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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决战苔原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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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月光下,萨克德隆候爵营地化为灰烬,只剩下几处清烟袅袅上升。
  “烧的太干净了,连毛都没剩下。”暴牙老大对着手握的烤地精腿狠咬了一口,抱怨说(大地之语)。
  他身后的地精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向他,暴牙老大昨天晚上在苔原上遇到了自己一手创立的豁牙帮,他立刻宰了两个地精烤了吃,剩下的豁牙帮地精都表示要死心塌地的追随他,即使遇到绿鬃狮或是被鹰鼻帮杀死也不离开他的左右,誓死效忠于他,暴牙老大决定再原谅他们一次,趁着夜色他继续率领着豁牙帮在苔原上打秋风,连拣带偷的混日子,挨过冬天就好了,他想。
  暴牙老大啃下骨头棒上的最后一块肉,把地精腿骨朝着灰堆用力扔去,刚想收回望目光,眼睛突然一亮,远处的一抹鲜红映入他贪婪的眼帘之中,他顾不得那么多,抬脚向灰堆上挎去,灰烬下的余温烫得他怪叫了几次,可他完全顾不得了,跟在他身后的地精也被烫的吱哇乱叫,可没有谁敢掉队。
  暴牙老大来到了那抹鲜红的跟前,在他眼里那是一块红色的布,很光滑,在太阳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光茫。
  他左右看了看,只有他们豁牙帮一伙地精,暴牙老大可不笨,所有东西都烧成灰了,只有这块红布还好好的,说明它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有可能是地精老巫婆们说的世间宝物,想到这他自言自语道:“我们豁牙帮终于有件好东西了。”
  暴牙老大笑得露出满口黄黑相间的暴牙,弯腰掀开红布,刚打开了一半,他的笑容凝固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身体刚想后倾,一丝寒凉贴在他的肥脖子上,暴牙老大立刻呆若木鸡,他脑袋不敢动,小眼睛左右扫了一下,想寻求手下的帮助,刚才还在他身旁站着的豁牙帮地精一个都不见了,之后听到他们退下去时被烫到的怪叫,“下次再见到他们一个不留都烤了吃掉。”暴牙老大在心里暗暗誓。
  甘士站了起来,从暴牙老大的手里拽下‘红布’,放入怀中,要不是用它盖在身上,他早已葬身几天前兽人放的那场大火了,手中那把当短剑用的柳叶矛头依然搭在暴牙老大的肥脖子上,暴牙老大见甘士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顺势跪倒祈求活命,双手撑在地上动弹不得。
  甘士扭头看了下已经阵亡的萨克德隆候爵,眼中现出悲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放眼望去他们处在一大堆灰烬之中。
  苍茫的苔原大地,在他的身下一掠而过,似烟如雾的先祖之灵环绕在他的身旁,脱离身体束缚的埃格瑞祖大萨满感觉如此的轻松,他知道自己离这一时刻不会太久了,他皱纹堆积的脸上现出微笑,先祖之灵在前指引,他们飞向那个先祖之灵预言中的复兴者。
  一个头戴黑色大礼帽,身穿长礼服,拄着手杖,后背对着他们的人,正站在一处丘顶上仰望天空中的圆月。
  先祖之灵加速靠近他,埃格瑞祖大萨满很是高兴,眼前的这个人将让兽人一族离开这贫瘠之地。
  离他还有一步距离之时,突然他转过了头,一双血红的眼睛和满嘴如尖刀般的锋牙,如恶魔般的一张脸让埃格瑞祖大萨满吃了一惊,紧接着一只紫色的巨爪抓向他们,在最前边的几个先祖之灵,躲闪不及被巨爪攥住,瞬间那几个黑绿色雾状的先祖之灵爆裂消散,伴随几声凄惨的叫声化为乌有。
  那只紫色巨爪又向他们抓来,埃格瑞祖大萨满向后退去,先祖之灵将他埋在其中,可那只巨爪将先祖之灵都扒拉到一边,一把就抓住了深藏其中的埃格瑞祖大萨满颈下,把他从先祖之灵的掩护中拉了出来,与他面对面,近在咫尺,埃格瑞祖大萨满发现眼前的他不再是一张恶魔脸,而是一张正常的人脸,他的手也变成了戴着紫手套的人手,正呲着两排贝壳白的牙齿微笑的看着自己。
  “这样的存在,真是神奇!”他说。
  埃格瑞祖大萨满奋力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升上天空,先祖之灵紧随其后。
  “就这么走了吗。”站在地上的他仰望着他们说。
  埃格瑞祖大萨满头也不回的向来路飘飞而去,他心中也满是恐惧和疑问,在梦境之中,这个人怎么还能抓到他们,还让几个先祖之灵顷刻间烟消云散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埃格瑞祖大萨德头上那股律动的淡蓝色光茫慢慢的消失不见,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萝娜上前按扶着他的手臂,埃格瑞祖大萨德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在这种濒临死亡的状态下,他才能与先祖之灵汇合,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即便这样,对他来说也是很艰难的经历,因为他太老了。
  埃格瑞祖大萨德想起身,可萝娜并没有让他起来,她知道埃格瑞祖大萨德从梦中醒来会头晕,让他在祭坛上躺一会更好。
  埃格瑞祖大萨德的呼吸变得均匀了,萝娜才把埃格瑞祖大萨德从祭坛上搀扶下来。
  大个子兽人石塔·泰泽“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把早准备好的一碗麦酒递到埃格瑞祖大萨德的手上说(大地之语):“先祖之灵怎么说?”
