更霸道,“龟*公”那能让发情公象一针毙命的毒药,与之相较也是“萤火之光”。
  按道理狼烟仅凭肉体曾经接受过的那一点点抗毒训练,纵然其意志化形,能将金刚石当豆腐切,也完全不可能挺到现在,早早就骨销肉化,翘辫子了。
  骨肉不存,意志焉附!
  狼烟之所以尚有一口气在,估计是其身携“龟*公”的剧毒穿越过程中,体内产生了某种独特的抗毒因子,能抵消部分蝎毒。
  但看他眼下的情形,可能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在狼烟距山顶已不足百米的时候,山下平静下来,“蝎狼之战”似乎结束。但不久又传出“吱”地一声尖叫,是那三尾蝎子发现狼烟竟然没死,而且居然还有力气逃跑,发出戾鸣。
  随即,从山脚起,一线树木摇晃的动静,直往狼烟所在的方位而来。
  狼烟在执黝的意志强撑下,虽然依然在朝山顶爬,但实际上脑海除了最初“不变蝎子粪”的执念,已近乎混沌。而他的身体在蝎毒的侵蚀下,也已接近油尽灯枯了。
  所以,他并没察觉,追命的蝎子正在接近。
  绕开一棵大树,狼烟肿成一条缝的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上方不远处光线明亮,知道那就是山顶。因为那里树木较少,阳光充足。
  ***************
  从此前魁梧老者疾驰时速度和姿态的变化可见,到天魔坑边缘时,老者已拥有了少许滞空滑翔的能力,但老者显然对其滑翔速度不满意,此时是直接往悬崖外湖面砸去。
  “嘭!”
  一声巨响,同时一圈巨大的水花向四周溅起,老者砸在湖面。
  但老者并没有砸碎于水面,也根本没有冲进水面以下。
  他仍然被那团直径三十米的乌亮光芒包裹,如一巨大而沉重的光球落于水面,光球里的老者,好像连身上那粗麻布的衣衫也没打湿。
  落到湖面,老者立即操控光团,让双足踏水,于水面借力向小岛方向狂奔,顿时浪涛飞溅,如巨龙划过,明显快过其滑翔的速度。
  方奔出数百米,就隐约听到岛上传来的戾鸣,老者面色剧变:“不好!是三尾蝎,听声音至少是地妖高阶,危险!”
  没有任何犹豫,尤在水面狂奔的老者左手五指张开,以拇指指甲在中指三节指腹上用力划过,顿时中指指腹上一道鲜血冒出,随即闪电般在右拳面抹过。
  右拳是乌芒的源头,仔细看可以看到,老者右拳食、中、无名三指第一指节处,有三点黄豆大小、乌亮的光点,刚抹上的鲜血转眼被这三点乌芒吸收。
  “祭鼎!”老者仰首望天,一声厉喝,右拳在左胸用力一击。
  “呯!”飞奔中的老者身体轻微震动了一下,嘴角一线鲜血溢出。转瞬,包裹老者的三十米光团骤然收扰,压缩在身体周围约三米左右的范围,并且三圈浓郁的血光依次覆盖在三大层乌芒上,煞是刺目。
  “嗖!”
  在血光出现的刹那,老者速度骤然翻番,风驰电掣向小岛狂飙而去。
  同时,一声狠厉的呼啸从老者口中发出,显然是要警告远处的妖兽。
  实际上,高等地妖兽完全不需要老者“祭鼎”暴发,之所以如此,只是为了提高速度,抢时间。因为老者知道,岛上之人,根本承受不住高阶地妖兽随意一击。
  ***************
  看到那片亮光的狼烟,精神振作了一些,奋起余力朝那处爬去。
  后面山坡上,三尾蝎子干掉“妖狼”后,仿佛吃了什么补药,居然以比下山时更快的速度冲上山来。
  除了那一片希望的亮光,狼烟的五感均已十分迟钝,近乎消失。所以对于湖面上老者发出的呼啸,狼烟完全没有反应。
  三尾蝎子清楚听到老者厉啸,停顿了一下,但戾叫几声后,反而加快速度朝狼烟追去。
  终于,狼烟爬进了那片明亮的光线中。虽然视线模糊,但狼烟记得约十米外,就是悬崖。
  咬牙强迫自己站起来,狼烟踉踉跄跄向前走去。
  因狼烟突然站直,并且脚步踉跄,原本胡乱抓着一把头发,已趴在狼烟后脖颈处的小“妖狼”崽子,此时倏尔往下坠落,两前爪眼看抓不住头发,就要沿狼烟后背滑下地去。
  “嗷!呜呜!”小家伙急了,扯着小嗓子奶声奶气地嚎叫。同时两后爪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划拉,要往上爬,立即就将狼烟后背划出几道血痕。
  背后倏然传来的疼痛,让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狼烟隐约记起还有一个拖油瓶,于是尚能指使的右手反到后背,将小“妖狼”崽子拎在了手中,继续踉跄前行。
  又晃出数步,狼烟距悬崖边沿已只有三米左右。
  正常情况下,这点距离,狼烟轻轻一跃就冲了出去,但这会儿却还得慢慢挪。
  就在此时,一阵强烈的心惊肉跳骤然涌现,刺激得狼烟瞬间完全清醒。
  肿胀透明的额际,青筋暴起;挤成一条缝的眸中,红芒闪耀。
  这是暴怒之下,回光返照的征兆。
  但纵然如此,依然不足以支撑油尽灯枯的狼烟,跃过面前仅仅三米的鸿沟。
  愤怒不甘于胸腔中暴虐蒸腾,狼烟钢牙紧咬,心中决然。
  表述起来很慢,但实际上,在感到心惊肉跳的瞬间,狼烟就狠辣果决的动了。
  只见他倏然右手全力一甩,将小“妖狼”崽子扔向悬崖之外的空中,顺势转身、握拳、轰击,在右臂伸直的最后瞬间,那点紫芒亮起。
  “轰!”
  一声暴鸣,狼烟的拳头正正地砸在后面凿击而来的蝎尾毒针上。
  处于回光返照之中的狼烟感观尤其敏锐,他清晰的看到,蝎尾毒针针尖正好凿中他的右手拳面。似乎听到“咔嚓”一声,他知道,应该是有指骨碎了。一股裹挟蝎毒的灼热、暴虐的能量,沿着指、掌、臂,就要逐分逐寸地将他粉碎。
  与此同时,狼烟绝望地发现,左右两侧,各有一条蝎尾带着尾勾毒针的幽亮光芒,闪电击来。
  “咔!”
  左臂首先被刺穿。
  “嗤!”
  右肋皮肤已被蝎尾毒针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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