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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繁星之忆-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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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艾洛尔星球,12月25日为国际公例的法定假日星诞日。自一千三百多年前,就有人提出了ALOR星球是由三颗游离态行星互相碰撞融合而形成的这种说法,后来数个世纪,不断有科学家从各方面入手试图考证这点,包括对世界板块和元素分布的分析,从环日轨道的陨石群和ROLEN星及JIR星的光环中采样,做光谱分析和同位素衰变检测等,证实ALOR星确实有可能是20亿年前由三个星球融合而来。为了纪念这种说法,人们就把提出这个看法那人的生日做为星诞日,也就是如今的12月25日。
  做为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这天开始至少会连放三天假,许多人再经过年假拼合与元旦凑起来,就有了个亢长无比的大假日,由于从这天开始,一整年都算是过完了,所以很多人就有从前一夜开始庆祝的习惯,于是也就有了平安夜的叫法。当然,警察是不会拼假的,尤其是在德兰托這么水深的地方。
  星诞日三天,每个城市都有一场盛大的欢宴,人们每家每户都会制作一种流传自传统的工艺:繁星之忆——那是一个星球或者星系状态的彩灯。虽然具体情况各个国家有所不同,譬如TPK国习惯做成相框,GAK国和ENK国则喜欢做成立体的球状彩灯,并且所用的基础材料也不一样,但总体来说,这些工艺都叫做繁星之忆。
  除了繁星之忆,做为星球融合的象征,每家每户都需要帮附近任意邻居做一件好事——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人有热心和怠惰,有些人就是不想动,有些人则热情过盛,于是往往会出现一个人一夜之间帮大家都修好了破损的栅栏啊,扫干净了门前雪啊之类的事情。除此之外,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帮助的,特别是城市中这种情况更甚,于是就有人干脆送些礼物代替得了,结果这种习惯反而风行起来。
  在24号当天,德兰托各区警察分局纷纷派出手下的执法者开始往街上挂彩灯,这些都是小东西,真正的大场面要从25号傍晚起,在一些商场的大楼上和游行的队伍上才能看到,届时他们会投射出各有特点的超大号精致繁星之忆。虽说维加等人是特警,但德兰托警力人手有限,他们此时也临时客串了巡警的工作,坐上改装过的高空巡逻车查看整座城市。
  哪怕前不久才穿反机器人盔甲从城市上空飞过,维加还是没能像现在一样仔细打量这座机器人之乡,当真正静下心来坐在地窗上往下看,才发现德兰托真的是一座很美的大都市,万家灯火,楼海林立,一盏盏明灯不断亮起,时而有空中列车和基地台汽车交错而过,上空亦不时有飞船降落升起,让人深切地感叹如今早已不再是旧时代了。
  雪儿像维加一样坐在地窗,由于今天并不像往日一样忙,故而她在登上巡逻车之前在街上买了3块味道不同的布丁,其中当然仍包括她每次必选的草莓口味,用她的说法是为了保险,万一另外两种不好吃,她至少还有最喜欢的草莓布丁可以满足口腹。
  果然不出所料,她吃南瓜布丁时才尝了一勺,就递给维加说到:“这个给你。”如果真的爱吃的话,最多就给维加分享一口而已,所以维加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不爱吃南瓜味的。
  “南瓜的我也不大爱吃,乔伊你要吗?”维加端着布丁问正坐着上网的乔伊。
  “来来,挑食怎么长身体?”乔伊倒是来者不拒。
  “开玩笑,我都二十……二了,还能长到底是有多骨骼惊奇。”
