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而来

　　半天的时间，何苦便赶到天丰城，不过邓希圣不在，只有副城主楚度在。
　　楚度热情的接待了何苦三人，何苦在天丰城吃了顿饭，然后又在城中转了一圈后离开。
　　同时对邓希圣存满更多的好奇，因为在城中不管是小贩，读书人，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都对邓希圣佩服不已。
　　可以说不管是天真的小孩，还是百岁的老翁都佩服，崇拜着邓希圣。
　　何苦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究竟怎么做才能如此。
　　何苦在赶到乐中城时，天已经微微发黑，不过这并不影响何苦内心激动的心情。
　　“先生，天圣教何苦已经到达城门，是否前去迎接。”
　　邓希圣站在露台上，摇头道：“让他来见我。”
　　“这不好吧，他毕竟是天魔圣教的教主。”
　　“没什么不好，不是同道中人见再多也就那么回事，若是同道中人，这些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你去带路吧。”
　　“是”
　　何苦看到远处站在天涯阁门前的人，“他不会就是邓希圣吧，我怎么感觉不靠谱。”
　　朱温站在一旁，急忙道：“他不是，他是邓希圣的内务总管道天行。”
　　何苦呵呵一笑，“看来邓希圣先生架子很大啊。”
　　朱温气愤道：“教主，他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何必给这种人脸，要我说我们就不要在协助他。”
　　“有本事的人架子自然大，至于协助不协助，等我见过后再说。”
　　“是”
　　道天行看到何苦急忙上前，“先生有事，特意派我来迎接教主，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何苦摇头，对道天行道：“”“没事，没事”接着转头道：“我上去看看，你们都回去吧，单行老弟，我们上去。”
　　道天行领路，何苦跟在身后，单行则是愁眉苦脸。
　　三人穿过园林，达到天心阁。
　　何苦抬头看去，只见天心阁有一百零八楼，高有一千多米，整个阁楼气势恢宏。
　　“先生在顶楼露台，教主还请跟我来。”
　　“你在这便是，我自己上去，单行老弟，我们走。”
　　道天行听见何苦如此说，拱手道：“是”
　　两人脚步极快，虽然是行走，但是都已经达到缩地成寸的境界，所以不过十来个呼吸间，已经到达楼顶露台。
　　何苦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露台边缘背对着自己的人。
　　何苦停下脚步，打量着邓希圣背影，邓希圣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矮小，若说一般人身高在一米八，高点的两米多，邓希圣则是连一般人的身高都没达到，甚至可以说比一般人还矮，看着只有一米六的样子。
　　邓希圣虽然矮，何苦看着却觉得很是安稳，这种感觉来的很莫名，也很奇怪，仿佛邓希圣能扛起整个天地。
　　邓希圣转身，何苦看到一张平凡至极的脸，方脸，浓眉，大眼，和街边小贩没什么区别。
　　但是邓希圣有一种气势，一种你看见便不能忽视的气势，一种你看见他，你就没办法忽视他的气势。
　　何苦看着转过来的邓希圣，看到那张脸，脑海中的记忆开始往外跳，这几日苦思不可得的记忆通通钻了出来。
　　邓希圣看着站立不动的何苦，打量着年轻，面带青涩的男孩，想着他凭什么能当天魔圣教的教主，凭修为吗？这是个笑话，凭人格魅力吗？没实力，什么魅力都没用，那又是凭什么呢？
　　邓希圣的情报只有何苦进入黑夜山，后面的消息则是一概不知，所以根本不知道何苦如何戏剧性的自立成教主。
　　何苦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是个小兵，想起自己被老年的邓希圣接待，想起战场上烽火，想起邓希圣握着自己的手“你要带着他们走下去啊”说完冲天而起，化为日，照亮最后的根据地，将黑夜驱散。
　　何苦想起太多太多，想到自己的由来，想到最光阴，想到道天行，想到独孤，想到圣行者佛剑，想到圣衡者梵音，想到狂刀……最后想到八千战士，想到最光阴，想到八千战士，想到那无数怒吼的残魂，用魂飞破灭的代价将自己从未来送到过去，送到第二次诸天大战之前……
　　何苦泪流满面，何苦看着孤单一人的邓希圣，看不到那个永远在他身边的最光阴。
　　何苦知道，知道最光阴因为自己已经身死，自己本不该来到这世上，未来有无数可能，自己经历的可能只是一种可能，但是自己来了，看得见的代价则是精通时间之道的最光阴已经身死，看不见的则是无数灵魂魂飞魄散。
　　何苦弯腰拱手，犹如当年的小兵第一次见到邓希圣，充满尊敬，“先生，你所做之事亦是我想做之事，今后天圣教便是先生的教，任何吩咐，何苦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邓希圣看着泪流满面的何苦，轻声笑道：“你可知道我想做之事。”
　　何苦再次弯腰，“让同胞能够安稳的活着，让高高在上的神消失不见，让人不如猪狗这种事不在发生，让……”
　　邓希圣看着何苦，哈哈大笑：“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邓希圣虽然竭尽全力隐藏，但是仍有泪水顺着脸颊留下，邓希圣太孤单了，没人能明白邓希圣，邓希圣也不敢说，而且即使说不过是引来别人的嘲笑。
　　五大天尊，太初，太易，太素，太始，太极。
　　十大古神，天公，地母，幽冥，太阴，土伯，星宿，烛龙，雷帝，火神，元灵
　　六大道主，水神，陆吾，玄黄，句芒，弃天帝，八岐邪神
　　其余之下的无数神魔更是如满天繁星，人类想脱离掌控，不在被血祭，不在成为神魔的粮食真的是整个诸天最大的笑话。
　　单行想溜，觉得跟在这两人身边太危险，这两人想做的事太疯狂，想要同胞自己，只能干掉那些天尊，古神，道主，这特么根本不可能啊，现在人类成神，也只能在这些人手下打工，这两人竟然丧心病狂想要取而代之。
　　人类成神，可是连普通神魔都打不赢，如何去斗那些顶级牛逼上天的。
　　单行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溜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没有，没有，这太闷，我就是出去转转。”
　　何苦摇头，“那你去吧，想想同胞吧，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哪怕是失败，最后身死。”
　　单行小鸡啄米般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单行离开，何苦看着单行消失在楼梯口，望着，一直望着，从开始的无所谓到最后的失望。
　　邓希圣走过来，拍拍何苦的肩膀，“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何苦点头，“我以为他和我是同道中人，没想到终究不是。”
　　邓希圣看着黑暗的楼梯口，“这是条不是路的路，我们已经在万丈深渊边缘前行，寻常之人岂敢随行，这注定是孤独之路。”
　　何苦摇头，想起自己许多朋友，想起那八千战士，“孤独的只是你我，我们是第一个，所以孤独，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跟随我们的脚步前行，直到达到彼岸。”
　　邓希圣哈哈大笑，“那就让我们两个将这路扩宽，插上火把，为后来者照亮道路。”
　　何苦点头，“好”
　　黑暗的楼梯口有人走出，单行唉声叹气，嘀咕着“算老子倒霉，碰上你。”
　　何苦笑看着单行，单行过来就是一拳打在何苦脸上，口中吼着“老子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何苦笑着点头。
　　房中，何苦盘膝而坐，身前则是一副画像，画像是个中年道士。
　　“最光阴，我会找到你，你如此强大，总会有痕迹留下，我会找到你的。”。
　　何苦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何渴望如此变强，何苦明白根源，何苦想起父亲，想起母亲，又想到自己那傻乎乎的姐姐，最后定格在王敏身上。
　　何苦摇头，自言自语道：“再见，亲爱的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