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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漠黄沙风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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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见一声惊堂木响,喧喧嚷嚷的酒楼刹那间变得悄无声息,不管是在大堂下坐闲谈的寻常汉子还是在雅间小酌着美酒的达官显贵都不约而同的向着酒楼的正中央望去,这是这座酒楼的特色,在正中央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有一个小小的惊堂木和一壶新酿出来的美酒,而这座桌子的主人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杂乱的头发已经有一半是花白了,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甚至连酒楼的老板也不知道。但是,这个老头的故事实在是光怪陆离,久而久之,这个老头的故事成了这个酒楼最好的下酒菜,况且,他也不要酬劳,只需要将他放在桌子上的酒壶用新酿的酒灌满就好了。
  “世人大都只知中原武林有剑仙,有刀圣,有那御剑破空的谪仙人,亦有那婀娜多姿的仙子,但是,可知那域外,那莽莽黄沙之中,亦有那刀光剑影,不输于中原武林。
  “大漠黄沙风如刀,不敌我手中一壶酒”一个衣着褴褛的老者,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跌跌撞撞的走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大漠里,像是一条老狗,对着黄沙惨嚎,却也有着一番曾经气吞万里的幻觉。
  “当啷,当啷······”
  驼铃声阵阵,由远及近,一条长长的驼队踏着漫天黄沙而来。大漠,不仅是只有黄沙,亦有人,有骆驼,有狼,还有那比狼还狠的人。
  商队缓缓的通过那一条商道,老者默默地蹲在一旁的粗石瓦砾上,一脸戏谑的看着路过的商队。当然,商队有人注意到了那个衣着残破的乞丐,但是茫茫沙漠,那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没有人敢去过问什么。毕竟,好奇不是什么好的习惯。
  一个商队的侍从抬头看着太阳,自从走入沙漠,每天不过就是面对着那轮折煞人的太阳,不过今天的太阳好像有什么不同,像是金色的光芒中混杂着什么别样的色彩。一柄银光显得格外耀眼,箭矢,刹那间贯穿那名侍从的胸口,带出一串血花,倾洒在大漠黄沙中。
  “有马匪!”
  由半山位置突然冲出几十骑,长长的马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也不急着冲杀,只见驼队一阵骚动,有几个人慌慌张张的想要冲出去,被一箭钉杀在黄沙里,滚烫的鲜血缓缓渗进了地底下。队伍更是骚动,不过却再也没有人敢在往外逃窜。
  一个貌似商队领头的人脱下缠绕在脸上的面罩,驾着骆驼向前行了几步,喊道:
  “阁下,我们是王家的商队,一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我们是否有事得罪了你们?”
  骑士也没有答话,只是驱着马在半山处徘徊,森寒的铁甲紧紧覆盖在面庞上,让人看不出情绪波动,领先一骑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弯月状的长剑,长剑出鞘的那一刹那,漆黑的剑气如鬼魅一般缠绕在剑身之上。
  “这是长月刀,这不是马贼,剑阵”领头人大喊道。
  只见所有身着青衣的商人探身从骆驼腹下抽出一根雪亮的长剑,大约几十人的样子,皆以娴熟的动作翻身下骆驼,守护在驼队中间那一个最不起眼的小箱子旁。一旁的小厮和其他商队的人一脸惊诧,不知在昨天还是手不能提的富贵商人怎么今天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名剑士,但是这种改变却更是让他们后背一凉。强烈的不安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长月刀状若弯月,形似弯刀,两边刃皆开锋,是为战场士卒一大杀器,因为其锻造技艺的精巧,和其巨大的杀伤力,一般都只会存在于正规军中,几乎是不可能流通于马匪中,所以长月刀的出现可能代表着有正规军参与其中。
  长剑出鞘,必有饮血之意。
  骑士首领轻轻呼啸一声,长月刀在头上晃了一圈,便一马当先的冲了下去,身后数骑紧紧追随在其身后,嘴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声的冲锋,似一团黑云席卷下山。
  冷汗在无声息间布满了后背,青衣剑士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剑尖在颤抖,只见一片光亮在瞳孔中放大,接下来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鲜血四溅,他惊诧的发现天突然在眼前翻滚起来了,然后便再也没有了知觉,只有一颗头颅在黄沙中翻滚。
