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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去往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居然没有半点违和感，王斩真是觉得自己近来似乎对绝大多数的事都不是那么在乎了。
并不是失去了质疑的能力，而是失去了质疑的必要。
反正信与不信都是要去的，哪有什么区别。
“睡会儿，到地方喊我。”王斩说着直接往本就不算宽阔的素魂十七舫中一躺，立时就把那女子挤到一边去了。
女子对此却也只能暗气暗憋地忍着，毕竟确实有事用得着王斩。
但看到他此刻的这副德性时，女子却还是有些忍不住硬怼了他几句：“你就真不怕我到了地方立刻就把你卖了？据我所知，我出来前家里跟穹殿确实还有些来往，倒是真说把你坑了我看你哭都来不及吧！”
“好的，卖的时候我会替你数钱的，但现在麻烦往边儿上靠靠，别说我成心占你便宜啊！”王斩这些天来心力交瘁地不停折腾，着实已经累到极限了，只不过始终都在兀自强撑而已。现在好不容易暂时能安静片刻，困倦之意立时便涌入了脑海当中。
原本狭窄不已的素魂十七舫中，竟是硬生生被王斩睡出了一种策马驰骋于大草原般的放肆。
而女子除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地不断往角落中缩之外，竟是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奈何这家伙的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王斩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睛，顺便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哈喇子。
“嗯？！”
一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瞬间从指尖传来，而后侧躺的半张脸上也开始清晰地传来了这种感觉。
一双洁白如玉的大腿，就这么被王斩当做枕头一般枕着，隐隐还能看到自己的口水几乎近在咫尺地快要淌上去了……
“呃…………我就困了睡会儿觉而已，你说你有必要这样吗？”王斩话虽然这么说着，但脸却并没有离开那双大腿的意思。
甚至分外厚颜无耻地又在上头蹭了蹭。
“你让我还能去哪？！”女子积怨已深地瞪了王斩一眼：“素魂十七舫的内部的空间本身就只能容下一人，你还一定要躺成一条死狗一样，你让老娘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要么你再造一艘？”王斩确实也觉出有点不合适来了，憨笑一声过后打着哈欠懒懒爬了起来。
而此刻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时，王斩才发现居然已经是星月其现的深夜了。
“呃，要不换你来睡会儿？”王斩说着一脸银荡笑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吧，当我还你的。”
“滚，老娘现在没心思听你贫嘴。”女子有气无力地撇了撇嘴，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怔怔注视着脚尖。
“你这个姿势就好像刚刚受到了什么强制性羞羞的行为一般啊……”王斩问完这个问题时就有些虚了：“不会吧？难道是真的？我不知道我还有梦游的毛病啊……”
女子不为所动地喃喃自语着：“大概天亮时分，我就能到家了。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了，都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不是还愿意接纳我。”
王斩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族中的规矩就是如此，我也不知道具体究竟是为了什么。”女子垂头轻声呢喃着：“按照族中的规矩，但凡尚未出嫁的女子接受考验之后想要归家就只有两个途径：第一是带着作为考验成果的素魂情种回去，第二则是带着有可能缔结素魂情种的男人回去。”
王斩一怔，转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枚火莲玉石：“你不会蠢到要把这玩意儿交出去吧？到时我渣男不渣男的还在其次，反正我也不认识你们家人。但你家里要是看到你跟别人共享素魂情种……剩下的事你自己脑补吧。”
“所以你以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老娘的船上，而且还能让老娘如此不计后果地容忍你的种种傻行径？”女子这话说的极为笃定，想来确实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了。
“我不理解啊！”王斩不知从哪摸出了一面小镜子来上下照着自己的脸：“就说我英俊的面孔确实是你犯罪的理由，但也没必要玩这么大吧？最近怎么逮谁有谁让我去当老公？刚在天水城当差点拜堂的女婿未遂，这就要去你们家改当上门姑爷了？”
“呸！你想得倒美！”女子的神色突然有些黯然了：“我们这些自小便被家族送离九穹之地的女子，按照家规而言是终生不得婚嫁的。除非愿意这辈子都漂泊在外，否则不管带谁回去都一样。”
“都一样？这就有些扎心了啊……”王斩略显自嘲地笑了一声：“难道真就只是带我回去走个形式，然后让你合理合法地回你这个家里估计就没有什么女人地位的家？”
哪怕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王斩依旧算是尽可能地含蓄了。
很难理解这种奇葩不已的家规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设立的，但毫无疑问的事，眼前这个女子即便真的能通过考验回到家中，也绝对很难有什么更舒心的下半生可以活。
“照我看的话，继续当你的偷渡船船主似乎还要更快乐一些，怎么就那么想不开，非要回到这个从小就等于把你丢掉不要的家中？”
面对王斩的质问，女子沉默了许久，似也在努力思考这个本能中就没有过多考虑过的问题：“家就是家，不管它是什么样、里面有什么人，只要一回去，多多少少还是能有一些家的感觉的吧？”
“多多未必，少少基本上已经被预定了。”看着天边逐渐泛起的一丝鱼肚白，王斩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回去可以，但你恐怕很难真正再融入到这样一个家族当中，走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嗯…………我顺便问一句啊，你走的时候能顺便捎上我们不？挤挤也可以，我不挑的。”
“给老娘马不停蹄的滚！！！”刚刚才觉得这家伙说得确实有些道理的女子，在听到后半句话时顿时就怒到了极点：“老娘就是真死在家族里头，也必定让你来当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