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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帮劫机犯一定别有目的,但他们绝不会介意顺手发上一笔财,或者顺手杀上几个人。一直冷眼旁观的林渊暗叹口气,麻烦终究还是躲不过,这是要逼自己出手杀人啊!
卷入这种恶性事件,自己的因格兰之行恐怕要泡汤了,为什么老子每次出门,总会遇到各种奇怪的事情,我又不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正太小侦探……
林渊正欲出手,坐在他侧方的一位白人老太太忽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先是慢悠悠的闭目画了个十字,然后睁开浑浊的眼睛,以老人特有的缓慢声调向刀疤脸轻声问道。
“年轻人,你第一次劫机吧?”
“嗯?”刀疤脸一愣,不明白这老太婆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办法把武器带上了飞机,但你难道不知道,在飞机上开枪会有什么后果?”
老太太的语气很从容,目光也很淡定,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容上满是宁静祥和,仿佛自己此刻面对的并不是穷凶极恶的空中悍匪,而是邻家不听话的顽皮小娃子。
而刀疤脸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不断有危险的光芒闪烁不定。
这架飞机上的人都是疯子吗?难道他们不是该浑身颤抖着求饶吗?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个个镇定如恒,连个老太婆都敢站起来嘲讽自己,莫非他们还有什么隐藏的依仗?
刀疤脸舔了舔嘴唇,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刻一定不能退缩,一定要用最凌厉的手段击溃对方所有幻想,否则的话,局势很可能会走向失控。
“你想说,子弹会穿透舱壁,造成机舱减压,然后我们就会一起完蛋,对吧?”刀疤脸狞笑着,然后扣动了扳机!
嘭!
白人妇女的脑袋应声爆开,整个人顿时如一个沉重的麻袋,瘫倒在地,一只被震出的眼珠子滴溜溜滚了出去,在地板上拉出一条弯曲的血线。
一只大脚抬起,又落下,将那死鱼一样的眼珠子踩成了一滩血泥。
刀疤脸抹着脸上粘稠的红白之物,从尸体脑壳里挖出一枚顶部扁扁的子弹,疯狂的大笑起来。
“知道什么叫空尖弹吗老太婆?还有你们,都明白了吗?要是还不明白,我再多杀几个人给你们看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愿上帝原谅你们的罪孽……”
老太太轻轻一叹,缓缓坐回座位,枯树皮一般的眼皮耷拉下来,仿佛不愿再看见这血腥的一幕。
下一刻,刀疤脸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一只正在引颈高歌的鸡,被一只手狠狠掐住了脖子。
而事实上,也的确有一只手掐住了他,只不过掐的不是脖子,而是脚脖子。
那个瘫倒在地,脑袋少了一半的白人妇女,竟然伸出一只血手,死死抓住了他,还扬起只剩半边的脸,冲他诡异的笑个不停!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莫非,这TM是架鬼飞机!上面坐的都是猛鬼僵尸!
刀疤脸浑身冷汗泊泊而下,一颗心跳的快要蹦出腔子了,再也顾不得什么任务,赏金,凄厉的嚎叫起来:“弟兄们,给我上!把他们全杀了!!!”
面对如此情景,身后的劫匪们早已魂不附体,听老大一发话,才如梦初醒,纷纷举起武器,疯狂吼叫着向机舱中一阵乱射。
一连串砰砰啪啪的射击声过后,刀疤脸才喘着粗气定下神来。脚下的“僵尸女子”已经被他打成了马蜂窝,抓着自己脚踝的手臂也断成了几节,殷红的血夹杂着灰白色的脑浆溅的他满头满脸,给机舱中原本就很诡异的气氛,又平添了几分令人作呕的恐怖意味。
他脸上肌肉一阵跳动,勉力抬起头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张大了嘴巴,从喉咙里发出恐惧至极的嗬嗬之声。
只见那满机舱的乘客,都被刚才的一轮射击打得浑身是血,可他们没有死!一个都没有死!还全都从座位上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向自己缓缓走来。而自己的小弟,竟然全都死了,且死状整齐划一,全都是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向后扭了180度,仿佛被什么奇异的力量控制了身体,自己送自己见了上帝!
刀疤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感到胸口一疼,仿佛被什么利器穿透了,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最后一个画面。
一个满身是血的小婴儿,笑嘻嘻的爬在他身上,一只肥肥白白的小嫩手兴奋的舞来舞去,时不时如捅破纸一般插进他的胸膛……
……
“你找来的人已经死光了,还不准备现身么?”
