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离去

　　苍生如蚁，人命如芥。
　　圣人不仁！
　　圣魂魂力笼罩黑袍长老之际，江凡直接动用了“搜魂”之术，云岭山是否有“封灵石”存在，待他看了黑袍长老的记忆自可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
　　“云岭山脉，血河古地，血河宗山门所在……”翻看了黑袍长老的记忆，江凡双眼微眯，不觉一念。
　　在黑袍长老的记忆中，云岭山脉深处曾出现过封灵石，十有八九，云岭山中有灵脉存在。如今，除了大梁龙渊王城之外，他已然是发现了又一处可能存在灵石的地界。
　　“噗……”
　　与此同时，被江凡搜查过了记忆，黑袍长老口中猛地喷出了一大口血，他双目呆滞无比，心神已然受了重创。
　　双膝一软，下一刻，黑袍长老跪倒在了江凡面前，垂下了头。
　　断气了！
　　“宗师先生，多谢救命之恩。”
　　如今，血河宗一众来人死了个干干净净，姬义自然也没必要躲了，这会，他从一旁树后走出来，向着江凡恭敬拜道。
　　“无须客气。”
　　江凡望了一眼姬义，摆了摆手。
　　“先生，在下姬义，天刀山庄庄少庄主，今日幸遇先生，方才得以保全性命。先生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
　　见江凡看向自己，姬义越发恭敬，开口间，他稽首而拜，重重行礼。
　　“天刀山庄？
　　江凡眉眼微抬，这会，他一边问着，一边朝着篝火走了过去。
　　“先生，我天刀山庄庄是都云郡武道势力，昔日大梁、密云还是一国之时，我天刀山庄庄在整个大梁也是赫赫有名……，至于刚才追我的人是血河宗门人，那血河宗是魔道宗门，他们觊觎我天刀山庄已久……”这会，见江凡对自己感兴趣，姬义忙是细细解释道。
　　百年前，天刀山庄无比辉煌，被称之为“大梁刀宗”第一，但随着昔日宗主、长老的逝去，如今的天刀山庄已经没落了。
　　今日，幸遇江凡这等武道宗师，姬义自是不敢怠慢。
　　“唔。”
　　江凡点了点头，却是似乎不感兴趣。
　　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见江凡似乎不感兴趣，姬义不觉思索，此刻，他一颗心却是沉入了海底，宗师，他可不想错失这个结交宗师的机会。
　　“过来坐……”正当姬义沮丧之际，江凡又是开口道。
　　“嗯？”
　　姬义不觉一愣。
　　不过很快，他又忙是恭敬应了声，“遵命！”
　　“公子，鱼已经烤熟了……”江凡刚走到篝火旁，阿离起身道。
　　“嗯。”
　　江凡微微点头。
　　如今，这鱼不但烤熟了，而且已是被阿离切成了一块块。阿离用叶子包裹着几块烤鱼，递给了江凡。
　　“不错。”
　　用手拿起一块鱼肉，江凡咀嚼一番，微微点头。
　　“咕噜！”
　　这会，闻到烤鱼的味道，姬义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一夜亡命奔逃，他早饿了。
　　听到这肚子咕噜叫的声音，阿离朝着姬义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间，姬义不觉面红耳赤。
　　“既然饿了，就那一起吃吧！”江凡挥了挥手。
　　常言道，种因得果。
　　先前，姬义曾提醒过二人，说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就凭这话，他便算种下了善因。江凡既是承了人情，自当还去，“因果”二字最是仙道忌讳。
　　“多谢先生！”
　　腹中饥饿，姬义也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接过烤鱼来，他大口吃了起来。
　　尽管这鱼上什么调味料也没有，不过这会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不一会，他便吃了个干净。
　　看一旁江凡也吃的差不多了，姬义擦了擦嘴，试探着问道：“听先生的口音似乎不是我都云族裔，不知您要去何地？若是方便的话，晚辈想请先生去山庄做客，也好让晚辈好好款待您……”
　　都云、云中、临江，密云国有三郡，如今三人所处之地便是都云治下。
　　听到这话，江凡看向姬义，随口应道：“我是大梁人，二人要去临江之地，这天刀山庄庄就不必去了……”
