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第三天早上,全家人吃过早饭,收拾了几件衣服,把小雨涵托付给厂里的一个同事夫妻那里帮忙照料几天。张文竣与赵惠琴带着张雨婷搭乘班车返回乡下。
到小镇下车,先到老厝,父母先后见过了雨婷的大伯母与二伯母,打了招呼,只对她们介绍雨婷是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儿,没有过多的解释。两位伯母打量张雨婷,对这个小女孩的身份很疑惑,以为是张文竣夫妻在延峰认的干女儿或是同事的女儿,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很热情的,在各自的家里都倒了开水,拿零食给张雨婷吃。
中午时分,大伯张文贤与二伯张文德下班回来。吃过午饭,张文峻夫妻便把两位兄长邀到了自己的老屋,给他们介绍一遍张雨婷后,就叫她去外面玩,接着关上屋门,三兄弟在里头说话。
下午,父母带着张雨婷去她的外公家,那里离小镇中心十几公里远,是一个小山村,途中要过一条河,那时还没有建桥,两边都需撑着小木船才能过渡。
张雨婷的外公一家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赵惠琴在家里排行第六,她之上是五个哥哥,已成家,一个妹妹未出嫁,也就是张雨婷有五个大舅与一个小姨。
三人徒步行走,到晚上18点多时才到村里,外公一家很热闹,两个老人都健在,与儿女们都同住在一个大厝里,没有分家,见到张文峻夫妻俩的突然来到,都先后出来打招呼,现在兄妹七人都聚齐了。
外婆又去灶里多煮了些饭,炒些菜,忙了一会儿,吃过晚饭,父母才对两个老人说明来意,把雨婷会变身的秘密告诉了他们,又让张雨婷演示一番,亲眼目睹之下,两老相信了女儿女婿说的话。接着和张文竣夫妻俩把大舅与小姨都叫上,到二楼的一个空房里商议,舅妈们则留下,没上去,父母不打算让我把变身的秘密泄露与舅妈她们。
三舅是这里行政村的村支部书记,办事效率自然快,第二天早上没多久,就把村委会开的证明拿来了。带上手续与证明,张文竣还要远赴临市的竹岩村,当年他当知青所在的村子,因为按年龄,张雨婷是出生于父亲当知青的年代,落户要按出生的时间与父亲当时户口所在地的。虽然父亲后来招工后,户口已从竹岩村迁入延峰市,成为非农业户口的工人,但张雨落户,依然是竹岩村的农民户口。
张文竣当知青时,与竹岩村里的人关系都处得很好,在临市也认识一些干部,申请户口没什么问题。就一个人赶过去了,张雨婷与母亲则暂时留在外公家里陪外公与外婆。反正舅妈那里有舅舅们沟通,张雨婷虽然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多少,但自己都不用操心。这里山青水秀的,过得也很开心,因为前世不会水,张雨婷不顾初春的寒冷,强拉着几个舅舅带着她去河里学游泳。还背着柴刀跟着舅舅们去较远的山林砍柴,然后杠着比她身子大几倍的木头,在舅舅们的一片冷汗中,得意洋洋地昂着头、哼着歌往回走。
日子过得很快,张雨婷觉得还没住够时,父亲回来了,他把一切都办好,现在就等新户口发放下来,那个需要有两个月的时间。告别外公外婆一家,张雨婷与父母返回延峰市。
重新回来,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张雨婷让父亲办了一张市里的图书馆借阅证,每天在家里学习外语,或者泡在图书馆博览群书,提高文化素养,有时也会偷偷地跑到明江里去游泳。没过多久,她就能一个人游过明江,闭气潜水的本领因为身体条件,也锻练的很强悍,至于普通人游泳中有时会抽筋,偶尔溺个水什么的,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这期间,她先后向《人民文学》、《收获》、《钟山》、《萌芽》、《十月》、《上海文学》、《当代》、《花城》、《小说界》、《青春》投寄了抄来的作品《透明的红萝卜》、《球状闪电》、《金发婴儿》、《爆炸》、《枯河》、《老枪》、《白狗秋千架》、《大风》、《三匹马》、《秋水》。投寄时,她也准备了超过一个月如果未收通知,她就轮换着投,或者再投其它刊物。好在都是终稿,除了一两篇出现意外重投外,其它的都圆满地收到了稿费,重投后的两篇也解决了。前前后后收到的稿费加起有九千多元。比父亲一年的工资还多几倍。
此时纯文学还未如后来的那样没落,只要能发表,致富并不难。第一次把收到稿酬交到父母手上时,他们都吃了一惊,这钱来很容易,还这么多,不是做了什么非法的事吧?仔细地查验过,才放下心来。之后多收几次钱也麻木了。只是更加相信女儿的能力,为她感到自豪。
两个月后,家里收到邮寄来的户口本。张雨婷的户口终于得到了解决,之前问过父亲,才了解了此次申户的内幕,在老家与伯父们交谈,父亲编了一个故事,说他当知青时,一次打猎,走远了山路,在某座山林,偶然遇见一个拔兔草的小姑娘,小姑娘初时是怀着敌意与警惕,他的诚挚话语,彬彬有礼地举动,才让她渐渐放下戒心,父亲能言善道,人也长得高大帅气,短暂的邂逅两人便互生好感,分别时约定下次再见面。
几次的见面相处,两人成为恋人,在山林中情不自禁的发生了男女关系。然后是小姑娘怀孕,被家里人知道的剧情,小姑娘父母觉得很丢脸,因为这时她才十四岁,年龄小又未与人订亲,简直是伤风败俗。问明原委,训斥责骂于事无补,只能让她尽量不外出,瞒着村里人,生下孩子后,立刻把婴儿送给一户独居于深山中,无子女的老夫妻收养。十年后,老夫妻先后逝世,临走前他们告诉她的身世,让她去找寻自己的亲生父母。