  半山·杜库姆站在他的身旁。
  一直在知者大帐内,来回横着踱步的石皮·纳鲁也安静下来,等待着埃格瑞祖大萨德的答复,自从上次的族长大会,他和石塔·泰泽率领着重盔部落和霸鱼部落退出了兽人大军,和埃格瑞祖大萨满返回了兽人营地,现在只能跟随埃格瑞祖大萨满走上另一条兽人的生存之路了。
  “告诉大个子,别急,先让大萨满坐在下来,休息一会。”萝娜对半山·杜库姆说。
  半山·杜库姆把萝娜的话翻译给了石塔·泰泽,随后他和半山·杜库姆站到一旁,石皮·纳鲁来到两人身边。
  萝娜把埃格瑞祖大萨德扶到椅子上坐下来。
  “先祖之灵带我去见了那个能让我们离开这片贫脊之地的人,但他……。”埃格瑞祖大萨德喘了两口气,一下干掉了碗中麦酒说(大地之语)。
  “那个人怎么了?”石塔·泰泽探身问道(大地之语)。
  “他更像是一个恶魔。”埃格瑞祖大萨德脸上的皱纹堆积得更深了说(大地之语)。
  “我们该怎么办?”石塔·泰泽说(大地之语)。
  “我相信先祖之灵的预言,即使是恶魔,我们也要试一试。”埃格瑞祖大萨德说(大地之语):“但我们绝不做像枯鲁古姆大萨满那样的恶魔仆从。”
  “我支持你的决定。”石塔·泰泽说(大地之语)。
  “我跟你们是一伙的。”石皮·纳鲁挺着他的红刷子头说。
  “那我们就在这等待着他的到来吧。”埃格瑞祖大萨德说(大地之语):“要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
  “我要把人族打的,远远看到我就颤抖。”石皮·纳鲁两只大拳头撞在一起“嘭!!!”的一声说(大地之语)。
  “不是人族。”埃格瑞祖大萨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大地之语)。
  “那是谁?”石皮·纳鲁瞪大眼睛说。
  “站在凶狗·突尔格一边的兽人。”埃格瑞祖大萨德说(大地之语):“在先祖之灵的预言中,我们同族相残的这场战争,无可避免。”
  三个兽人战士沉默了片刻。
  “我们去准备。”石塔·泰泽说完,转身向帐门走去。
  半山·杜库姆和石皮·纳鲁也跟了上去。
  “他们去干什么?”萝娜说。
  “你快离开这里了,我最后的萨满学徒,萝娜公主。”埃格瑞祖大萨德说。
  两个人背对背的站在巨坑底部,用飘移不定的惊恐眼神观察着周围,坑边上燃烧着一堆堆的篝火。
  兽人的族长们围坐在巨坑的边上,临时搭建的高座上,身旁的桌子上还放着生肉和麦酒。
  “来吧,我的大萨满。”部落联盟大族长凶狗·突尔格春风午意的坐在龙骨大椅上,对着旁边座位上的枯鲁
  古姆大萨满说。枯鲁古姆大萨满面无表情的抬起灰白色的手,几根黑色的长尖指甲动了动。
  站在他俩身后的犸豽用四个大鼻孔喷着热口气,抬起了手臂,巨坑上方,一只巨手从天而降,手下方吊着一头扭动身体舞动四爪的绿鬃狮。
  巨坑底部的两个人一见,立刻闪开到坑边。
  巨手把绿鬃狮放在坑底,松开手指,绑在它嘴上的绳索脱落下来,绿鬃狮挣脱了束缚,摇晃了几下巨大的脑袋,刚想扑咬那只让它难受的巨手,可巨手升到了空中,无奈它只能咆哮一声,眼见着巨手离开。
  绿鬃狮收回眼光,扭头看了下旁边,找到了它发泄怒火的目标。
  两个人使劲向后靠着,差点陷进身后的泥土里。
  绿鬃狮迈开四肢向两个人靠近,突然两把大浪头弯刀一前一后的扔到两人身前。
  “是谁!!!”凶狗·突尔格暴怒得站起来厉声喝道。
  只有一个兽人族长站在座椅前,眼神坚定的看着坑中的两个人。
  凶狗·突尔格瞪着那只血红的左眼,厌恶的看过去,原来是战吼部落族长-刀锋·赫克列奔。
