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2节 生死相依

　　（2）生死相依
　　一连几天的强降雨终于稍稍打住，只是天空中依然灰蒙蒙的混沌一片，看来还一时揭不开天。直到中午的时候，那刺眼的阳光总算从云层中迸射出来，然而空气反而格外沉闷了，让人很不舒服。而远处的天空依旧乌云翻滚，似有更大的风暴还将来临。
　　这会儿，徐红正洗着衣服，洗好后很快又晾在走廊里。忙完后，回到室内正歇着，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是肖白打来的。肖白先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于徐红的遭遇与不幸，他想用一辈子来偿还她？只要她愿意，他言出必行，最后还说下午一定来看她。
　　当肖白果真出现在门外时，徐红十分意外，昔日的冤家竟然找上门来，并且浑身泥水使她不知所措。“怎么，你从哪来呀？”
　　肖白接着叫苦道：“哎哟我从镇上回来，这泥路差点把我累死！”
　　“累死你，谁叫你要来的！自讨苦吃！”徐红一阵激动。
　　“嗳，自讨苦吃的时候，正是爱你最强烈的时候知道吗？”
　　“去你的！”徐红盈盈一笑。
　　肖白说着跟进来，“哎，都离婚了你这日子怎么过的？”
　　“心疼我吗？”
　　“心疼是一方面！”肖白暗暗得意。“我来主要是想帮帮你，下了这么多天雨这里快要淹了……你看人家都搬走了可能要发洪水呀！”
　　徐红凝视着肖白，心中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流。“我知道的，你先把脏衣服换了再说，我给你弄水！”接着，徐红拿出一些换身衣服递给他。
　　肖白刚要换立刻想起什么，说：“哎，我要换了……转过身去！”
　　徐红脸一红，转过身说：“哎呀，有什么！”
　　徐红说着，没等换好就猛一转身，马上，她突然咯咯而笑。
　　肖白顿感不妙，低头一看，原来刚才由于慌乱钮错了钮扣。他一阵窘迫，又赶忙解开重扣。
　　徐红过来帮他，她仍一脸红晕。那双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娇羞的光芒。
　　当徐红的手指触到肖白那健硕的胸肌时，一种周身流动而激荡的快感，使肖白颤动不已。肖白望着徐红，徐红的这种兴奋和娇羞有力地鼓舞了他，他更加搂紧徐红，谁知徐红突然矜持一笑挣脱他跑了出去。
　　徐红不住地跑着，身子轻盈敏捷，很快进入这片竹林，这样，她就时不时的跟后面的肖白捉起迷藏来。
　　肖白循着笑声一边辨别一边追赶着……不知不觉的两人就走远了。因为连连发水，只见眼前白茫茫的泽国一片，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徐红有点害怕，此刻让肖白揽着，她内心是充满矛盾的。她不能与肖白这么亲近，那假离婚的事她该告诉肖白的？可当肖白望着她那娇艳的双眼禁不住拥紧她，吻着她。她的身体竟然有了热烈的反应，那心头的不安也消逝殆尽了……她羞红着脸欲迎还拒。
　　偏偏天公不作美，一阵热吻还未结束，天上竟然下起雨来，而且来势凶猛，那豆大的雨点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这时，肖白隐约看见那边有个棚舍，于是一起奔了过去。进得棚舍，里面有一张方台，方台旁边是一张简易的床铺，这是养鱼人家用来看鱼的住所，反正先躲一躲再说，于是他们在床沿坐下。这会儿，听着外面劈叭直响的雨声倒也十分安逸。肖白想起刚才的吻还未尽兴，于是重又拥住徐红。
　　不知过了多久，村子里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嘈杂声。出去一看，雨已经小了，只是刮着风，那河边的树木籁籁作响。透过那片竹林循声望去，只见村庄上到处都是晃动的灯光，人们杂乱的喊叫声夹着高音喇叭的声音，震动了雨夜的天空。再看远处仍在闪电不断，这情形还将有更大的风暴席卷而来。从高音喇叭传出的土话里，他俩隐约听出，今夜将遇特大洪险……天哪！他俩听着不由一震。当赶回村庄时，整个村庄炸开了，恐慌的人们提着马灯、打着手电正纷纷向村外转移……
　　这当口，学校里老师们正紧张的忙碌着。仍有大量课本及物品无法搬走，年过半百的老校长急中生智，建议师生们在室内摞起课桌，将带不走的课本放到最上面，这样或许还有一线指望。徐红带着肖白赶来时二话没说，动手相助。