  “别小看啊,咱們男同胞就是发育期比较长,你这年龄还在慢慢长呢,”乔伊眼睛移开屏幕,看了维加一眼说到,“另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八一年的吗,现在肯定21,还虚报年龄,这是要判死刑的懂吗。”说着他直接端着盘子咬了一口布丁,说到:“味道不错。”
  “骗人,不好吃。”雪儿立即说到。
  “奇怪了,我记得上次做南瓜饼,你不是挺喜欢的?”乔伊有点纳闷到。
  “……”雪儿一呆,答不上来了。
  倒是维加对此颇有经验,他说到:“这不是很正常?不同做法就是不同的东西嘛,你看番茄黄瓜我就爱吃生的,煮熟后难吃的要死。”
  “就你口味怪,怪别人咯。”
  在几人讨论平时饮食的时候,此时听到了通讯器的铃声响起,于是乔伊按下接通,3区分局的接线员半身投影出现在基座上。
  “咳,空巡4组你们好,现在能处理案件吗?”女接线员问到。
  “可以,只管说。”
  “是这样,刚才接到芝士大街233号的报警,说他们家的彩灯控制器被偷了,希望警方能帮忙处理一下,下方附近的警力都在忙,我看你们正好在附近,所以询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好,这案我们接下了,你登记上吧。”乔伊毫不犹豫点头到,并控制巡逻车开始下降。
  “OK,芝士大街233号,我把他们信息发给你们。”
  等接线员挂断之后,乔伊就打了个响指,给维加和雪儿说到:“伙计们,有活儿干了,赶紧吃。”
  “那是你。”维加就是喜欢抬杠,他指了指乔伊面前的半盘南瓜布丁。
  雪儿听完之后,拿起旁边的牛奶布丁,拆掉包装就一整个塞进小嘴里,看得维加目瞪口呆。然后雪儿又看看草莓布丁,犹豫了一下后将其分成两块,两口吃掉了,看得维加再次不断目瞪口呆。
  “我吃完了。”雪儿拍拍肚子说到,眼睛却是一直看着乔伊。
  “给你……”乔伊装糊涂地把大半个南瓜布丁递过去说到。
  “你快点吃完。”雪儿说到。
  乔伊揉了把脸,然后趴在盘子上狼吞虎咽快速吃掉了剩下的布丁。
  约摸1分钟后,三人就来到了指定的位置,芝士大街233号。这里是别墅区,如果是夏天会非常漂亮,不过冬天嘛也就那样了,除了几棵常青树基本都是枯枝败叶,好在星诞日的彩灯点缀为此地添色不少。此时233号家门外正等着3个人,维加打开眼镜的市民识别看了看,男人正是那个叫福斯特的报警人,看来就是这栋别墅的一家三口了。
  乔伊带着维加和雪儿走上前,问到:“你好,是福斯特先生吧,我们是空巡4组,接到你的报案来处理此事,能和我们详细说说吗?”
  男主人其实看到乔伊等人从空中巡逻车上下来就知道几人的身份了,他便不耽搁直接说到:“是这样的,明天就是星诞日了,我们家的习惯是每年都做不同的繁星之忆,而且规模不小,这几天也做的很顺利,但是就在刚才,想要最后安装控制器的时候才发现控制器不见了,我们查看监控后,才发现是被个混蛋给偷走了,害我们找了半天!”
  然后女主人补充到:“警官你也知道,控制器虽然不贵,但设计和编写程序还是很费时间的,以我们家的规模,这种时候丢掉,就算我们再买一个,也至少要后天才能做好了。”
  说完,女主人打开腕表投影,放出他们家往年制作的繁星之忆景象来,那是一座完全打开后足有20米高的巨大天球仪,里面记录着他们家一些珍贵回忆。
  “很漂亮……”雪儿盯着那副景象小声说到,她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繁星之忆吧。
  “我靠,你们这个也太华丽了,把我那玩意儿甩了几条街啊。”乔伊眼珠都瞪出来了,他还以为这种规模的繁星之忆只有大商场和街道游行队伍才会做呢,没想到还有私人作品。只能说,有钱和有闲真好。
  “是吧是吧,我爸爸做的这个漂亮吧。”看到乔伊和维加惊叹的表情,旁边的小孩也得意地拉着乔伊的衣服喊道。
  “真不错,”乔伊摸摸小孩的头,对福斯特说到:“能让我们看看监控录像吗,这样我们方便调用我们的渠道查找他的踪迹,肯定跑不掉的。”
