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章 各自的实验

　　没什么可拖沓的，说开始就开始，幻夜博士打了个响指，机器人就启动了设备。
　　预先放在深坑边缘的弧形横杆一块一块漂起来，飞向中间的实验台，然后喀嚓喀嚓的同层杆组合在一起，形成了层状结构的悬空球形外壳，将整个实验台四周都包裹了起来，只留了上下两个窟窿。按照幻夜的说法，这就是奇漩加速器末梢，它的主要用途是根据轨道记录器的参数改写奇漩表达式，直白点说，就是复制物质原子及状态。
　　所谓的时间，便是指物质状态变化的描述，所以如果物质状态不发生变化，那么就可以说它的时间停止了，而如果逆变化，则可认为它在时间倒流。微观到奇漩层面，可以认为世界上一切现象都是奇漩的传递表达，而奇漩的传递是有迹可循的，这意味着如果能够捕捉到这种轨迹，就能够掌握物质和能量的状态，再进一步，如果能够通过改写奇漩表达式还原它的状态，那么就实现了人工状态下的时光倒流。
　　若是计算能力足够强大的话，时间加速也未尝不可。但实际上，要实现加速的话并不需要想象中那样可怕的计算能力，因为可以通过催化奇漩传递，生成连锁反应来实现这个目的，这意味将计算量从3次方削减到了2次方，无疑是一个大解放。但无论是哪种，都必须要有奇漩加速器的改写表达式能力。
　　实际上最简单的时间停止，便是绝对零度。不过GASC认为那是一种取巧的方法，他们不喜欢取巧，甚至在招收新人的考核中就有很多取巧陷阱，很多精明的学者被淘汰往往都是踩到了那些地雷。
　　现在，GASC开发出了定轴收束仪，它通过往指定区域注入改造奇漩团，将封闭空间内既有的表达式统合成整体记录下来，并保持其相对静止状态，这样该区域的一切变化就被中止了，相当于更完美的时间停止，无论是使用奇漩加速器改写表达式，还是将其释放出来，都更方便。
　　为了观察实验目标的状态，幻夜博士等人使用了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来测试这个效果，如果能够令其停止衰变，再还原到衰变之前的状态，那就有充分的理由证明实验第一步成功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实验真的很抽象，人眼又没法观察到具体现象，因此场边的休息区里，维加和崔西等人都在互相聊天，他们只要坐等结果就好了。所谓的参观，无非就是看看这些设备而已。
　　崔西手里端着杯幻夜推荐的“炮弹饮料”，半天不敢下口，和旁边的维加说到：“说起来，我还没近距离看过雪儿变身之后的样子呢。”
　　“么撒麽，就辣样，一挥儿倪就看到了。”维加喝过该饮料后，嘴巴一直在跳，并且嘴角和鼻子里不断喷出白色气雾，话都说不清楚了。不过这个效果很快就会消失，一口也就持续个几秒。
　　旁边雪儿喝过之后，腮帮子也是一鼓一鼓的跳起来，但她嘴角没漏气，倒是可爱的小鼻子里喷出来一串串的白气，看得人想笑。这种景象崔西自然不会放过，她眼疾手快赶紧抓拍了下来，并且她是用头饰拍摄的，维加根本就不知道。
　　实验台那边，幻夜博士把放射性元素放进去后，启动定轴收束仪形成封闭空间，然后就没什么事儿了，他和助手们交待几句，便也来到了休息区。
　　“喝呀，很爽的。”幻夜看见崔西不敢下口，便竖了2个拇指催促道。
　　“不要，”崔西摇头，但随后狡捷一笑，“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崔西晃了晃手中的空气杯。
　　“他们不是示范了嘛，行，你等着。”幻夜说罢速嚼几下把嘴里的糖吃掉，然后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很快就脸上刷一下变红，变的像愤怒公牛一般嘴角抽动，鼻子里喷出阵阵白气。
　　结果就见崔西跳起来笑道：“耶喔，拍到了！”她打开投影屏，上面是一个银发青年似乎气急败坏地瞪着眼睛，喘出有形的怒气的情景，颇具卡通风格。“谁敢相信啊哈，这可是GASC所长的糗照！我要设置加密卖一万一张！”
　　“开玩笑，谁认识我啊，还卖一万。”幻夜耸肩道：“总之你尝尝，不谈效果，味道也是极棒的。”他说着和维加眨眨眼，而后者则趁挠头时偷摸一下眼镜，表示会意。
　　“不好喝你赔我喔。”说完，崔西一杯全倒进嘴里，女汉子本色显露无遗。饮料生效极快，顿时崔西自脖子以下及脸色全面涨红，小嘴张开喷出长龙一样的白色吐息，喷了幻夜一脸。
　　“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哥斯拉？”维加诧异道。
　　“是喔，吾系哥斯拉，要食了你！”崔西调转龙息，吐向维加。
