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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虽然喊话制止胡亥,但对方却毫不理会,八指巨爪抓向慕青,指尖凝聚的法阵将身前的阻挡者全数定住划碎,慕青看着近在咫尺的巨爪,心中默念:一切就交给你了,胜邪!随着脑海中一声兴奋的兽吼,慕青看到胜邪与八剑组成阵型,空中狴犴迅速变得凝实起来,它抬起巨大的前爪,迎向龙爪,在胡亥怒吼声中,狴犴前爪崩碎,胜邪却突破法阵阻隔,将一柄黑剑埋入龙爪之中。
胡亥的怒吼声化为愤怒的龙吟,在禁卫们震惊的眼神中,胡亥化为一条数十丈长的黑色巨龙,甩尾将身后飞船击碎,在巨龙怒吼声中爪尾舞动,向慕青袭来,同时,空中灵力也开始变得凝滞起来,令周围士兵感到呼吸困难,行动不便。
“倾城!”
慕青目眦尽裂,想要冲上前去,解救船中倾城,却发现周围大片区域被胡亥法力禁锢,他浮在空中难以动弹,慕青身体交由胜邪,自己则收神于心,全力感知倾城所在。
“胜邪,杀了他!”
空中狴犴一声大吼,身体迅速凝实,胜邪断裂的剑身延伸出一段虚幻的黑色,在黑色剑光中,狴犴挥爪击碎周围凝滞的空间,慕青化为一道流光,冲向积聚气息的巨大龙首。
同样作为八爪巨龙,胡亥的法力、速度、反应要比阳滋快了不止多少,巨大的龙嘴张开,在黑影到来前,向着慕青喷出一口龙息。
汹涌的毁灭之气喷薄而出,慕青淹没在滚滚龙息之中。
“胡亥!”
在扶苏怒喝声中,占据天空的巨龙收拢消失,周围禁卫们也恢复了正常,龙息消散,所过之处再无一丝人影。
“乒!”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两道黑影自胡亥处分开,一身黑气的慕青闭目而立,剑指居于中央的胡亥,胡亥面色惨白,两股战战,头发被刚才黑光交锋而搅碎纷飞,他有些惊慌的看向另一边手持湛卢的扶苏。
“扶苏,你为何阻我?”
“慕青,纵使胡亥犯有死刑,也自有秦律处决。而你,抢夺战船、袭击永巷、杀害宫人、冲撞车驾,这些,足以处你死刑!”
“对,扶苏哥哥,快杀了他以正秦法!”
胡亥被刚才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交锋惊住,若非扶苏及时阻拦,他的脑袋必然会被慕青斩落,就连魂魄,估计也会被空中那只巨大的狴犴吞噬,因此他对慕青恨意更增。
“住口!你身为皇室公子,动辄便对宫人士卒打骂,今日更是下手残杀禁卫,亦是大秦罪囚。是非罪责,由廷尉决断,我不会动手杀人,但也不会放任罪人!”
说话间,又是一道流光划过,面色严肃的子婴站到扶苏身旁,他看了下空中残破的状况,和邪气纷纷,依旧持剑对立的慕青,子婴眉头大皱,待他了解情况后,对慕青正声大喝:“慕青,你犯下滔天罪责,不但不知悔改,还妄图杀害皇室公子,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剑阁一面,慕青对历史上的大秦第三任帝王子婴观感不错,此人虽自卑,但心中正气犹存,在胜邪出世时,他宁碎却邪也不肯退缩,这足以证明他的骨气,但在自己拿到胜邪后,子婴却隐隐表现敌意,这令慕青对他好感大减。
此时宫卫云集,高手众多,已经不可能再出手,而慕青在刚才被胡亥击碎的的飞船中并未感知到倾城气息,想必应在另一艘飞船上,而初夏和赵高早已被众多高手分开飞船也有禁卫探查,找出倾城已是时间问题,因此他收剑回身,目视子婴,沉声说道:
“子婴公子好大的威风,你说我犯下重罪,那你不先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我们周宫之人向来不与人争,可永巷令却以惩戒宫女为由,强抓木夫人弟子倾城,又出手打伤端木颖,这些罪责,不知子婴公子如何判决?”
“而据永巷令府中人所说,指使此事的,就是中车令赵高,而公子胡亥,则是抢夺倾城的另一元凶!我虽然入宫日短,但也知道,秦律向来严正,有太傅公子虔前车之鉴,不知子婴公子如何判决?”
慕青此言令子婴侧目,他看向胡亥,却发现这弟弟面色有些惶恐的看着自己,这令子婴眉头一皱,还未等他说什么,就听到赵高尖利的声音响起:
“慕禁卫此言谬矣!咱家和胡亥公子一直在甘泉宫内学习秦律,方才驾船出行,一直不知此事;而且咱家是中车令,宫内宦官宫女自有永巷令处断,咱家可管理不到永巷事物;秦律有令,诸公子若无官职,一律无权,胡亥公子仅凭皇室身份,可命令不了永巷令啊。慕禁卫此言,却是冤枉我们了,而依秦律,诬告亦会重处的,还请慕禁卫三思。”
看到赵高那张笑呵呵的白脸,慕青就想一剑把他斩了,他正要扶苏派人带永巷府人对质时,却听到初夏喊声:
“倾城!”
不止慕青,所有人都扭头看去,却看到一名面貌癫狂的地仙宫女持剑放在昏迷不醒的倾城脖颈,大吼着从船舱冲出,逼退大队禁卫,当她飞到空中后,向所有人大喊:“都给我让开,放老娘出去,不然,老娘就让这神龙血脉天下皆知!”