　　江凡岂会看不出姬义有结交他的心思，不过他是“仙”，而姬义只是人。
　　仙缘，又岂是常人能得到的……
　　“先生若是要去临江之地，无非是两条路，一条是走旱路，一路向东南而去。第二条路便是自此南下，去那都江渡口，再走水路前往临江之地。旱路难行，免不了风餐露宿，若先生不弃，便随我回山庄少住几日，我天刀山庄庄离都江渡口不远，先生若去，晚辈亦可为先生备好船只……”
　　尽管姬义是天刀山庄庄少庄主，但平日里，他可难得见宗师一面。
　　今若是能交好江凡，得其指点，他便算是省下了十年苦修，这种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此刻，他恭敬一拜。
　　“两条路？”江凡摇头一笑，“难道你不知道天上也有一条路？”
　　“先生是、是飞来的？”
　　姬义咽了咽口水，瞠目道，“难不成，先生是一路飞来的？”
　　“嗯！”江凡随口应道。
　　得知此事，姬脸上半是感慨，半是颓唐，到最后，却是不免一叹。
　　宗师！
　　终究是与宗师无缘啊！
　　……
　　篝火明灭，气氛有些压抑。
　　尽管面前坐着一位武道宗师，但对方根本不给自己半点机会，这种无能为力，当真是叫人难以言语。
　　罢了，我怎么可能结交到一位武道宗师呢，今日，我既已捡回了一条命，又何必去奢求其他，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心中思绪万千，姬义沉默许久，不觉长舒了一口气。
　　“嗯？”
　　眉头微皱，江凡看向了姬义。
　　此刻，他能感觉到前一刻姬义还被执念所困，而现在却是将心头执念斩除了。
　　仙道有言，法力易得，境界难修！
　　真正的修行看重天资的同时，亦是看重心性。少年心性，多半是争强好胜，在之前，江凡半点不曾想过要给姬义“仙缘”之机。而现在，见姬义拿得起，放得下，他亦是暗暗点了点头。此子，重行端正，心性上佳，可堪入眼。
　　此刻，江凡不觉起了一丝爱才之心，不过，欣赏归欣赏，“仙缘”他依旧是不会给的。
　　“公子，我们要一路飞去临江之地？”江凡不打算去，不过阿离似乎有些动心，这会，她忽的开口问道。
　　“怎么，阿离你想去？”
　　江凡眉头微皱。
　　“公子，阿离岂敢替公子决定，只是如今天上浓云密布，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有一场大雨了，我们不等这场雨过去再走？”阿离咬了咬嘴唇，忙是解释。
　　“嗯？”
　　江凡不觉抬头。
　　只见原本天上那一轮明月已是消失不见了，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黑云，黑云笼罩天际，似有大雨将至……
　　“雨？”
　　一旁，姬义亦是不觉一念，抬头望天。
　　但见，天空中陡然划过了一道闪电，此刻，看着天空中的这道闪电，姬义脸上露出了些许激动，他心头亦是升起了一丝希望。
　　“先生，从林地到山庄只要一、两个时辰，如今大雨将至，先生且随我回山庄少住一日，待这一场雨过去，再走不迟……”姬义一字一顿道，他的语气郑重无比。
　　“轰隆隆！”
　　此刻，九天之上，骤然炸起一声惊雷，伴随着这雷声，亦有道道闪电划过天际。
　　雨，当真要来了。
　　“时也，运也！”
　　江凡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姬义，他思索着，叹了一声：“罢了，就去天刀山庄……”
　　尽管江凡丝毫不惧风雨，不过这雨一下，确有诸多不便，“人留，天亦留”，如今，他不得不去了。
　　见江凡答应下来，一时间，姬义心头烦郁尽消，满面兴奋难抑。
　　“先生，我们何时动身？”
　　“此刻动身。”
　　江凡话音一落，挥了挥手，九天之上，一只雄鹰从天而降，落在了河畔之上，正是之前江凡和阿离搭乘的那一只鹰。
　　“这是……”
　　看着面前这雄鹰，姬义不觉惊道。
　　“要去那里，当然是飞过去，上来吧，不用害怕……”阿离提醒道。
　　“还愣着干嘛，走！”
　　江凡看向二人，挥了挥手。
　　“是，先生……”
　　姬义咽了咽口水，忙是点头应下。
　　待三人坐上鹰背，雄鹰双翼一扬，御风而去，渐渐消失在了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