  “是我,难道没人记得我们的荣耀了吗,部落联盟大族长。”刀锋·赫克列奔回望过去说:“它有利爪尖牙,他们手里得有武器,这样才公平。”
  部落联盟大族长凶狗·突尔格激动的两只小三角耳朵在头上剧烈抖动起来。
  枯鲁古姆大萨满不动声色的伸手轻轻拉了下凶狗·突尔格的衣服下沿小声说:“别惹他,他们都希望你和别的族长打起来,好好当你的部落联盟大族长,坐在龙骨大椅上。”
  凶狗·突尔格环视了一圈,果真如枯鲁古姆大萨满所说,这帮家伙眼中都是祈盼的眼神,我可不能跟刀锋·赫克列奔对上,想到这,凶狗·突尔格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龙骨大椅上。
  刀锋·赫克列奔见凶狗·突尔格坐下去了,摇了摇头,转身下了高座,铁拳部落族长巨槌·狄吐一见,也起身尾随刀锋·赫克列奔而去。
  血屠部落族长火兽·纳加布茨和锥角部落族长绿魔·达什都看向血角部落族长角王·摩多科。
  角王·摩多科眼睛只盯着巨坑中的两个人,眼神冰冷。
  坑中的两个人早已握刀在手,可他们的手在颤抖,在他们面前是九尺长的绿色巨兽,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
  绿鬃狮向他俩扑了过来,一个人吓得扔了刀,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剩下的一个挥刀向绿鬃狮砍去,一刀砍中了绿鬃狮的前腿,他的心中早已慌乱,没有什么力量,只是砍出一道血口子,绿鬃狮轻松的将他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下去,掏下他的脸面和半个前胸,一仰头吞进肚中,凶狗·突尔格前倾身体,剩下的那只独眼放出兴奋光茫,两只小三角耳朵在头上摆动起来。
  绿鬃狮扭过头看向别一个人,那个人翻过身,大叫着向前爬去。
  绿鬃狮扑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脚爪深深抓进他的肉中,他大惨叫一声,抬起上身,绿鬃狮张开大嘴,将他的头吞进口中,它猛然甩头,他的头被从脖子上拽了下来,颈血喷酒而出,死尸扑倒,绿鬃狮吐出嘴里的人头,仰天咆哮一声。
  “再扔下去两个。”凶狗·突尔格抓起身旁的麦酒喝了一口说。
  又有两个人被兽人推到坑中,又开始了下一场虐杀……
  一只又长又尖黑指甲轻碰手背,惊醒了坐在龙骨大椅上醉过去的凶狗·突尔格,他睁开了他的独眼。
  “他们都走了吗?”凶狗·突尔格看到其它高座上的族长都不见了踪影说。
  “绿兽被杀死了,今晚就到这吧。”枯鲁古姆大萨满翻着他的灰白色眼睛说。
  枯鲁古姆大萨满说完,站起身,拄着他的兽头骨枯木手杖下了高座。
  “把小兽放进去。”凶狗·突尔格看着坑中活着的两个人还有死在他俩手上的绿鬃狮说。
  兽人一声呼啸,一群食人兽从四面八方涌来,跳进坑中,瞬间惨叫声传来。
  “吃光了,再扔进去两个,我要一直听着他们的叫声入睡。”凶狗·突尔格站起身说。
  凶狗·突尔格下了高座,晃晃悠悠来到距离巨坑不远的大帐前,挑帘进到帐中,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一下子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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