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身后猛地出现的声音和周围突然增加的一群老人，使得气氛骤变，更吓得罗圣杰原地蹦起大喊大叫起来。
“你是人是鬼！”
“不人不鬼。”干尸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倒很正常，温和平淡充满了活人才有的口吻。
“是死是活？”声音仍然有些轻微的颤动。
干尸老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死不活。”
“您，还有他们这都是什么情况？”罗圣杰指着炭火绕了一圈。
“这是我们活着的方式，因为我们死了。”除了声音，老人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
罗圣杰盯着老人那双深陷空洞的眼窝完全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他甚至不清楚老人是否能看得见他，仅仅是持续对望着，静谧无语了许久，久到罗圣杰感到背后发毛，终于硬生生的让自己又开口说了一句话，才打破这种无比怪异的气氛。
“您……怎么称呼？”
过片刻才从那干瘪的唇下传出来一声：“忘记了。”
罗圣杰点着头道：“哦，忘了，我能坐下吗？”
老人盘腿而坐，罗圣杰也跟着坐下，只是这么看来他与炭火一同被围在了中间，动作上不免显得有些拘谨。
“你们究竟是什么？圣树附近怎么会有灵气出现？”这是罗圣杰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是什么？那是一个遥远的话题，倒是你令我们惊喜又害怕，你比我们还要特殊，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能够使用灵力的人，可是你上一次贸然闯进来又闯出去，对这里造成了很严重的破坏，你险些动摇了我们的根本，那么这一次有什么目的呢？”
罗圣杰很尴尬的笑了笑，他没想到对方还记得自己来过，当然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给这里造成了破坏，也不清楚对方能不能看见自己的善意，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既然如此有什么事情还是一下子全说出来比较方便，就把雾洛德的问题和塔木的委托全说了出来。
“你说的这些问题确实是我们造成的，想要快速获得力量没有牺牲是不可能的。早在雾洛德还有大巫师那时起，我们就曾与那位巫师有过沟通，很明确的告诉过他这份力量的隐患，可他们当时同样面临生死存亡的问题如何能想的到以后，而我们同样需要一处良好的栖身之地没理由拒绝他们。”
罗圣杰再一次问道：“那么你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呢？”
“就如你看到的一样，我们只能以一种灵识的形态存活于这个空间内，而圣树正是支撑起这个空间的根本，圣树能够生出灵气改造环境满足我们最低的生存需求，是我族最后的庇护之所。”
“说起我族，这片土地上的原住民中可能还真有些我们的血脉，被当做祖先也没什么错，万载以前我们被称作北冥人。”
“当天道离去，世界变成如今这样之后，那些修道之人纷纷避入大海深处，而我族没有那种能力便遭受了灭顶之灾，最终只剩下我们这些能够以灵识存活的老家伙了，我们一直在等待着能够重回外界的时机，可现在看来恐怕是永无那一天了。”
罗圣杰忍不住插了一嘴道：“就你们这样，怎么出去？”
“自然不是，若有道可循，我们便可转世重生，这是我族最大的优势所在。”
“您是说现在外面并无道？”
“确实是没有能够孕育生死轮回的大道，不过小道却比任何时期都要昌盛，只是我们这种本就凭依大道衍生而出的脆弱种族并没有在小道中生存的能力。”
“既然没有在小道中生存的能力，那你们又是怎么创造了雾洛德的圣战士呢？”
“圣战士的产生非常简单，只是现在这个世界的人难以理解，我们北冥人最擅长灵魂一道，当雾洛德人喝下圣树汁液我们就能接触到他们的灵魂，切除掉他们灵魂中的弱势，再用我们提炼万年的精纯灵液来填补一下，一名无惧无畏力大无穷的雾洛德圣战士就被创造出来了，也因为灵魂的缺失很容易被遗传下去，所以才有雾洛德人现在的天生魂弱。”
罗圣杰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圣战士的产生当真是一种恶性循环，最终只会山穷水尽的。可是他们的族长塔木现在并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你们能够终止吗？”
老人沉默了许久，似乎是在与所有同伴们讨论。
“我们同意终止，可是实际上这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够控制的程度，我们仅仅是操作者，而真正在执行这项工作的是圣树本身，你觉得那些被切掉的灵魂去了哪里？那些用来填补缺失的灵液又该如何偿还？无论大道如何变化，这世间还有一些规则是永远存在并且高于一切的。”
