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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山坐落在这片大地之上很多年了,遍布其上的桃花最初是由何人所植,早已经无从知晓。不过有传闻说,这些桃花,都是由一滴雨水所化。
这片大地上的诸多修行者们早已经习惯了这座山、这片桃林的存在,它们亘古如此,也应当一直如此这般下去。
然而今日,有一道阳在千岁山之巅生发、熠熠闪光。
巨大的剑芒仿佛要将千岁山割裂,如初晨的雾,冷冽而迷乱,如轻聚的云,其势初敛。如同犀利的山风忽然凝住了劲,好像湍急的细流在此刻汇成了湖,一道神秘的剑光在千岁山之巅猝然勃发,剑意无匹,切开了这满山的桃花。
余念的身前,余停风和孙行川首当其冲,两人直接被尖利的剑意斩飞,孙行川身子裂为两半,仅有巴掌大小的神婴飞出,悬在半空,一脸惊恐地望着余念,道:“你斩不出第二剑了吧,你斩不出了吧,你肯定斩不出了吧!?”
余停风左手臂经脉寸断,鲜血喷洒,如血的双瞳死死地盯着余念手里的剑。
满天的桃花飘飘洒洒,隐天蔽日,余念提着剑,面无表情,缓缓迈步向前。
步硫疏和岳存山跟在余念的左右,三人缓步下山。
余山河等人离得远,余念这一剑,并未伤他们太多,此时余山河身后,有几名余氏子弟定着余念,眼中杀意闪动:“少爷,这小子肯定已经是强弩之末,咱们一拥而上,还愁拿不下他?”
余山河回头瞪了此人一眼,咬牙切齿:“那把剑,很不凡,二叔都被一剑重伤,孙长老更是肉身崩断,仅有神婴残存,你我又算得了什么?”
“但这么看着他走,是真的不甘心!”在一双双杀人的目光之下,余念三人慢步在这山道上,漫天的桃花飘摇起来,如云如雨。
此刻,此地所有桃树拔地而出,汇聚在了高空,无数的曦光流转之间,凝成了一滴雨水,落在了余念掌间。
“盈天之雨!?”
“早就听说这满山的桃花乃是一滴盈天之雨,他这一剑,居然把这滴雨斩出来了!?”
“此子,绝不能留!”仅剩神婴的孙行川低吼一声,巴掌大小的身影之上,金黄色的婴火燃烧起来,猛地撞向了余念三人!
余念掌心一握,收起晶莹剔透的盈天之雨,同时脚尖一跺,横甩朝霞剑,金色剑芒射出,孙行川一声惨叫,神婴刹那萎靡,仅剩一只手的岳存山脸上浮现了一股狰狞之色,张口,喷出一团绿油油的火,裹住孙行川的神婴,凄厉的惨叫撕心裂肺,响彻在在场所有人的耳畔,如同九幽地狱的阴魂在经受十八般磨难酷刑,孙行川就这么被活活烧死。
“还有谁想死?”余念平静地问道。
此地静得落针可闻。
“小辈,你太放肆了!”
遥远天边,一声轻叹,下一刻,风起云聚,此地灵力,遽然凝成一道凛冽的晶莹章印,一掌,便将余念三人覆盖。
“掌门真人,是掌门真人!!”有惊门弟子欢呼,刚才的压抑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而出。
大地皲裂,烟尘四射,这一掌,直接将余念三人轰入了千岁山内部。
数息后,一道消瘦挺拔的身影悬在了此地上空。
“恭迎掌门!”
此人负手而立,眉目如剑,一身修长黑白双色道袍,眉宇微皱。
抬手一捏,一丝绿油油的火苗在其指尖一闪而过,脸上顿时浮现了一股戾气:“十九幽灵火!烧掉他前生来世,你,好生歹毒!”
余念三人从深坑之中飞出,皆是衣衫带血,尤其是步硫疏,对方这一击,九成九都是由他抗下,虽然不死,却也不好受。
而余念和岳存山,早已经是灵力散乱,随时都将要生机断绝。余念手臂发颤,几乎握不住朝霞剑,更不要说斩出第三剑。
“呸!”步硫疏吐出一口黑血,大笑,“老子真的是越混越差了啊,区区第七境的小辈,也敢骑到了老子头上!”
“本座千余年前不过分脉修为之时,曾有幸见过前辈一面,这经年不见,前辈风采依旧,还是这么抗打,真好。”来人淡淡道。
“哈哈哈!”千岁山巅的一众人等闻言顿时大笑,不愧是掌门真人,这揶揄起人来,还真是有高人风范。
“好了,你们可以去死了,至于步前辈,就先去炼魂渊住上一段时间吧,那些孤魂野鬼,应该挺想念你的。”真人平静开口,短短几句话,已经不容置疑地判了余念几人死刑。
灵光起,骇人压力将余念三人笼罩!
此时,异变再起!
西北方,一道血芒陡然划破长空,一声尖啸长来:“真人,还请手下留情!”
真人似没有听见,抬手往下一按,那道血芒来得更快,悬在了余念三人头顶,涓涓灵力流淌,护住了余念三人。
灵光散去,这道血芒露出了其原本的面目,似乎是一个卷轴。
“真仙法旨!”步硫疏一眼认出,脑中千回百转,想着这是哪位仙帝的手笔。
“启明法旨!”余山河余停风神色骤变,这件法旨,不是别家,正是余家第一代仙帝启明大帝留下的法旨,乃是余家的极上之宝,这是谁在动用!?竟然还是用来护住余念三人的!?
一袭白衣落在了真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妇人,身材丰腴,整个人似都沐浴在曦光之中:“伍掌门,此子,与我余家有些渊源,还请高抬贵手。”
“哦?”真人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夫人说的是他?”
伍真人指了指岳存山。
妇人摇了摇头。
“想不到步前辈还和余家有联系?”
妇人笑了笑:“前辈知道我说的是谁。”
“不行。”
“烧死孙行长老的,是那小子。”妇人也指了指岳存山。
余念看着那妇人,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步硫疏却是一副朕是来看戏的的表情,倒是岳存山原本紧绷的脸在见到来人之后,先是一暗,接着又放松了下来。
“冤有头债有主,没有那一剑,孙长老,死不了。”
“他不能死。”
“他必须死。”
伍真人沉默了片刻,似在权衡:“他手里那把剑给我。”
妇人沉默了片刻,看了看余念,点了点头。
“喵!这可不行哦喵,我家少爷很喜欢这把剑的说,喵!”
一道妙丽的童稚声忽然在天边响起,神色一直波澜不惊的郑真人脸色顿时浮现一股古怪的神色。
“那只该死的猫来了!”余停风表情微变。
“什么猫?”
“薛定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