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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灰色海域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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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名“灰色海域”)
  第二天,安德鲁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他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明媚的阳光,然而事实上却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
  海面上到处都覆盖着灰蒙蒙的雾气,遮蔽了日月星辰,木筏漂浮在其中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以至于安德鲁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那阵风暴!”
  “该死的,那阵风暴把我们刮得偏离了航向!”
  安德鲁看着四周,四周的海水呈现出一种灰黑色,但它们没有波涛,显出一片死寂,像是一片死水,连一条鱼甚至一点水草都没有。
  这里也没有风,像是风也死了一样,安德鲁悬挂起了船帆,但一点用都没有,它干瘪瘪的,根本鼓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安德鲁才能感觉到木筏向前有缓慢的移动,谢天谢地,安德鲁总算舒了一口气,这里还有洋流,那么至少它会带着木筏去到一个地方,不是真的一片死水了。
  过了一会,银背也醒了过来。
  在它搞明白目前的处境后,安德鲁对它说了声:“银背,飞起来看看情况,别飞太远,确保你能感应到我!”
  嗷呜,银背吼了一声,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
  它拍打出的风在水面上荡漾出一圈波纹,但很快就被湮灭了,根本没有传播开来。四周诡异的灰色雾气也根本没有被风吹开的迹象,依旧那么浓密。
  银背看了看,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谨慎地飞了出去。
  它没有飞得太快,小心地飞入了那片灰色雾气,然后向着这个方向飞了出去。
  安德鲁有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银背的消息,他也一遍遍的在脑海中确认跟银背的联系,由于被魔化,银背是跟安德鲁有着某种感应的。
  很快,银背就传出了一阵惊恐地感觉,安德鲁心里一紧,立刻让银背飞了回来。
  飞入雾气的银背看起来很是狼狈,它告诉安德鲁,在它远离木筏后很快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嗤嗤作响,然后觉得跟雾气接触的皮毛都麻麻的,没过多久甚至有点发疼,像是这片雾气有毒一样。
  而在回到木筏周围后,没有那些灰色雾气,这种感觉也消失了,但它周身还是火辣辣的疼。
  安德鲁的面色极为难看,他看出来了,银背原本光彩照人的皮毛此时有些暗淡,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一样。
  他试探着伸出手去,摸了摸银背的皮毛。
  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灰色的东西在安德鲁的手中很快蒸发成了一丝丝的灰雾,然后逃也似的逃了出去,回到了外面的雾气之中。
  银背抖了抖皮毛,发出一声舒畅的叫声,疼痛感不翼而飞了,它的皮毛也恢复了光彩。
  安德鲁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里有些疑惑。
  “那些雾气是什么?”
  “它们又怎么会不怕银背,反而恐惧我呢?”
  他抬起头来,没有太过纠结这一点,只是看着茫茫雾气的时候感到了棘手。这东西里面不能久待,看样子是有毒或者腐蚀性的。
  这时,安德鲁听到了一些嗤嗤嗤嗤的声音。
  声音是从木筏底下传出来的,他顿了顿,谨慎地走到木筏边上,然后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咕嘟,咕嘟,一个个气泡在木筏的四周冒了出来,像是海水沸腾了一样。
  安德鲁心里一惊,他回过头去找来了木桨,伸进了水里。
  很快,木桨的四周也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水泡,安德鲁放了一会,然后将木桨抽了上来。
  登时他心里就泛起一股寒意,木桨上面蒙上了一层灰黑色,安德鲁拿东西试探着拨弄了一下,木桨最外面的一层簌簌地落下了一层黑色粉末。
  在安德鲁的感知中,木桨的重量轻了微不可查的一丝。
  这片灰黑色的海水,同样具有腐蚀性?!
  安德鲁愣愣地看着木筏周围的气泡,心里涌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木筏,也在被腐蚀?!”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算一算怎么也该到晚上了,但这片雾气中却没有黑下来,仍然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不会因为月光被挡住而漆黑一片,然而安德鲁的面色却比之前不知道难看了多少。
  这几个小时里他已经确认了,他所处的是一片从未听说过的海域,是一片比那个只有贩奴船出没的海域更危险的地方!
  他从来没听说过有哪片海域会这么危机四伏,这里到处弥漫的灰色雾气拥有腐蚀性,哪怕是银背这种魔化生物沾染的时间长了都会觉得痛苦,就像是逐渐死去一样。
  好在这片雾气因为莫名的原因,似乎对安德鲁有所畏惧,无法靠近木筏周围五米,不然安德鲁和银背恐怕都要凶多吉少。
  但这并不能让安德鲁感到丝毫的安慰,因为这里的海水腐蚀性甚至更为强烈,就连用来建造木筏的木头都能腐蚀!
  嗤嗤,嗤嗤,这样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在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无比刺耳,一层层黑色的粉末在木筏所过之处留了下来。
  安德鲁迫切地升起了一个念头:“在木筏被腐蚀殆尽前,一定要找到一个安全的立足之处。”
  银背低吼着,再度飞了起来,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十几分钟后,它飞了回来,发出有气无力的呜咽声,浑身上下沾染了一层灰色。
  安德鲁连忙走了过去,将那些灰色雾气从它身上驱逐,银背叫唤了一声,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但休息了一会,它还是再度拍打着翅膀飞向了另一个方向。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银背都会带着满身的灰色回来,那些灰色正逐渐对它造成着伤害,让它虚弱乏力,精神也越发萎靡。
  嗷,在又一次回来后,安德鲁不顾银背的叫声,强行把它留了下来。
  “够了,今天就到这里!”
  “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银背强撑着想要再飞起来,被安德鲁强拖回了帐篷,喝水进食,银背没过多久就因为深深的疲累感而睡了过去。
  安德鲁忧虑地看着四周,银背的这几次探查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落脚的地方,他不知道木筏还能撑几天,只能等银背恢复过来以后再让它去探查了。
  一天,两天,三天。
  之后的几天,银背一次次地探查,一次次地无功而返,它的皮毛上逐渐有了一层安德鲁也祛除不掉的灰色,目中的疲倦也与日俱增,怎么休息都补不回来。
  在好几次回到木筏的时候,银背的四肢都酸软无力,躺在木筏上好半天站不起来。
  安德鲁心里有点发疼,那个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发出了嘲讽:“怎么,你对一头畜生有了友情?或者说是亲情?”
  “做个交易怎么样,友情和亲情你选一样给我,我让你长出属于你的能自由飞翔的翅膀,让你有不需要进食饮水的体质,要不要考虑一下?”
  那个声音有着不加掩饰的恶意,银背似乎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它低吼了一声,再度振翅飞了起来,一次次地冲入灰色雾气之中。
  安德鲁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他默默估计着,这样的情况不是靠意志什么的能度过的局面了。
  他已经做好了交易的准备了。
  然而最后一次,银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在三里外,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海面上移动!”
  安德鲁立刻就打起了精神,从银背的描述上,他觉得那很可能是一艘大船!
  “银背,我们准备去那!”
  而也就在这时,嗤嗤,嗤嗤,木筏发出了可怕的声音。
  一根木头,滴溜溜转着从木筏上分离了出去。
  下一刻,哐当,整个木筏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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