  这话当然可以说满,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进化论那么难缠的,还知道反天庭星的手段,大部分市民甚至都不知道这套全天候系统能24小时监控地面每个角落,只以为天庭星系统是一层覆盖全世界的雷达网。也许有些市民中私下流传过真相,但除了极少数家中有公务员和军人的(公务员很少是因为自动化程度特别高),恐怕没人帮他们证实,只能瞎猜。
  “嗯。”福斯特答应到,然后一撸袖子,手上腕表放射出投影播放起录像来,可以看到他的腕表和女主人的是一对情侣表。
  录像中可以看到,事情发生在两天前的半夜1点左右,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来到别墅附近,四顾无人之后就翻墙进了福斯特的院子,然后目标明确地走向放置繁星之忆的材料箱,从里面翻出控制器后拿了就跑。看他行动一点犹豫都没有,这明显是预谋已久的,但乔伊也没让福斯特继续往前翻,不管是不是有预谋的,往前翻到了又怎样,浪费时间。
  “你认识他吗?”乔伊问到。
  “怎么可能,明显不。”福斯特耸肩道。
  “好吧你暂停一下让我扫描识别看看,往前翻,对这个位置。”乔伊就打开眼镜,直接从一处能够看到面孔的影像上扫描那个鸭舌帽青年。
  很快就有了结果,“喔,这是……”乔伊看着扫描资料,说到:“他不是德兰托人,是从月翎市的孤儿院过来的,身份登记是费特,是个孤儿,另外他这件衣服上有德兰托救济站的标记,应该是在本市流浪。”
  “孤儿啊,怎么這么大了也不好好找份工作,还到处流浪。”这下福斯特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对方了,一个流浪青年,就算索赔他也赔不起啊。
  “流浪也就算了,干嘛偷东西啊,真是的。”女主人有些生气道,然后对乔伊说:“警官,这个控制器我们可以不用他还了,但是你找到他后请务必教训他一下,告诉他不要随便偷别人的东西!”
  “哦,叫他认真找份工作!”福斯特补充到。
  维加看得直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连他都这样,雪儿更是没话可说,基本就是乔伊的独角戏。乔伊于是回到:“OK,我们找到他之后,如果可以的话就带他来道个歉吧。”
  福斯特耸肩道:“行吧,那么拜托了。”
  三人重新返回巡逻车之后,维加问到:“怎么找,是调用天庭星吗?”
  “嗯,死办法嘛,稍微费点时间,应该没那么倒霉找不到吧。”
  “我感觉你在立FLAG,怕是要完。”
  乔伊白了维加一眼,无力回到:“哪来那么多FLAG,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过事实证明确实没维加那么悲观,三人从天庭星系统上翻两天前的录像,然后跟着那个流浪青年的身影一路快进,很快就找到了他,他就住在3区城市公园的一间凉棚下。但令人好奇的是,这个青年这两天几乎是一直呆在凉棚下面,白天时不时有人经过,还会停下来看一看,到底他在下面干什么啊?
  与其三人在这里猜半天,不如亲自去看一看吧,反正就在附近。于是乔伊启动了空中巡逻车,直接在基地台汽车的道路上开向那座公园,大概也就1分钟的路程,之后三人下了车在公园内直奔那座凉棚。
  不过当三人到附近的时候,雪儿却是忽然说到:“凉棚里没人。”
  “啊?没人?”维加一愣,遂即回到:“先去看看吧。”
  “嗯。”雪儿点点头,跟着继续跑。
  然后跑到凉棚下,果然是空无一人。不过根据雪儿的提示,在椅子后面的灌木下发现一个油布包,翻开一看,里面是一条毛毯和一个睡袋,还有半瓶水及2个干面包,还真是流浪汉标配啊,这下维加和乔伊对青年是流浪者的身份真是没法怀疑了。
  “他东西还在这,应该还会回来吧。”维加抱着头说到。
  “不过他一个流浪汉,偷繁星之忆彩灯控制器做什么?”乔伊问到。
  显然,问维加等于白问,他就只会摇头,要么就是大开脑洞一顿胡扯。
  “搞不好是做炸弹哦,报复一下社会。”维加这一说,乔伊就想撞墙。
  倒是雪儿还实在点,她看见远处湖边有人在做健身操,就指着提到:“那个人之前从这里经过,不问问他吗?”
