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最终,杜泽还是决定不顾多宝的反对,自己往正方体深处前进。客观来说,多宝从外部打开正方体的概率实在太低了,甚至比他从内部找到办法出去的概率还要低,待在原地等候,实在与坐以待毙无疑。
出人意料的是,在他小心翼翼的沿着通道向前走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任何陷阱,或是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有若陷入沉睡一样,正方体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他很快来到正方体的中央——也不知道是早就如此,还是那些纳米智械后来调整形成的,这里有一个不大的空间,整体呈一个异常标准的正圆形。一根粗大的支撑柱,从这个圆形的底部蔓延上去。
名为‘美’的机体,就放置在支撑柱顶端。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杜泽已经能看清那具机体的细节了,他由衷的为此感到震撼。以他在星网上阅女无数、什么人体改造和图片处理技术都见过的经历,仍旧会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立刻从脑海里浮现出“神”这个概念来,即便他自认为是个无神论者和唯物主义者。
那绝不是任何‘人’应有的样貌,而是直接代表着‘美’这个概念,几乎可以被视为具象出的抽象,不应该存在却真实存在的矛盾之物。
这样的东西,用‘神’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世界是物质的……只是心理战术……智械人的诡计……看不见就当没有……”
杜泽小声嘀咕着,低下头,不往上看,以免被那具机体的外观影响,在支撑柱上摸索着。他想找到某种可以借力的点,以此攀爬上去,看看能不能把机体从支撑柱顶上弄下来。
在某个略高于其身高的隐蔽角落里,他摸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就在他试着把手指塞进去抓紧,想要试试这个凹槽是否能承受自己的体重时,凹槽深处突然有东西向外刺了一下,吓的他赶紧把手指缩了回来,发现指尖多出了一个近乎微不可见的细小伤口。
“检测完毕——”
随后,一条用机械的、没有性别特征的声音来进行的广播,不知从何而来,重重叠叠的回响在正圆形的空间内。
“警告:非合法授权用户——”
话音未落,组成了周围一切的纳米智械,立刻移动起来,将杜泽背后的通道封闭了。它们不仅堵住了退路,还完全取消了这条通道的存在,使之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糟糕。
杜泽本能性的抽出‘手电筒’,想了想,却不知道应该朝哪边发射。
他的眼前根本没有敌人,或者说,广义上的‘敌人’,就是这个正方体,就是他身处于其中的整个空间。凭‘手电筒’的威力,发射与否,完全没有意义。
突然出现这种变故,多宝在外面肯定担心死了。
或许不该手贱乱摸的?
“正在全面封锁——”
随着广播说到这里,原本呈半透明的正方体,立刻转换成了另一种颜色。它的表面呈现出一种非常耀眼的质感,那是反射度极高的表面,将打在上面的光线,在打乱顺序后,基本上完全反射回去所形成的混合色彩,令人难以直视。
自然,在这种状态下,任何以投射能量为攻击方式的武器,作用于正方体上,效果都要大打折扣,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极难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例如说,那条智械巨蟒。
“封锁完成——”
“欢迎您,物质之主——”
“正在播放文件,‘给我自己01.MP4’——”
接下来,广播自顾自的这么说着,然后将一些有点模糊的画面投射到杜泽眼前。他看到,投射出这副画面的,是一束来自支撑柱顶端的光芒。
这是一幅典型的二维画面,没有深度,仅由长宽两个轴组成。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个用面具遮着脸的男人。
对方脸上戴着的面具,多半倒不是用来隐藏身份的,因为,那是一个样式非常原始的焊工头盔,上面还有很多日常使用留下的痕迹,如今只能在博物馆里见到,还得是那种专门收藏古代文物的历史博物馆。
“喂?喂?已经开始了吗?”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这玩意启动了怎么都没个指示灯的,啧,不合法但好用,很适合用来偷……哎,对了,还在录着呢!真败坏我的形象,这要让后人看见了,得怎么想我啊!待会得剪掉这段。”
“重新来,咳!”
“你好,另一个我,我是你自己。”
男人这么说着,一把摘掉了头上的焊工面具。
听完了前面的内容,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大概也有了点心理准备,杜泽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或者至少得有点神似,没想到……
男人的脸和他的脸一点也不一样。
杜泽的五官,去掉自我感觉良好的部分,总体上是偏普通一些的正常人。
而这个男人长的……简直无法形容,宛若古代神话中提到的,不可描述的异端神明。倒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丑陋,而是彻彻底底的扭曲。除了眼睛还在原位之外,他的其余面部器官都不在应有的位置上,鼻子歪着长在脸侧,嘴巴一边咧到耳根,一边在人中处就合拢了,后者那一边的脸颊上还有个大洞,中间探出来一条五彩缤纷的舌头。
“要问证据,很遗憾,完全没有。”
男人说话时,五彩缤纷的舌头一会在大洞里探出来,一会从另一边的嘴里探出来。“我估计我们长得应该不太像,除非时间经过了太久太久,未来的人类已经进化成了我这幅尊容……呃,等等,好的不灵坏的灵,另一个我,你应该跟我长得不像吧?”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一份录制好的影像,无法回应自己,杜泽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唉,不管你有没有回答我,我也听不到啦。我已经死了。既然有另一个我来看这份录像,我肯定已经死透了。唉,真不爽,我怎么死了呢,我明明是天选之人啊——”
重重的叹了几口气以后,男人重新戴上了面具。
“如你所想,我要讲故事了。”
男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面具和脸的缝隙里,伸出了那条五彩缤纷的舌头。
“就从我这副模样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