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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八年的那个夏天,我临时中断了在艾登市的观光旅行,并在神经紧张的情况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帝蛮市。
回到家乡后,我很少和人提及此行的细节。
事实上,当初为什么做这决定的缘由我也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最近一则剪报缓解了此前的精神紧张。
新闻显示,一场大火席卷了荒芜的托比海滨,烧毁了那里大部分的无人居住的老宅。
同时,周边数英里地区都听见了一声奇怪的爆炸。
海岸线以外一英里半的巨大黑礁甚至于被炸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海渊。
出于某些原因,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
甚至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种祝福,而不是一场灾难。
特别让我高兴的是,旧砖堆砌的首饰工厂在大火中被付之一炬。
关于这场大火的,我想老伊万愿意的话,他会有许多东西可说。
但我所知道的事情使我对此有截然不同的看法。
在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访前不久,我才知道了托比的存在,它似乎没有在任何现代地图上被提及。
要是能顺利解决交通问题,我打算直接从伯特到阿卡,然后去费尔。
我没有汽车,但是我可以乘坐大客车,火车和电车,我总是能找到最便宜的路线。
在伯特,他们告诉我蒸汽火车是要前往阿卡的。
在车站售票处,当我对高票价表示反对时,我才听说了托比。
从那位中介的口音来看他并不是当地人,而他似乎对我在经济方面的努力表示出了同情,并且向我提出了其他人都没有提出的建议。
“我想,你可以乘坐那辆旧的巴士,”
他带着一丝犹豫说道,
“但这不见得是个好事儿,它会经过托比。你可能听说过那个地方,那里不怎么受欢迎。而运营这条线的是个托比佬,叫萨金。我猜他从没在这儿或是阿卡到过什么客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条线路居然一直能运营。我认为这条路足够便宜,可客人从来只是寥寥无几,还全是托比本地人。从哈蒙德糖果店前面的广场出发,上午10点和晚上7点发车,除非他们最近有变动。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那车子看起来像一个可怕的破笼子。”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托比。
任何没有在旅游指南中被列出来的城镇都会引起我的兴趣,而且中介那奇怪的暗示方式真正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认为,一个能够在邻居中激起这样厌恶情绪的小镇一定是不寻常的可以引起观光者的注意。
如果它出现在阿卡之前,我想我会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
所以,我让中介告诉我一些相关的事情。
他说话的语气矫揉造作,尽显对托比镇民的优越感。
“托比?嗯,那是塞特河口的一个奇怪的乡镇。一八一一年之前它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个小城了,但一八一一年之后那地方就逐渐衰败了。托比现在没有铁路,未来恐怕也不会有。我想,如今那儿的空房子比有人住的还多。那儿也没有商业可言,毕竟每个人都在这里或在阿或威奇进行贸易。从前他们在那里还有很多工厂,但现在只留下一个首饰工厂。”
“不过,印托比有一样非常畅销的商品,所有行脚商都听说过。那是一种很特别的雕塑,用一种没人分析得出成分的物质打造。把持这门生意的是老马,他是个古怪的小老头,镇上的人都这么说。他是创立这单生意的马船长的孙子。他的母亲是外国人,可能是南大陆的土著。所以,五十年前他跟一个维奇女孩的交往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慨。托比的人总是那样。但就我所见他的孩子和孙子们看起来就像其他人一样。他们曾经向我指出过,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人。”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看待托比?emmm,你可别太相信这儿的人说的话。他们很少开口,但一旦让他们开口了,就又停不下来了。我猜他们私底下悄悄嚼托比的舌头得有百来个年头了,听说再没别的东西更让他们害怕的了。有些故事会让你觉得很可笑。比如,关于马船长曾与魔-鬼达成交易,还带了地狱里的小-魔-鬼来托比生活;或者在人们在一五一二年左右偶然发现码头附近的某些地方在进行某种恶-魔-崇-拜和可怕的活-动。但是我来自潘,这种唬孩子的故事吓不着我。”