老太太依旧安详的坐在座椅上,完全无视身周的血腥与混乱,仿佛正身处于自家温暖的火炉旁,和相熟的老朋友聊天似的。
机舱里一片沉寂。
除了那些浑身血洞的怪异乘客悉悉索索回到座位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动静。
也许是此刻实在过于安静,连平日里察觉不到的一些细小声音,都显得那么明显,那么突兀。
比如林渊额头滑落的一滴汗珠,砸在头等舱厚厚地毯上发出的极轻微的“噗嗤”声。
“年轻人,放轻松。”
老太太和善的拍拍他,伸手替他整了整衬衫衣领,口中仍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你从我身边逃走,已经有三年了吧,听说你去做了猎杀者,好像混得不错,今天又何必回来,莫非是专程来杀我的?”
她慢悠悠的整完林渊领口,又替他整理衣服,直到将他浑身上下整理的笔挺干净,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林渊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像一个傀儡一样走到她身后,满脸无奈的伸出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按摩起来。
老太太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林渊的服务,继续拉家常似的对着空气说话。
“安排这些人混上飞机,还挟带了枪械,一定费了不少力气,可你不会天真到认为这样就能干掉我吧?”
“唉,你怎么可能会亲自来的。”
一声沉闷的破裂声骤然响起,老太太身前的虚空如玻璃一般碎裂开来,一条人影闪身而出,手持两把奇形利刃,如迅雷闪电一般刺了过来!
林渊一阵汗毛倒竖,在这一瞬间,他的眼前亮起无数纵横交错的锋锐之气,在呲呲的空气割裂声中,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切割网,方圆五米之内,竟无一处空隙!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如果这一击是攻向自己,他绝对躲不过去,更别想抵挡下来,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切成无数细碎的血肉残片。
这种可怕的速度与力量,绝不是正常人类能拥有的。毫无疑问,对方是个灵能者,而且是一个极厉害的近战型灵能者!
所幸的是,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几道散逸而出的剑气甚至还刻意避开了他,无孔不入的袭向老太太。
老太太嘴角挂着笑容,继续稳坐不动,但所有的攻击到她面前都奇异的消失了,仿佛那人影凌厉之极的一击,只是一些虚幻的幻影,甚至不值得她抬头多看一眼。
下一刻,一个娇小的人影自半空跌落,扑通一声落在林渊脚下。
林渊使劲斜着眼珠子,这也是他此时唯一能自主控制的器官,努力想看看那人是谁。
老太太勾了勾手指,那人影便像林渊一样,如一个被无形丝线控制的木偶般自己爬起来,然后自己撕掉假发,自己抹去伪装,脱下空姐服,踢掉连着高跟鞋的假腿……
短碎发,白衬衫,格子裙,精致而清冷的面容,正是那个在星辉楼下酣睡的,小猫一样的神秘女孩。
“还是这身衣服适合你。”老太太控制她走过来,乖乖蹲在自己座椅前,然后伸出一只干枯的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小脸,神态亲切而慈祥。
“你个子长高了,却还是这么鲁莽。呵呵,好久不见,菲。”
被称为菲的女孩没有回答,甚至连表情都毫无变化,仿佛对这一切感到理所当然,又好像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没有一丝气恼或惶恐,只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时不时偷瞄林渊一眼。
林渊手上不停,继续做着按摩工作,只是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自己明明只见过这女孩一面,却总有一种熟悉与陌生,亲切与疏远交错的怪异感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丝线,将他和那女孩从灵魂层面牢牢系在一起。
老太太瞧了瞧菲,又抬头看看眉头紧皱的林渊,若有所思的说道。
“原来你也认出他了,怪不得敢冒着暴露的风险来我这儿抢人,是怕我杀了他吗?”
“你也许会这么做的。”
“呵呵,你跟了我十年,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唉,也不怪你,毕竟你是……”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连串啵啵啵啵的怪异声音,仿佛一团坚韧之极的丝线被巨力接连不断的崩断,绚丽的剑光自老太脚下再次亮起,宛如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菲再一次重重落下,横躺在地板上无法动弹,但剧烈颤动的身体,紧握着剑柄的手和身上越来越强的灵能波动都证明了,她正在竭力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你的力量进步的很快,但想要击败我,还远远不够资格。”老太太靠回椅背,似乎有些疲惫。
“看来你已经作出选择了,孩子,也许我该成全你的。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要有人去了结。”
再次勾了勾手指,林渊便乖乖的来到她身前蹲下,老太太凝视着他清秀的面容,看了好长时间,浑浊的老眼中仿佛升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你果然是林的后代,长的真像他……温莎还好吗?”
在林渊惊骇之极的注视下,老太太安详的笑了起来。
下一刻,她的身体开始慢慢融化,机舱里那些怪异的人也都开始融化,宛如一个个栩栩如生的蜡像暴露在烈日之下,变成了滩滩黑水,渐渐覆满了整个舱室的地板。
林渊瞪大了眼睛,看着菲无声无息的沉入黑水之中。
紧接着,自己也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