　　这时，风大了，雷声也由远而近，由近而远。一个闷雷刚过，跟着又一声霹雳，象炸裂的炮弹，将室内的电灯全部震熄，倾刻间，整个村庄停了电。正当这群人离开时，一阵暴雨劈头盖脸将他们逼回校舍，跟着粗大的雨点，狂暴地撒落屋顶叭叭直响，透过窗外的闪电，整个天空象要崩塌下来。又过了没一会，一阵呼呼哗哗的水流声，仿佛天外之音，先是隐隐的，接着越来越明显，让人不由心惊肉跳，这分明是水头汹涌，激浪飞腾的声音。这性命悠关的当口容不得所有人犹豫，赶紧冲出去，就是天上下锥子也要冲出去……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村子原本三面环水，唯一的一面也因地势低洼已被淹没。此刻，决堤的洪水，奔腾咆哮，漫过村庄，漫过屋檐，倾刻间，他们被逼上屋顶……谁又见过这么大的洪水呢？
　　村支书得知后，立即命令三名精壮的汉子，摇着木船破浪而来。可因为超载，船沿进水，众人不由惊呼。马上，肖白赶紧跨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屋顶的一边忽然开始塌陷，情况十分危急。见此情景老校长也跨了下来，让肖白先走。可肖白执意推辞，固执不让。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肖白和老校长把危难留给自已，这一先人后己高风亮节的举动使船上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和感动。
　　此情此景，当肖白硬把老校长扶上船的那一刻，徐红一下子不安起来，一种生离死别的情绪笼罩心头。好象此一去，永远见不到肖白了！就在肖白推开小船的一刹那，她突然跳下船来。
　　小船摇摆着、挣扎前行。船上有人喊道：“当心点！我们一会就到……”
　　望着小船晃悠着渐渐地消失在风雨中，徐红心里更是一阵阵惶恐不安。
　　这时肖白百感交集地说：“徐红，你真傻！你干嘛要下来呐？”
　　“肖白，你知道吗？你一个人留下来，你让我有多担心啊！”
　　肖白的心被拨动了。面对猛兽一样的洪水，徐红竟然不顾一切，多么善良的女人啊，他一定好好的回报她！
　　这一刻，只见卷起的浪头犹如奔马之势冲击着屋顶，激起巨大的浪涛，白哗哗的水位在不停的上涨着。接着，又一阵暴雨朝这边横扫过来，汹涌的洪水就像一头巨兽快要将他俩吞没了……
　　徐红几乎哭了。“这下怎么办……怎么办呀？”
　　肖白赶紧搂住徐红，不让她再受惊吓。作为男人，他只有镇定自己，他俩会得救的！一定会的！
　　但第二次塌陷又开始了。只见屋脊一点点的朝这边缩小着，就象落入巨兽之口被一点一点的吞食。如此情形，他俩万分恐惧。
　　借着一道道毛骨悚然的闪电，肖白终于发现了小船。可是此刻风狂雨猛，小船直往下游去。船工摇的摇、划的划竭尽全力，惊心动魄，总算有了转机。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巨浪将小船掀翻，船上三人在水中一沉一浮拼命挣扎，艰难的抓住船身随激流而下……很快，就漂淌不见了。闪电下，再看渐渐缩小的屋脊快要淹没，肖白只得拉着徐红朝一头移动……这时，剩下的屋脊突然一陷，发出天崩地裂一样的巨响。马上水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紧跟着，水流汇集，激起飞溅的水柱，水柱散落，他俩终于落入激浪之中……
　　肖白抓住了树枝，使劲将徐红拉了过来，并且用自己的身体为徐红挡住了水流，无论如何拼命也要保护好徐红！
　　徐红呛得不轻，别说置身这滚滚洪水之中，就是在岸上看着也会令人发晕。眼下肖白一边鼓励她一边想着办法，可是这风雨呼啸、白浪滔天，肖白水性再好恐怕都会有性命之忧！天哪，徐红哭了！
　　听着徐红的哭泣声，肖白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难过。难道就这样等待死亡？
　　这时候，一道刺人的蓝光急骤驰过，随后“咔嚓”一声巨雷在头顶轰响，震得人心收紧，天地摇动。就这一声巨雷，徐红被吓晕了，只见身子一软差点被浪头卷走。肖白一手搂着她，立刻惊呼：“徐红徐红……”
　　请看下一节《好人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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