“所有这一切背后的真正原因只是一种歧视罢了。而且我并不是说我责怪那些持有这种看法的人。我也自己讨厌那些托比的人,我不想去他们的城镇。虽然听口音你是个西部人,不过我想你也知道我们艾登市的船队曾经与其他地方的古怪港口有过往来,以及他们有时也会带回来形形色色的怪人。你可能听说过有一个吉斯特男人带回来了一个来自大海对面那座大陆的妻子;也许你还知道在死亡三角附近还有一群从死亡岛来的人。”
“好吧,那些托比人背后肯定有些什么。这个地方一直被沼泽和水湾与这个国家其他地方严重隔绝,我们没法弄清整个来龙去脉,不过马船长把自己三艘船全派出去那会,他肯定弄回来了些奇怪的玩意儿。今天那些托比佬都有些磕碜人的地方。我不知道如何描述它,那会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你要是搭了巴士就能在萨金身上看出来了。他们中的一些人鼻子很扁,嘴巴很大,下巴缩得厉害,粗糙的皮肤是一种奇怪的灰色。他们脖子的两侧有些皱缩或褶皱,而且从很年轻开始就秃头了。不论是这儿还是阿卡都没人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当他们来到城镇时,他们自己也显得有些冷漠。”
“对了,在托比有一家旅店,叫曼吉旅店。虽然我不觉得它能好到哪里去,同时我也不建议你去尝试。最好是留在这里,明天早上乘坐十点钟巴士。然后你可以在晚上八点钟乘坐到达阿卡的巴士。几年前,有一名可怜的律师在曼吉逗留了一段时间,他暗示这个地方非常令人不安。似乎在那里有一群奇怪的人,这个家伙还听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从其他房间里传来。那是用不明语言进行的谈话,不过他说最让人害怕的是谈话时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很不自然,就像液体飞溅似的,吓得他不敢入睡。他只能一直穿着衣服,一大早就离开了。谈话持续了大半晚时间。”
“这个人的名字叫查尔斯,他说了很多关于那个古老的老马的工厂的事情,而且他说的东西跟那些荒唐的故事都不谋而合。账本破得都看不出形状了,机器看上去很旧,几乎被完全遗弃了,好像它都没有怎么运作过。这个地方仍然使用瀑布的水力发电。员工人数稀少,而且没有太多工作。当他告诉我时,这让我想到了当地传言老马销售的商品并非出自自家生产。许多人说他没有采购可供工厂运行的足够物料,他肯定是从某个地方进口那些奇怪的雕塑。天知道从哪里进口。不过,我并不相信。要知道,近一百年来,老马的工厂一直在销售这些古怪的雕塑。如果真是从其他地方得到这些东西的话,时至今日普罗大众应该早已发现了出产地。另外,托比周边也没有进口这些商品的船运或陆运痕迹。真正有进口的是那些玻璃和橡胶小饰品,这也许会让你想到你过去买来跟同伴交易的小东西。但可以确定的是,所有人都在工厂遇到过奇怪的事情。二十多年前,其中一人在托比消失了,再也没有他的下落。我自己也认识乔治,他曾发疯般的逃离了那里,并且不得不被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两名男子拉走,如今还未出院。他提到了有鳞片的水中恶-魔这个词。”
“这让我想起了另一个古老的故事,关于海岸边的黑礁。他们称之为魔-鬼-礁。它大部分时间都露出水面,但那时你又很难称其为真正的岛屿。故事说有时会看到一大群半人半鱼的恶-魔躺卧在礁石上,或者在顶部附近的某些洞穴中出入。礁石崎岖不平,离海岸有一英里多远,过去水手只是为了避开它宁可绕远路。他们提到关于马船长的一件事就是,当魔-鬼-礁相当干燥的时候,他有时会在那里登陆。可能是他对那里的岩层感兴趣,但有人说他是在与恶-魔打交道。那是在黑-瘟-疫之前,当时在托比有超过一半的人被迫加入了军-队。”
所以,我那天晚上在伯特公共图书馆查看有关托比的材料。
而当我试图向当地人打听时,我发现他们比中介说的更难开口。
后来,我意识到我没有时间去浪费在克服他们发自本能的沉默上。
他们有一种莫名的怀疑。
书架上的书所言不多,只提及该镇建于一一三一年,在一五零二前以造船业闻名。
十四世纪早期因海运繁荣一时,后来凭借水力能源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工业中心。
关于小镇衰败的过程鲜有提及。
“我确实应该去托比看一看。”
临行前,我选择了将自己某位朋友送我的一尊雕塑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