慕青和初夏同时盯向赵高,一开始这老太监就从那艘船舱冲出,而褒姒曾被当众处斩,倾城血脉少有人知,此事若与赵高无关,他们如何都不会相信。
而赵高此时却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他呼令禁卫不可轻举妄动,可不用他说,禁卫们自然知道。这里可不是慕青前世,罪犯劫持人质可以一枪狙击,地仙已是仙人之身,除非大能压制,否则其临死反击都会造成极大破坏。
就在此时,天空一阵变换,周围灵气迅速聚拢,在空中凝成一尊巨大人形,那人只是说了一句“放肆!”,那宫女便瞬间爆裂,而昏迷的倾城却片尘不染,依旧轻飘飘的浮在空中。
高空人影挥手,洒下万千细小游龙,瞬间钻入在场的禁卫体内,那些禁卫挣扎一阵,随后都面向人影跪下朝拜,口称陛下。
从那人影发出声音起,慕青就知道,这是嬴政出手了,从禁卫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和当初的自己一样,被这位皇帝陛下设下禁制,想到端木颖提及皇室血脉的谨慎小心,慕青看向神情惶惶的胡亥,若不是这小子刚才突然现形,这些禁卫也就不必如此了。
空中的人影发声下令:“禁卫归营!”
下跪的禁卫们沉声应答,随后默然入船转行,人影大手一挥,慕青初夏赵高等人出现在一座庞大的宫殿中。
扶苏子婴躬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胡亥却是扑通跪下向着龙座上的人影膝行几步,然后哭道:“父皇,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
宝座上的人影不动,胡亥却像是被什么击中,他迅速向后滚落,直撞到后方巨大的青铜龙柱才停下,胡亥张口想要吐血,不知为何,他的嘴好像被什么堵住,将口中鲜血又强行收了回去。
慕青和初夏无视胡亥,他们同样躬身行礼:“拜见陛下!”
此时倾城已被木夫人救醒,她睁开眼,看到师父就在眼前,顿时泪眼婆娑,抱住木夫人:“师父......”
哭了一声,倾城突然抬头:“慕青呢,他在哪?那几人修为太高,我不该叫他......”当她扭头看到一旁慕青时,破涕而笑,让慕青心中一暖:此番能救出自己亲人,即使触犯秦法也是值了,不然,以胡亥的性格,只会让自己抱憾终身。
木夫人面色冷峻,向始皇陈述端木颖所传事情经过,然后殿内传出各处禁卫所见所闻,只是到了永巷府时,殿内传出男子粗沉的声音:“禀陛下,永巷府内所有宫人已尽被击杀,无法了解详情。”
宝座上的人影沉声:“嗯,此案这般,不知诸卿何意?”
除了慕青等人,殿内还有数名大臣将军,此时左首位一名大臣出列,拱手陈情:“禀陛下,此案到此已断,赵府令虽有嫌疑,却无明证,胡亥公子亦是如此,只请陛下处断。不过,胡亥公子残杀宫人禁卫,却是有目共睹,还请陛下责罚。”
从那人说话声音,慕青就知道,这是当初支持斩杀褒姒的丞相李斯,李斯说完这些,回头看了一下慕青和初夏,然后继续禀报:“初夏统领与慕禁卫打伤同僚、劫持战船、发送虚假信号,又袭击永巷府、击杀宫人,后袭击公子车驾,虽然他们救人心切,但依旧触犯秦法,依律,当斩!”
慕青听完,扭头看了初夏一眼,却发现对方毫无所觉,依旧眼神淡然,再看木夫人,却是在安抚怀中的倾城,看都不看李斯一眼,他虽有疑惑,但也心中安定,只等始皇裁决。
慕青这方未说话,但扶苏却是出列反驳:“父皇,慕青他们虽然有错,但也是救人心切,永巷府强抢周宫之人,已是犯了秦法禁卫亦有处决之权,且大秦正是用人之际,父皇可令他们戴罪立功,免除处斩死刑。”
子婴出列,却是反驳扶苏:“父皇,我大秦自变法以来,形责从未宽处,此次若不处斩慕青、初夏,那公子虔、腹朜之子受刑何冤?”
就在这时,木夫人放开倾城,开口问道:“陛下,丞相,不知周鼎破解如何?”
听到这句话,殿中突然一静,过了片刻,始皇威严的声音响起:“慕青、初夏虽为救人,却犯下重罪,理当斩首,但边关正是用人之际,朕判你二人北上长城,抵御妖族;胡亥残杀宫人禁卫,但其因血脉之故,性情不稳,责其幽闭,由丞相和中车令严加教导,待其稳定心性后再做处决;中车令赵高,教导胡亥不力,罚俸一年,以儆效尤;永巷府强抢他人,论罪当死,虽尽被击杀,仍以弃市处决,以警示宫人。”
胡亥听完,面有喜色,却又突然止住;倾城听后,神情紧张,却看到木夫人向她摇了摇头。
“天机有言:‘亡秦者胡’,今北方妖族势大,命蒙恬带军百万,北击妖族,展我大秦军威,令其不敢南侵!”
“公子扶苏,心性仁慈,却不知人间险恶,命你随蒙恬出塞,以历练心性。”
“公子子婴,处事公正严明,当入廷尉为官,望你以身作则,清除大秦罪恶。”
“此案已了,尔等退下。”
慕青等人行礼告辞,木夫人随之出殿,只是慕青有些奇怪,扶苏北入边疆,本是间接处罚,但慕青看其反应,却不似如此,待出门后,扶苏向木夫人温和一笑,让慕青更是摸不着头脑。
殿门关闭,法阵开启,此时留在殿内的李斯向始皇开口:“陛下,为何要让扶苏公子北上?”
见始皇久不回应,众人识趣散去,纷纷离开宫殿。宝座上的人影一动不动,良久,才传出始皇冷漠的声音:
“扶苏,扶苏,你太令朕失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