当年的这个小姑娘就是赵惠琴,婴儿自然是张雨婷了。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有点离奇,不过在那个年代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张文竣到雨婷的外公家里,除了把她的变身秘密告诉他们外,最重要一点,就是找他们统一口径,证明当年的确是发生过这事,雨婷的外公外婆与舅舅们都知情,至于舅妈们,那时都未进门,与此事无关。
张雨婷出生的年代,父母都是农业户口,还是头胎女孩,不算违反计划生育,不需要多交社会抚养费。申请户口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比较难堪的就是那个故事中,两人发生关系,母亲才十四岁,要是年龄再小一些,很可能父亲就要触及刑律了。
既然户口解决,此事已成为定局,以后不管会对父母生活产生多少负面的影响,张雨婷都改变不了,只能用自己的努力来尽力弥补缺憾。
七月,张雨婷投寄了另一部长篇小说,原是张炜老师的作品《古船》到《当代》杂志,开始专心弄曲谱。
八十年代流行的舞蹈有的迪斯科、霹雳舞。霹雳舞(breakingdance)是随着84年美国同名电影的上映才流传于内地,是breaking的前身,而breaking又是街舞(HipHop)的最早的舞种,可见一脉相传。比较而言,张雨婷前世对霹雳舞与街舞不怎么感冒,更喜欢简单随性、动作幅度没那么大的迪斯科舞。
张雨婷抄的第一个五线谱《路灯下的小姑娘》(邓洁仪首唱),就是86年以后内地很流行的迪斯科舞曲。原曲翻唱自《BrotherLouie》。一般来说翻唱的歌,翻唱者大多会重新编曲,在不改变整首曲子的主体旋律下,略作改动。而填的词有的会相同,更多的需要重新填词,尤其是语种不同的。张雨婷把《BrotherLouie》与《路灯下的小姑娘》两首曲谱分别抄出来。
她的五线谱除了歌曲旋律,还加入了乐器的伴奏与混声等,所以曲谱署名时除了作曲与填词名外还加了一条:编曲名。(对《路灯下的小姑娘》(邓洁仪版)的不了解的,应该知道《江南style》,当年这首曲子在内地的流行度相当于彼时的《江南style》)。
接着是《粉红色的回忆》,这首歌最早出于1985年,原唱施筱龄,86年经韩宝仪翻唱后,席卷内地,当年盒带销量突破三百万。由此韩宝仪成为第一个专辑销量在中国大陆突破三百万的港台歌手,并获得“三百万人的偶像”之称。
《粉红色的回忆》专辑十三首歌,张雨婷全部抄出来。每首都是附加背景音乐的五线谱,因此张雨婷的曲谱都有编曲名。《路灯下的小姑娘》收录于《87狂热》专辑,共八首歌,张雨婷一一如法炮制。
齐秦的八十年代中后期的歌曲,张雨婷暂时不打算弄全专辑,先抄了《狼》、《无情的雨无情的你》、《大约在冬季》三首。
其他人的单曲有《跟着感觉走》苏芮、《春光美》张德兰、《一阵恼人的秋风》张蔷、《我多想唱》校园歌曲、《让世界充满爱-走向明天》(公益歌曲)、《掌声响起》、《不必太在意》、《像风一样》(台剧《情义无价》片尾曲)、《顺流逆流》(1985年度入选香港十大中文金曲)、《想你的时候》千百惠、《明月千里寄相思》徐小凤、《月亮走,我也走》苏红、《借我一点爱》女声。
几十首曲谱,张雨婷抄了十几天,原曲好抄,就是编曲需要与记忆中的背景音乐反复核对,不能出现纰漏。
弄完曲谱,为了登记著作权,张雨婷还得先在家里准备材料,除了身份、作品样本外,还需作品说明书,诸如创作意图、过程等。又没有经纪公司代办,张雨婷只能自己一个人去编造,从自己对音乐爱好的自述、乐理的阐叙到每首歌灵感的触发与理解,文字意境的表达等等,写了薄薄的一本纪录材料。就是胡谄至少也得装的一本正经,看上去象那么一回事。
前前后后弄完,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比抄小说还累,这期间,张雨婷每天除做事外,空闲时,经常跑梨树林里练歌,跳迪斯科,放松身体,有时也会引起到林子里乘凉的职工们的围观。
忙忙碌碌的日子中,张雨婷也会想,就算取得版权,又有什么用,现在内地娱乐业还没起步,前世她所知悉那些内地唱片公司还没出生呢,有音乐酒吧么?就算有,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如果是身处于港台或日韩,这些不用考虑。此时,东南亚的娱乐业论发达,RB第一,后面才是韩国与港台。2000年后韩流挤掉RB,成为亚洲独占鳌头的娱乐业大国。
像一些人那样偷渡去香港,或者偷渡去日韩?可港台乐坛跟风日韩,音乐方面明显落后一截。如果偷渡去RB,会不会被那些爱薇公司盯上,被人拉去拍小电影?韩国也可以,就是排外性很强,户籍难搞,难道要我承认是个韩国人,不,坚决不可以啊。
九月,张雨婷收到了《当代》的稿酬,千字50元,计14450元,扣除写作个人所得税,实得12831元。交到父母手上,张雨婷的家庭立马跨入了万元户的行列。“万元户”,在那个年代还是一个包含着羡幕嫉妒恨的热词。
虚荣也好,自豪也好,已不在张雨婷的关注中,她在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如何向娱乐业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