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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天已经全黑,可二人却还没回来,卢万斯从被窝里起来企图出去找人,结果却被布鲁卡拦下了。
“你干嘛?”
“你又要干嘛?”
一阵大眼瞪小眼。
卢万斯指着外头的天空:“她们已经出去至少七八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说不定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那也轮不到你操心!”布鲁卡语气强硬,坚决挡住他出门的道路,“你对美亚的本事没有自信吗?”
“那得看是哪方面了……”横竖美亚都听不见,卢万斯就老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要动粗,我觉得她绝对没问题,但依照她那个破脾气,要是有人动用权力把她强行扣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
之前在下界,美亚依靠着家族背景处处受人礼让,很少有人敢不知死活地去招惹她,所以她说话也经常不怎么客气。但是在这里就不同了,要是她现在还用以前的那一套来和人相处,恐怕别人会给她穿小鞋。
然而布鲁卡并没有被他的这番话打动,像个石像一样蹲在路中间,就是不让他过去。
正面杠不行,那就想歪招!
“快看,有小偷!”卢万斯指着外头一闪而过的黑影大喊,作势就要往外冲。
“你当我傻子啊!”布鲁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拦住,让他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这回卢万斯头大了,因为刚才并不是他为了出门而扯出的谎言,是真的有个黑影从门外闪过去了。
“它又回来了,不信你回头看!”卢万斯朝前一直,语气十分笃定。
这回布鲁卡有点相信这是真的了,扭头看向门外,居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男性。他的脸被金黄色的头发覆盖住,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完全就像是鬼片里头的怨灵。
而且一般鬼片为了带感都会采用女鬼的设定,那样在渲染恐怖氛围的同时还能撩拨一下男同志们荡漾的心。但这回碰到的却是男鬼,还是个长得非常一般的男鬼,就算是男女通吃的人也着实感冒不起来啊……
“现在你信了吧,真的有不速之客到访了。”卢万斯推开已经呆愣的布鲁卡,径直朝外走去,很快就站到了“鬼”的面前,并朝他呵呵一笑,“这位朋友,大半夜装鬼吓人,好玩吗?”
对方转了转头,直勾勾地开着他,表情变得比刚才更加可怖。
鬼应该是不会说话的,可卢万斯并不相信他是鬼,所以一定要想办法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用嘴说显然是不管用了,那剩下的就只有动手了。
很久没有用剑了,卢万斯有点手生,但这并不妨碍剑出鞘时散发出的寒意和清澈剑光。那就像是天上的寒星,正因为有着黑夜的衬托,才更显得它孤高而独立。
他没有瞄准对方的心口,而是瞄准对方的眼珠子,想先给他点厉害尝尝。而对方居然也真的没有动,就任由他直直刺了过来。
结果他刺了个空。
虽然是瞄准了才出招的,可他就是刺了个空,而且并不是由于对方的躲避,而是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眼前的“鬼”没有实体,就像是漂浮在虚空中的幽灵,真的没有任何弱点。
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卢万斯一时有些慌神了。他以为是什么盗贼想扮鬼趁机偷东西,可没想到目前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不过厉鬼好像也不想干嘛,就在原地来回转了几个圈子,之后就慢慢变透明,然后消失了。
布鲁卡这时才从里头出来,在发现鬼已经不见的时候也错愕了好一阵子,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怎么样,我刚才听到你拔剑,试出它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卢万斯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失魂落魄地回了帐篷,整整一晚上都在独自思考,对布鲁卡的询问置若罔闻。
次日一早,美亚和琳菲如约归来,并将埋尸的事情告知卢万斯。
而卢万斯也把“闹鬼”的事和盘托出,并且还重点询问了天主的生父是什么模样,结果所有的特征都和昨晚的“鬼”一模一样。
“这么说……他是死不瞑目,想回来找害死他的凶手报仇?”美亚看了看卢万斯所说的鬼出现的位置,觉得不太可能,“害死他的是阿姆斯特,又不是琳菲,他有什么理由到这里来?”
这么说的美亚显然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这里的主人是琳菲没错,但是昨晚实际上住在这里的却是卢万斯。
“我觉得他是来找我的。”卢万斯指了指自己。
“哦……我明白了,你吃了阿姆斯特,而阿姆斯特是他的仇人,所以他就算死了也要专门来感谢你一番。”往好处想,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卢万斯向着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问话。
人不是他吃的,他没有资格考虑这个问题,该给出建议的是某个把人家整个吞进肚子里的魔。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被人感谢过,所以应该不是这种情况。”魔王的逻辑和他们不太一样,“按照我的思维,如果我的仇人被别人干掉的话,那我一定会不计一切代价,把那个人也给干掉。”
虽然觉得很奇葩,但因为除了卢万斯之外没人能听到这句话,所以他还是把这句话给转述出来了。
“为什么?因为他让你失去了亲手报仇的机会吗?”美亚试着去揣摩魔王的心思,结果只得出这一种可能。
“答对了!”魔王为遇见和自己思维一致而沾沾自喜,并把这份喜悦传递给了卢万斯。
卢万斯试着去理解这样的想法,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于是只能从解释的合理性切入,从而进行考量。
“不对,我觉得不是……”卢万斯看向美亚,“我不会再把魔王的想法说出来了,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完全不可信。昨晚的事更像一枚烟雾弹,放出这个烟雾弹的人是想误导我们,如果我们真的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估计就会进入死局。”
“啊——”琳菲猛然发出惊恐的叫声,“你们快看,真的有幽灵!”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个鬼又再度出现,只不过地点不再是门口,而是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