　　在GASC进行时间轴项目实验的时候，这几天在进化论的基地中，汤伟森博士也在他的私有生化实验室继续展开人造超人实验。比起地面上的实验室这儿明显要大得多，并且设备也更多更先进，起码，三个助手能同时在各自的实验台前通过机械臂进行操作，他们专注地按照汤伟森博士的要求，把实验台上三个小孩的大脑取了出来，然后与设备电路连接到一起。
　　汤伟森的助手们也都算是首屈一指的精英，区区取出个大脑而已，没什么难度，之后接线也相当熟悉。至于失去了大脑的小孩的身体，他们的身体各种器官都会被摘下来交给其他实验组做研究，怎么用就不关汤伟森的事了。
　　按照大脑的成熟度编号，三个脑被编为ABC，汤伟森博士首先需要清除掉脑的部分记忆，然后用他们进行超频实验，试探出大脑对新型超频技术的容忍极限。之所以需要用到超频大脑，是因为让普通人类的脑去控制神之环身体的话，实在是有些辱没一身本事了，就好像一个完全未经训练的平民拿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枪械一样，简直浪费。
　　不过超频是对大脑有损害的，但汤伟森博士并不在乎，总共有15个大脑呢，他们的记忆都是一个模板里刻出来的，本身给他们刻记忆就已经在伤及大脑了，再超个频什么的根本无伤大雅，说实话只要一个脑能单次工作5小时，累计工作超过100小时，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在生化实验室的一个西墙边，这里有一个半圆形的区域，中间是一个王座——或许这样称呼比较符合它的形象。实际上王座就是一个较大的金属座椅，上面正坐着那台已经制造好的人造超人，他如今左手握拳托着下巴，坐在王座上似乎正在闭目思考。实际上人造超人当然没有醒来，他的姿势只是助手们给故意摆成那样的。
　　人造超人只是一个躯壳，他需要与人类的大脑建立连接后进行远程控制才会启动，为了保证其速效性和防干扰性，汤伟森博士使用了新型量子通信，这是世界上使用较广的一种主端口通讯方式，其实与GASC垄断了上百年的量子牵引技术师出同源，但中间隔的那堵墙却怎么都打不破。
　　在GASC中，经过一个上午的等待，基本上可以开始测量放射物的半衰期了。看塞缪尔像宝一样的指挥机器人去检测放射物，维加也不免被提起了兴趣。如果封闭空间真的能让放射物衰变停止，那可就真的相当于时间停止了啊。不过这种东西是没法大用的，因为幻夜博士告诉他，在定轴收束仪启动期间，每一秒的耗电量都相当于半个德兰托的耗电量，他们是使用了12个并联容体来供电才能做到如此。
　　实际上容体的能量有点来路不正，GASC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也不想一直用它。正所谓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只要是人总会有失误，哪怕机器都可能遇到BUG呢，现在捕获奇点黑洞做为容体看起来技术好像很成熟，但要是万一失败的话，这个赌博的代价绝对大到无法直视，打开了次级空间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恒星系都要完蛋，这后果比什么核弹要严重到姥姥家去了。
　　随着检测结果出来，塞缪尔一击手掌跳了起来，“太好了成功了！”他兴奋地喊道。
　　原本眼巴巴望着的幻夜也一跺脚，“耶～”一声大吼到，然后他转过身和三个观众击掌，似乎兴奋意犹未尽，一把揽过崔西抱了个满怀，并在她脸上亲了口喊到“成了！后面肯定也没问题！”
　　“……”维加立即用一副奸笑的眼神看了过去。
　　似乎意识到不妥，幻夜马上又拽过维加去抱住亲了一口。
　　“哎呀妈……”维加鬼喊到：“连我爸爸都没亲过我！”
　　随后幻夜又把雪儿给亲了一口，这家伙……说不定骨子里是个禽兽，男女通吃的那种。
　　旁边崔西呆呆地摸着红扑扑的脸蛋，嘀咕到：“我……我决定一周不洗脸了！”
　　“卧槽你不是吧……”
　　其实幻夜这些人对他们制造的机器和理论心里都有数，基本上最重要的一步成功的话，后面只要不是乱来，很难相信还会有失败。果然，下午便是利用轨道记录器记录封闭空间内放射物的衰变过程，当3个小时后，记录器的屏幕上扑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点，左右拉动坐标轴更是让人眼瞎。随后，拉曼首次启动了奇漩加速器，开始通过改写表达式还原整个衰变过程。
　　由于在这一步上，助手雷蒙德设计了一套现绘微观模拟图的程序，因此能够从投影屏上看到非常直观的变化，哪怕是完全不懂的崔西和雪儿也不由得围上去观看。
　　那些一条条代表放射能量的奇漩表达式被改写，于是从四周的封闭壁上，不断有能量返还回去，重新回到了原子核周围，而原子本身也从衰变之后的元素变化回它之前的元素。整个动画过程看起来，就是时光倒流的效果。
　　“真是不可思议，能给人返老还童吗？”崔西问到。
