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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阳建宗多年,开派祖师一阳子曾就把匡扶天下、维护天下安宁作为宗训。数十万载以来,三阳宗惩奸除恶,抓捕击杀过当界无数为非作歹的恶人,庇佑苍生。
而有一些巅顶第八境的人间大恶,即便是以三阳宗的手段,也非常难以将之杀死,即便是能够杀死,也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囚日牢笼便是在这样的形式之下应运而生,区区不过十八根竹节坐落在朝阳、午阳、夕阳三座主峰的正中央,神火殿的正下方,囚日牢笼看起来不过就是一根三阳宗作为普普通通的青竹。
然而就是这根青竹,里面却囚禁了数百尊恐怖的第八境大修行者,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早已经窥探到仙路,只差仙道序列便可立刻成仙的恐怖半步仙人。
而这一次,囚日牢笼第一、第二、第三竹节全部失守,二十余尊大逆逃出,其中绝大部分被直接击杀,但是仍然有四尊已经窥探到仙道的巅顶大逆自三阳重伤逃出。
……
“这些大逆,当年为祸天下,这一次艰难逃出,苍生怕是又要受难了。”岑也叹了口气,这一次,三阳可谓是损失惨重,十八座浮峰被打沉五座,夕阳峰主钟离钰更是直接被魔染,神魂游走诸天,很难再回归本体了。
“短时间内他们还不敢暴露,倒是钟离师兄那里……”一袭白衣的叶红景按了按额头,眼角有淡淡的皱纹浮现,这几日,她心力憔悴,先是将已经失魂的钟离钰封印在夕阳殿,接着又是亲自将逃出的四尊大逆的详细消息送往其余八大天宗,请求他们的协助。
“天道魔染……万载前自域外入侵本界的域外天魔就剩下这尊魔头怎么杀也杀不死,没想到即便是被囚日牢笼封禁了万载,其一身魔元依旧堪比先天精元,杀伤力太过恐怖。”
“这尊魔头会不会前往天道山?”叶红景皱眉。
万载前自域外降临此界的域外天魔修极上魔法,而本界的魔门天道山上的一众魔修对于这种魔道修法应该极为感兴趣。
岑也摇了摇头:“有血魔在,她应该比我们更想要这魔头死……”
叶红景也想起了当年的旧事,点了点头,看了看正在一旁翻阅古籍的纪玄道:“老纪,余念这小子真的没救了?这可是个好苗子啊!”
余念此时就躺在不远处,满面黑气,生机绝死。
“纯净魔元在他们的体内横冲直撞,加上淤积在他体内的阴死之气此刻全部被引爆,回天乏力回天乏力啊。”
午阳一脉凤正品死在余念的大灼峰里,后来纪玄等人赶到的时候,一看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更何况还在凤正品的气海里,发现了一枚隐藏的极上的魔道种子,所以他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余念不能死。
“没有办法了吗?”叶红景望着在场的三阳长老们。
“用三阳术化去余念体内的阴死之气如何?”刑罚殿长老养虚峰道。
“不行,余念体内的阴死之气早已经和他不分彼此,强行化解,会将他一起化掉。”纪玄摇了摇头,余念这名弟子,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若是能救回来,他自然不顾一切。
“长老,余灵溪师姐求见。”殿外有弟子通传道。
“让她进来。”岑也摆了摆手。
余灵溪脸色有些苍白,恭敬地立在纪玄身前,道:“纪长老……余念他……”
“有什么话就直说。”叶红景淡淡道,余念和余灵溪家里的传闻在三阳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余灵溪想了想,轻声道:“要是……要是宗里没有办法救他了的话,可以让我家里试试。”
纪玄微微眯眼,沉默片刻,这才道:“余家的陨神轮不是已经没有人可以动用了吗?”
“家里……应该会有办法的。”余灵溪看着纪玄,清亮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波澜。
“灵溪,这话,是你母亲让你来传的?”岑也问道。
余灵溪眸子一颤,道:“是的。”
“你母亲念子心切这是自然的,但余念不是说了吗,他并不是你余家人。”
“可是……”
“没有可是。”纪玄站了起来,抱起了躺在一旁满面黑气的几乎已经生机断绝的余念,“我三阳的弟子,自然应该由我们来救。”
纪玄抱着余念破空而去。
“老纪,若是不够,再加上我的。”岑也冲着纪玄的背影喊道,看得叶红景微微皱眉,不知道岑也两人在想什么,难道他们还有救余念的办法不成。
……
三阳宗向北十七万里,原本蔚蓝的天空蓦然变得深红起来,穹宇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条血红色的分界线,空气也由湿润变得干燥,天与地整个一片灰蒙蒙的,地上山间的植被也都以深红色为主。
而在这一片深红之中,却有一片粉白粉白的山脉极为引人注目。
时常会有修行者一路破空而来,烦腻了满目的深红,眼前突然出现这粉白,便忍不住落下云头,落在山间,这才发现,这是一片茂盛的桃花林,林间香气满溢,花香鸟语,诸多修行者在林间呼吸吐纳,俨然一片世外桃源。
而在这桃山之下,有一口十里见方的碧湖,碧湖终年波澜不惊,俨然一面镜子,唯有时而略掠过的飞燕与水光间跃起的浮光掠影搅动人心。
湖畔有一座茅草屋,屋子很老旧,摇摇欲坠,每到傍晚时候,必然有袅袅炊烟升起,可见那主人应该也是个能炊善煮的人家。
茅屋旁还有一棵树,比茅屋高半丈,不枝繁,更不叶茂,枝干干枯枯的,像是一个步入耄耋之年的老者。
而在这茅屋背后,赫然是一座陵墓,淡淡望去,灰蒙蒙的陵墓里,无数的坟冢参差错落着。
每到清晨时分,一众起早想要到桃山之上修行的年轻修行者们在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好奇地打量着那从茅屋里出来的、佝偻着身子的、一头灰乱头发的、看不清面容的守墓人,他会拿着一块脏兮兮灰不溜秋的缎子,在陵墓前的石碑上轻轻擦拭,像是擦拭着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
而那石碑上隐约可见着几句话。
生死山下生死湖,生死湖外生死树,生死树后生死墓,生死墓里生死洞。
石碑上还有一个横批,两个字,神墓。
当第一缕晨曦渐起,当公鸡已经啼鸣,当守墓人如同过往一般拿着那张脏兮兮的缎子擦拭着石碑的时候,纪玄背着余念,落在了茅草屋前,落在了干枯的老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