  “靠了,你记性真好,这都能认出来。”维加感叹到。
  “比你靠谱多了。”乔伊啐了维加一口,引起对方一阵斜睨。
  三人来到那堆做健身操的人这里,乔伊问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那里有个流浪青年你们知道吗?能不能问下他平时在哪里都干些什么?”
  维加掏出警员证给这群大伯们看了看,免得被以为是别有用心。
  “哦那个人啊,他平时都在这里卖一下雕塑,这两天我看见他在做一个框架,看起来像是繁星之忆,他手艺还挺好的啊。”
  “卖雕塑?”乔伊纳闷到。
  “没错。”一个大伯点头到:“就是用附近的泥巴烧干之后雕成的各种机器人,还有动物,挺像的。”
  “哈?有人买吗?”维加诧异到。
  “有啊,一些小孩子会买走机器人的雕塑,至于动物的,偶尔会有些家长买。”大伯回答到,说完他又问到:“那个青年是犯了什么事吗?惹到警察了?”
  “啊哈,没什么事,有人想帮他,看看值不值得帮,让我们调查一下。”在乔伊开口之前,维加就抢先开口到。于是乔伊也没法说了。
  “原来如此,那真是不错,我看他挺可怜的,应该还不到20岁吧,就已经在流浪至少一年了。”大伯摇头说到。
  “一年啊。”
  “对,一年前我就看到他在这一带了。”
  “好吧,我们知道了,谢谢告知啊大伯。”乔伊告别到。
  “没事儿,你们也辛苦了,提前祝你们星诞日快乐啊。”大伯挥手道别喊道。
  三人重新回到巡逻车上,乔伊摸着脑袋说到:“居然漏掉了,仔细看看,哪个是他?”
  随着重新翻了一下天庭星系统的录像,几人才发现,那个流浪青年费特,原来是把帽子摘掉了,早在2个小时之前就跟在几个行人后面,拖着个大纸箱离开了凉棚。几人之前还以为他会一直呆在凉棚下所以才没注意到。
  最新的录像资料显示,目前青年正顺着大道一直走向3区的东北方向,现在已经到了郊区一处庄园附近。
  “那里很多农作物,他弄這么个大纸箱,不会是想去偷农作物吧……”维加看了眼地图,担心地问到。
  “还真有这个可能啊……”乔伊想了想,又说到:“也不对啊,几个大伯不是在说他可能是制作了个繁星之忆吗,刚才凉棚下面又没有,应该是装在那个纸箱里吧。”
  “也有可能是收割机!收农作物速度更快,更稳,值得信赖!”
  乔伊白了维加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随后他发动了巡逻车,“现在赶过去应该刚好能碰到他,亲自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
  “OK。”
  空中巡逻车速度何等之快,其实就是架飞机,大概也就2分钟不到,便找到了已经到达庄园门口的青年费特,此时他从箱子里拿出来的零件已经拼装完成,那的确是一个繁星之忆的框架,青年正在往上面安装彩灯。
  维加想了想,提到:“先拦住他吧,防止是什么危险品,如果确定是繁星之忆再让他继续安装就行了。”
  这回乔伊总算点头给予了肯定,在那附近把车降下去。
  当车缓缓降落到立地只有十几米高的时候,雪儿率先一步跳了下去,她拔出枪对着几十米外的费特说到:“不许动,停止动作。”
  然而雪儿声音太小,又或者是费特太过专注,根本没听到,仍然在埋头组装。维加怕雪儿真的开枪,赶紧在车上喊道:“雪儿别开枪,让我来。”
  “哦。”雪儿就收了枪站在一边等维加落地。
  轮到维加拔出枪喊出来,声音可就大多了,一声“不许动!”把青年给吓了一跳,等他回过头发现竟然有人拿枪对着他,顿时吓得手中的扳手掉在地上,像筛糠一样抖着跪在地上,同时不停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只是缺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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