　　“当然不行，实际上我们只能做到返回到有记录的状态，如果你一辈子呆在这里面，到是可以给你返还到最初进入时的样子，但那样你的记忆也跟着退回去了，意义何在呢？冰封也能做到一样的效果。”幻夜博士说到。
　　“那这个有什么用嘛。”崔西撅着嘴道。
　　“哇哈哈哈，这就是我们天才的地方了！”旁边助手塞缪尔笑道，他拿出自己的电话抛起来接住后说到：“原子可不在乎是否一样这些细节，它的状态是后天决定的，我们只要记录下了最初物质的状态，例如一台电话，然后不需要过程，直接通过改写奇漩表达式得到一样的最初状态，不就等于凭空多了一台电话吗，如果这个电话换成稀有元素也是一样的，等于这个元素是白白多出来的，我们付出了什么呢？付出了相应的电力，也就是能量。”
　　“老板，我要复制这张钞票！”维加说着掏出一张一千卢卡的纸币。
　　“你先去死一千次！”幻夜博士掐住维加的脸拒绝道。
　　在汤伟森的实验室中，他的助手们又在解剖新的小孩子了，这次是DEF，前面的ABC都超频测试损坏了，不过已经得到了一个较为合理的数值。此次的三个大脑将用于记忆改写实验，如果不满意的话，依然也是只能做废弃处理，这种被处理过的大脑其他部门都不爱要，只能扔进垃圾箱。也不知这些小孩子如果能够得知他们的命运，会作何感想。
　　第一步抹除记忆是最容易的，是家医院都会，这一项甚至连开刀都不用，直接用针状震荡波攻击指定区域即可。不过汤伟森要的可不仅仅是抹掉记忆，而是还要植入伪造记忆，这就需要观察电信号的效果了，因此剖出来大脑是最精确的。说起来此项其实是许多年前GASC发明的技术，但公布出来之后他们自己都没有用过。
　　第二天，汤伟森在实验室中拿着麦克风，和屏幕上被改写了记忆的小孩子对话，屏幕上出现字幕：“这是哪啊？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小朋友，不要慌，我是你爷爷，你现在正在觉醒为超级战士，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获得感知了，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对自己的新状态有点印象？”
　　“爷爷吗，带我回家吧，我不想当超级战士了。”字幕说到。
　　“你成为超级战士就可以回家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你现在想想，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施瓦希。”字幕说到。
　　汤伟森很是满意，因为这个施瓦希就是他给输入进去的伪造名字，正确地说，施瓦希应该是那个神之环人造人的名字，因此每一个控制人造人的大脑，都是叫这个名字。
　　随后汤伟森示意助手重新麻醉了大脑，第一步移植战斗技巧和身份成功了，但替换记忆部分，做为孤儿自愿参与成为超级战士的伪造记忆覆盖失败了，看来要重新改写一下，好像有些信号不对路嘛。
　　结果再次改写之后，这回启动，D大脑一直在喊头痛，根本听不进汤伟森任何话，显然是受到了深层伤害。不得已，只能关掉连接，让助手把这个大脑拿出去处理掉，已经沒用了，他可没耐心等一个大脑伤势痊愈。
　　在GASC那边，第一天的实验基本就是纯粹的参观。那之后幻夜博士他们甚至实验了神之环材料的合成与分解，为了做到这一步，就必须要在封闭空间内现合神之环才行，但合成神之环除了要有基料之外，精密的大型设备也必不可少。神之环很多复杂结构都只能靠组装，这是它无法加工的特性决定的，成型是什么样子，最终就是什么样子。不过实验嘛就随便搞了，他们使用了一台拉曼设计的小型配比仪，大概只有1.5立方米大，可以合成1立方厘米大小的神之环方块。
　　随后就在封闭空间中，让小型配比仪当场合成神之环，然后再用奇漩加速器将其分解，再又加速让其重新成型，简直像是录像一样，指哪是哪，令幻夜博士等人兴奋了半天。最后，那个神之环小方块被交给了维加，他决定回去后让雪儿在上面挖几个孔，把它做成骰子，用来抛运气想必一定有奇效吧，那可是神之环呀！
　　于是第二天，雪儿就要加载神裁之光状态用天罚帮忙了，有了之前流风沙漠的经验，维加知道雪儿开启神裁之光就是一瞬间而已，过程简单的无话可说。
　　不过崔西却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从雪儿的背后弹出一道光环，然后内部有密集光线像电路一样迅速铺开，而后延展到光环之外，形成无数光丝。崔西是与雪儿光着身子洗过澡的，因此她知道在雪儿背后肩胛骨位置，有两个约15厘米长的珍珠白外骨骼，想必那道光环的光粒子，就是从那个外骨骼中放出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