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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由一块块方整大理石拼凑而成的椭圆形比赛台上,经久不息的是两道粗重的喘息声。
其中一道喘息声的节奏很慢,粗犷的鼻音不断地断续,给人的感觉,就像年迈的耕牛为了不被抛弃而拼尽全力劳作时发出的喘息。
发出这道喘息的,是一个体格壮硕的男人,他此时正立于赛台的一角,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呈扇形排列的人形残影,即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溢着献血,滋润着他赤裸上身密密麻麻的暗红血痂,泥泞着早已被汗水包裹的鞋袜,他也不敢松懈丝毫。
但很可惜,这魁梧大汉真正引人注目的地方并非是他这一身血淋淋的伤口和专注的神情。
一根电线杆粗细的手臂紧握着五指,碗大的拳头半悬于空中,收于腰间,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相比于处于守势的巨臂大汉,不断寻找进攻机会的另一人喘息稍显急促。虽然同样是断续着喘息,但进攻一方的频率明显要高上许多。
进攻一方的体型并不算大,如果把他在正常的成年男性之中,或许还能看出他属于比较瘦的那一部分。
他似乎很焦虑,虽然一直用极快的速度围绕着巨臂大汉所在的角落制造着扇形残影,但凌乱的脚步声的确与之前的井然有序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差距。
一样是半悬着手,只是他们一个悬着一只,一个悬着两只。悬着一只手的不必多说,自然是那个巨臂大汉。而悬着两只手的,却需要仔细的来看一看。
与其说削瘦男子半悬在半空的是手臂,还不让说这是两根常被风吹雨晒的树枝。两只手臂,均是从手肘开始半径不断减小,等到了手腕时,横截面积就只剩手肘的五分之三左右了。
削瘦男子手臂上的皮肤很粗糙,就像是承载了无数时间记忆的树皮,手指也特别纤细,仿佛一碰就断。
只是男子满手的鲜红与其指间还在不断滴落着的鲜血揭露了他这副极具欺骗性的外表。皮肤之所以显得褶皱,是因为有一层细密的角质层,手指之所以变得纤细,是为了更好的发挥速度优势。
与常人有异,是他们入选比赛的唯一原因。至于脸型,他和角落中的巨臂大汉都是存在感极低的大众脸,属于被大脑自动过滤掉的那一种。
来自不同方位的十余台聚光灯,将光束紧紧地打在赛台的两道人影上,或许是对于黑暗的不喜,无死角的光线照射将两人的影子无限大的压缩,直到它们彻底化作两人的一个脚印……
再一次躲开从看台上扔下的一个啤酒瓶,削瘦男子猛地向前冲去,两人间原本就不远的距离几乎是瞬息归零。而此时,巨臂大汉刚好拍飞一个从天而降的富士苹果。
……
……
“少爷,你可要小心了!”
在与地下拳场相连的一个暗室里,两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橘黄色的灯光下,两道身影不停地重复相撞与分离,被投射到墙面的影子也随着主人位置的移动而被拉长,交错,压缩。
又一次相撞后,袁海没有像之前选择保守打法,他转了转眼珠,看着前方刚刚格挡住自己攻击便欲如先前般后撤的人影,也不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
果然,还是缺乏实战的花架子吗,要真是这样,那就直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吧。不过还真是无聊啊,明明比起上次没强多少,却非要来找我。看来上次还是下手轻了,看我这次不要这小子回去躺一个月!
思绪回转,紧随着那道后退的身影,袁海也是一步跨出,和这一步一起出现的,是他的一记收腰重拳。
细微的破空声呼呼的顺着袁海出拳的轨迹不断扩散,带着惯性直冲向前。
砰!
袁海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踉跄后退的身影,一步,两步,三步……八步,八步之后,对方方才止住后退的身形。
不过这也的确值得袁海惊讶了,原来当初那个一拳就能放倒的小子已经成长到两拳才能放倒的程度了吗?
不过,这个小插曲给袁海带来的困扰也就仅限于此了,静静地等到对方稳住身形,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
但对方遭此一拳,内心已是有所防备,就待在原地,等待着袁海接下来的进攻。只不过袁海自认速度不占优势,也就没有急着上前。
所以一时,两人只是在此处大眼瞪小眼……
……
最后一招了。袁海在心中默念到。
眼看着就要被人一拳打在脸上,袁海淡然的面孔却没有一丝变化。
对方的招式变化太少了,少到自己仅看出拳就能知道对方的落拳位置。
就拿这一拳来说,绝对是冲着自己的太阳穴来的,力道很足,可惜对方不稳的下盘就注定了这一拳准度不会有多高,能够准确的落在自己的脸上,已经是极力补救的最好结果了。
而对于这看似生猛的一拳,袁海有太多方式可以应对。
在原地摆好架势硬抗对方这一拳,在袁海看来是无疑是极为愚蠢的。相比而言,向前或者向后横跨一步就要显得明智多了。
只是因为袁海想着尽快结束战斗,所以他准备前跨一步,趁着对方一拳打空,新力未生之时给对方肚子上来一拳,然后就又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
处于习惯性,袁海面对朝他脸上招呼的那一拳也做不到彻底忽视,就在准备将内心的想法化作现实之时,他用余光瞟了瞟对方的拳头。
砰!
袁海瞬间被击倒在地,继脸颊与对方的拳头紧密接触之后,身体也与地面进行了零距离的接触。
紧接着,一只小腿狠狠地压在袁海的胸膛上,五个字被小腿的主人缓缓吐出。
“袁叔,你输了。”
只可惜,在袁海翻身同样用小腿将他抵在地面之后,这番胜利者宣言的搞笑意味远远超出了它本身附带的严肃气息。
只是作为这句话的唯二听众,袁海却并没有一点想笑的样子,反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被他压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