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小姐当初乃是真正的阳林城第一人啊，十六岁的炼体九重！甩开当时阳林城三大家族所以同龄人都被小姐压得抬不起头。
　　我那时候只是小姐手底下一个小胖子。
　　在认识小姐之前，因为太喜欢吃东西了，又没什么本事，在李家倍受欺负。
　　有一次我烤了一只兔子，被几个仆役看见了，对我拳打脚踢啊，我就是抱着辛辛苦苦烤好的兔子不撒手，我王大嘴别的时候胆子不大，一说到吃，就是家主要抢我的吃的我都敢咬他两口。
　　然后，小姐突然出现了，那几个仆役看见小姐吓得话都说不清了，小姐最讨厌族里面有人欺压别人了，哪怕是她的哥哥无故打骂下人，她都敢揍他。
　　小姐赶走了欺负我的几个仆役，又尝了我的烤兔子，就对我说道：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你跟着我吧，给我做饭，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然后我就跟着小姐了，给小姐做饭我可以吃好多东西了，我那个乐啊，越乐越胖，从一个小胖子变成了大胖子。
　　然后，小姐突破炼体九重了，那时候她才刚过完十六岁的生日啊。
　　李家家主，就是你外公，大手一挥，要把小姐送到宗门里去。
　　宗门是什么地方，如果说是金子就会发光，那宗门就是金矿。
　　小姐那个性子单纯得很，在宗门里没人照料，周围又尽是些桀骜的天才，最重要的是吃不到我做的饭，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小姐对我说：大嘴，你敢不相信本小姐？等我去宗门成了内门弟子，就把你接过去给我做饭。
　　我傻呵呵地说好啊。
　　然后我就等啊，等了一年。
　　小姐大着肚子回来了。
　　家主雷霆震怒，把小姐关起来了。
　　我偷偷给小姐送饭，小姐求我，让我把她带出去。
　　我还是傻呵呵地说好啊。
　　我问小姐以后藏在哪，我好给她送吃的。
　　小姐说不用，她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我失落得很，觉得小姐不需要我了。
　　然后半年后，小姐又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我都不认识了。
　　饿得和竹竿一样，浑身都是泥。
　　但是小姐看着怀里的孩子，也就是你，眼睛里有光。
　　我赶紧给小姐做吃的，要送过去的时候，被小姐的哥哥一把打翻了。
　　小姐的哥哥说：谁都不准靠近这个李家的耻辱。
　　然后小姐就死了，要是吃上我做的一口饭，小姐绝对不会死！
　　我愧疚啊，我没敢咬小姐的哥哥一口，把饭送到小姐手上，小姐死之前肯定在想着我做的饭，
　　我只好每年小姐的忌日，给小姐做上她爱吃的东西，摆在她的墓面前。
　　还好小姐没被埋在李家祖地，不然我可送不进去。
　　小姐的儿子，我想领回来养，不行，小姐的哥哥不让，还说我以后只准呆在伙房里，要是不听话就把我关起来不准吃东西饿死。
　　我不怕死，但是怕饿啊。
　　我就只能一天又一天的在伙房里杀鸡宰牛。
　　直到今天，小姐的孩子长大了，跑到我这里一口气吃了半头牛。
　　.........
　　李玄剑沉默着听完了王大嘴的故事。
　　王大嘴说完最后一句，是带着笑的，握着菜刀在笑，被肥肉挤得快消失的小眼睛里冒着红光。
　　“大嘴。”李玄剑轻声说。
　　“以后你可以喊我少爷。”
　　王大嘴身上肥肉抖动着说道：“本来就是，本来就该喊少爷的，太晚了，晚了十几年。”
　　“大嘴你说我把我那大舅的人头放在我娘墓前，她会不会欣慰一点。”
　　“小姐心善，怕是在天之灵不会高兴，还是割掉之后扔掉吧，不要占了我给小姐摆饭的位置。”
　　“也是，莫让渣滓的血脏了我娘的安眠的地方。”
　　李玄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脸色平静过，仿佛是深井般深邃。
　　“大嘴，委屈你再在这呆一会，我娘的忌日还有三个月，三个月后，你跟着我一起祭奠我娘。”
　　王大嘴傻呵呵地说道：“好呀少爷。”
　　随即王大嘴一拍脑袋，说道：“哦对了少爷，我这里还有小姐当初留下来的一份遗物。”
　　王大嘴从灶台旁一阵鼓捣，取出来一个其貌不扬的盒子。
　　“灶台是我这主厨的专属，其他伙夫是碰都不能碰的。”王大嘴说道，然后递上了盒子。
　　李玄剑一接过来便吃了一惊，好沉！
　　这被灶灰掩盖的盒子竟然能让他这个炼体六重的武者感到沉重，不知是何材质。
　　李玄剑没有急着去探索这个盒子，将其收起后，拍了拍王大嘴的肩，便走回了自己屋子。
　　回来之后，李玄剑沉沉吐了一口气。
　　他看着王大嘴交给他的盒子，拂去灰尘后，露出金属的质感，摸上去凉意沁人无比。
　　然而摸索半天，李玄剑却没有找到如何开启盒子的缝隙或者孔洞。
　　“此盒明显是人力之作，却浑然天成，找不见一丝雕琢痕迹，看来我当前是破解不了此物了。”李玄剑皱眉道，但是他隐隐有种预感，只要自己实力逐渐增强，自然会找到破解之法。
　　随后他收好母亲的遗物，长叹一声，李玄剑只觉得烦躁无比。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了解到了当年自己出生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与李家之间的恩怨再次升华了。
　　一股气堵在李玄剑的胸口，让李玄剑只觉得不吐不快。
　　“我若是有一天能够拥有足够的武力，必定清断恩怨，剑扫是非！”
　　这一刻，李玄剑的信念无比通达。
　　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意念悄然埋下种子，只待日后的灌溉生根发芽。
　　李玄剑立刻来到天衍碑面前。
　　【选择演练《斩风剑式》】
　　《斩风剑式》入门门槛乃是剑感。
　　所谓剑感，《斩风剑式》上面记载，乃是将感知蔓延到剑之上，让剑不再是外物，而是如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能够指使如臂！
　　只有做到这一点，才能够将劲道完美地传递到剑上。
　　石碑当中飘散的光点，飞向李玄剑，在他的手中凝聚成一把光剑。
　　《斩风剑式》的演练，开始了。
　　“这......这感觉是......”李玄剑感觉手中光芒长剑仿佛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念头一动，他这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刀剑武器的小白就能轻松做出诸多困难的动作。
　　“这就是剑感吗？这就是这种境界真是奇妙啊。”李玄剑没想到这次天衍碑没有再用光人作演示，不过想想也对，这种感觉是观摩别人体会不到的。
　　李玄剑手中的光剑在手中舞动，明明未曾练过剑，他却觉得自己对手中的剑有种亲切感。
　　随着剑越舞越快，李玄剑心中顿觉快意无比，所有烦闷戾气仿佛都随着光剑的挥舞被倾泄了出去，李玄剑感觉除了手中之剑已经忘却了所有世俗烦恼。。
　　“我懂了！剑同心动，意到剑随。这，就是剑感！”李玄剑心中升起明悟。
　　剑影如水倾泄，逐渐融入了李玄剑的骨肉里面，化作了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