老人的声音再次出现时，罗圣杰都觉得自己已经睡了一觉。
“有点复杂，您不妨说的直白些。”
“雾洛德人长久以来消耗掉的灵液是他们欠下的巨债，那些被切除的灵魂只够弥补一点点损失，圣树虽然需要这片土地，但却有自己的规则，如果只是我们停止了圣战士的挑选，圣树会遵循规则将流程继续进行下去，甚至绕过我们直接将雾洛德人的灵魂抽取，想要挽救雾洛德必须先补偿圣树的损失，除非你肯帮他们还债，用你身上的灵力。”
“哦？用我自己的灵力替他们还债，你能看到我有多少灵力吗？你觉得够吗？”
“我所感觉到的那些就已经足够了，将你的灵力交给圣树，雾洛德人就能恢复自由。”
罗圣杰思来想去，猛然间觉得对方的话完全行不通，如果是雾洛德人真的有所亏欠能不给后代留下点记录吗？而且他只在圣树附近感受到了灵气，可那雾洛德族长塔木的身上根本没有丝毫灵力，而且灵力真的能填补缺失的灵魂吗？
“不对，我仔细想了一下，雾洛德的族长塔木就是他们族中现在最强大的圣战士，除此之外我还见过另外的两名女性圣战士，可我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过一丝的灵力或者灵气，就像是你说的规则不可超越，灵气不可能存在于外界，更不会成为他们力量的来源，除非他们像我一样的特别。”
罗圣杰的话刚刚说完，房间里的空气便凝固了，真正的凝固了有若实质，连他一同凝固在这如梦似幻的空间中。
老人僵硬的脸部似乎有了变化，干枯的皮肤皲裂出一道道诡异的纹路，紧闭的嘴角向着上方勾勒出一条阴毒的嘲笑。
“我们熟悉你身上的气息，那股浓浓的味道来自帝剑草庐。”
“帝剑草庐！他们的门人还没死光吗？你怎么可能在外面行走。”
“帝剑草庐之人都该死！他们都要死！”
……
无数个男女老少的声音，包含着血海深仇般的怨毒，诅咒与辱骂铺天盖地，如有阵阵恶臭萦绕飞舞在他的面前，难以平息的躁狂像是鼓点敲打着他的心脏。
“今天你将在这里死去，你知道你自己的灵魂比雾洛德人的灵魂还要残缺吗？甚至可以说是破碎的，恐怕就连记忆也丢失了很多吧。”
“就算是破碎的灵魂，我们也会好好对待，等你彻底的死去，我们会让你的灵魂成为我们中的一部分，你的肉体会成为最好的肥料，带有灵力的肥料一定可以让圣树顺利成长到下个阶段，终有一天我们北冥人会再度开花结果，回到这个世界上。”
罗圣杰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妙，之前还能感觉到的内外联系此刻被彻底切断，心想自己还是栽在了过度自信上，果然是进了人家的地盘就只能任人鱼肉。
虽然罗圣杰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可他心里面却没有多大的波动。
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听闻北冥人，有一个老头曾经谆谆教诲过他，说了很多以前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其中就讲述了帝剑草庐的众多仇家，老头讲过北方大陆万里冻土，其上生活着的北冥人为世间之异类，如若相遇，剑必杀之。
不难想象，曾经有多少北冥人死在了帝剑草庐的剑下，千万载的血仇一旦相逢便只有生死之分。
“你们是不是活的太久，忘记了某些事情，我师门与你们生死相斗无数年，对你们也算了解至深，非常清楚你们在灵魂上的怪异天赋，所以你猜我有没有防备你们的手段呢？”
“你没有。”
“对，我没有，但是我师父有，而且他很早就把这种手段用在了我身上，限制我的某些功能，就在我上一次进来时我就发现了这件事，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吗？”
“那不过是你横冲直撞蒙对了而已。”
“我的方法是有些野蛮了，可那不是蒙的，因为我还记得上一回是从哪里出去的。”
呆立在圣树下的罗圣杰此时仅仅是一具躯壳，而在他的身上一片银光从他的脖颈后绕到了身下某处，那片银光之中包裹着一根细如毛发的金针，被裹挟的金针在银光的流动下准确的扎进体内某处事先交代好的位置，金针再度归位，被撬动的封禁重新启用。
那盆炭火突然间火焰拔高，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窜的到处都是。
四周的墙壁泡沫一样破裂，露出了一片茂密漆黑的森林，一条条摇曳舞动的影子从火光中映在地面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串串听不懂的歌谣，随着舞动的脚尖唱出。
将罗圣杰固定在原地的空气，被他一口吸尽，吞咽中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摩拳擦掌响起的却是锵啷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