  一次冲杀后,鲜血染红了黄沙,骑士首领掉转马头,甩掉刀身上的血,开始准备着第二次冲锋,他完全不用担心属下的伤亡情况,对付这些小鱼小虾,如果还有人负伤,那都不用对手动手,自己了断便是。精锐永远是精锐。特别是他们这种百战之师,永远不是这种可能都没有见过血的江湖人士能比的。
  那枚不显眼的箱子旁,已是一片残肢断臂,箱子里的东西已是唾手可得,然而骑士收到的命令却是不留一个活口,其次才是将箱子带回去,所以,除非天神下凡,这里将不会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最多只会有森森白骨被未来的人发现。
  那个衣着褴褛的老人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旁边,笑盈盈的欣赏着这一片血色黄沙,像是在观赏着春光烂漫。骑士首领自然发现了这一个脏兮兮的老头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然而,这只是一时之念而已,战马立如人高,马蹄狠狠的踏了下去,一片黄沙飞扬,接下来便是第二次的冲锋。
  锋利的长月刀甩出一片弯月就朝着老人的头部削去,却是没有预料之中的血液飞溅。反而是那名骑士愣在了原地,然后胸口炸出一片血花,就那样倒了下去,老人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单手附于身后,腰还是佝偻着,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步履蹒跚的向着木盒走去。
  骑士首领自然发现了这一异状,不过他没有轻举妄动,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伸出长月刀,聚拢了自己身旁的战将,这些人都是帝国的百炼之师,可以战死,绝但是不能不清不楚的死去。他一勾手,只见山腰处冒出一群黑衣甲士,手执强弩,全部瞄准在那个跌跌撞撞的老人身上。
  “放!”
  漫天箭雨闪烁,好大一片沙漠,好清凉的一场箭雨。
  风雨欲起,却又在那一刹那风平浪静,老人仰起头,却发现那个破旧的牛皮袋再也没有一滴酒露出,于是将牛皮袋朝空中一扬,漫天箭雨纷纷纳入牛皮袋中,往嘴中灌了一口,尽是森寒冷列,又似金刀快马强冲入腹。
  “好酒!”
  看见这样的场景,纵是这些身经百战的战士也尽有些发怵,世上总会有某些人某些事不能以人力度之,然而仅仅是一阵骚动后,又复归平静,如弯月的长刀在半空中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寒光,马蹄声顿起,骑士首领一马当先,不过是蚍蜉撼大树而已,不过,死也要咬下他一块树皮。
  骑士一冲而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老人的身影明明在眼前却在那一瞬间虚化,所有人都扑了个空,老人又神秘的出现在了原地,不过所有人都惊讶的发现,原本合身的战甲却是磨得人生疼,皮肤不断的渗出血来。似有一团火焰在身体内部不停的灼烧。
  “没有规矩,何成方圆”
  生硬的语句在四周回荡,却是在那一瞬间驱散所有火焰,犹如春风拂面。所有人又恢复了原样。老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异样。
  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抽出一块方巾,草草的抹掉脸上的汗水,就是是这样邋邋遢遢的样子,在中年人到场的那一刹那,却是犹如春风拂面,如见君子。
  “赶上了,赶上了。好歹赶上了!”
  骑士首领立马在前,拱手行礼。
  “不知阁下可是儒家君子?恕在下战甲在身,不可行大礼。”
  “不必不必,在下岂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不过,我有一言不知在下能听否。”
  “洗耳恭听!”
  “此事已经脱离你们可以控制的范围了,不如速速离去。”
  骑士首领重新拔出吴钩,骏马长嘶一声,惊起一地沙尘
  “在下一直敬重先生,不过此事,在下恕难从命,国公之命,除非全军死绝,不可后撤半步,不过就是死战而已。”
  儒衫男子轻轻叹息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既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你这将军好不知好歹啊,先生是为救尔等一命,还不谢谢先生!”
  一人踏风而来,头戴高冠,衣着长袍,长须飘飘,好不潇洒。
  “末将惊恐,不知国师大驾!”
  国师扫了他一眼,笑道
  “没听先生说吗?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们了,还不速速离去。”
  “是!”
  收剑入鞘,甲士如一片黑雾般散去。在片刻之间已是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尸体与呈争锋之势的三人。一人放荡形骸,杯酒平生。一人身着儒衫,如沐春风。一人面如冠玉,不怒自威。
  于此同时,远方正有几人赶来。。
  一光头和尚骑朝天犼踏云而至,一素衣剑客御剑而来,一道士化蝶翩翩······
  小小一片沙漠,诸家显学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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