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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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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家家主傻了眼,温家供奉樊梨花傻了眼,古槐广场四周吃瓜看客傻了眼,张三李四傻了眼,就连一路跟来的侍卫王二看傻了眼。
  胆大包天,无赖至极!
  当然,这是事后所有人一致对这位不死神童的高度评价。
  在瞠目结舌的众目睽睽之下,袁谅抱起胖乎乎的大白毛毛虫小金牙,领着张三李四王二,押上齐思远和温柔,一伙人快乐的扬长而去。
  齐思远毕竟腰骨折断,无法行走,当然要由齐家的家丁抬着。
  古槐广场一战,不死神童的名号再次传遍四城,力士挑战一事也早已不胫而走。
  如果不是有小金牙震慑樊梨花,这位温家的供奉肯定会暴起杀人,齐家家主更是会拼了命的抢回长子齐思远。
  只是,袁谅用这种看似无赖的方法让双方都投鼠忌器。
  其实在知晓齐思远的身份之后,袁谅就很快冷静下来,为狗报仇是事实,但要解决自己被水香嫉恨追杀,突破口就在齐思远的家族背景上:晋国第一门阀。
  与晋皇交好,权势滔天,这个分量足以让其影响水香,而能够撬动这个分量的杠杆,就是齐思远。
  齐家长子,嫡传的未来家主,以他为要挟,齐家必然就范。
  这个方法尽管也会招惹齐家,且听上去也极其荒谬,但实际上,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没有其他办法的办法,往往就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让事情公开化,用一个公开事件来制造影响,迫使对方不得不在舆论压力下接受既定的事实。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依托于颛舟或者晏国皇室的庇护,即使将来有可能走上成为炼气士的道路,但在这之前,如果不一劳永逸的把这个危机解决,势必会让自己始终处于被动。
  而解决自己被动的办法,只有化被动为主动。
  虽然看似无脑,但胜在简单粗暴。
  这是前世智慧的运用,更是今生胆识的展现。
  虽然也是赌博,但他赢了,至少上半场赢得漂亮。
  当然,与樊梨花的短暂交锋,同样让袁谅明白了一个道理。
  炼气士的强大,不可小觑之。
  唯有自强不息,方能决胜千里。
  “有胆识,有想法!”
  晏国武相颛舟在第二天一早赶回了驿馆,听闻整个过程,笑得前仰后合,对袁谅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袁谅倒没有为难温柔,只是叫婢女给温柔找来一套合身的衣裙换上,每天端着盆子去给两条黄狗喂食。
  杀气腾腾的小公主乐儿很快叫人做了一个木人竖在齐思远的担架前,天天对着木人拳打脚踢,不时还换上短小锋利的公主佩剑与木人模拟过招,砍得木人碎屑掉了一地。
  齐思远的骨节在撞击墙面后断了不少,如果不是当时袁谅留手,早已死翘翘,现在浑身上下打着夹板绑着绷带,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每次见到乐儿公主前来,齐思远都发自肺腑痛恨自己的罪与恶。
  乐儿公主后来将两条缠满绷带的大黄狗也搬到齐思远的房间,一左一右的摆放在齐思远的担架两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条大黄狗张口就咬,只可惜自身也是重伤病号,四只脚都动弹不得,只能对着齐思远呲牙咧嘴,汪汪直叫,口水乱飞。
  几天下来,齐思远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每天夜里,他都能梦见有两张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
  很快,晏国驿馆的下人们都在盛传,那个长相还不错的齐家大少爷,老在半夜里哭。
  温家和齐家为了自己的少主,早早就安排人送来了价值十万两黄金的银票,樊梨花更是用一个精致无比的玉盒装着那枚灵石,亲自送到袁谅手上。
  临走时,袁谅一脸真诚的提醒说让老人家不要熬夜,以免肤色不好,老妪听完当即差点动手,脸色越发的黑。
  看着手里成沓的银票,袁谅一时富贵逼人,成为了晏国驿馆内仅次于乐儿公主和颛舟的有钱人,他不由感怀人生美好。
  当然,他还是极为慷慨的将几张银票分给了张三李四王二及受伤的侍从,感念他们的相助,然后每天躲在房间里把银票数了又数。
  “嗯,味道真难吃。”
  小金牙如愿拿到了灵石,当着袁谅的面一口将灵石吞下,咂嘴吐出一堆石头粉末,看得纠结一宿才艰难送出灵石的袁谅牙痛不已。
  “这地方灵气太少,一块灵石也只够半饱,主人,咱最好尽快搬家。”
  小金牙的提醒让袁谅紧张不已,当即就跑去向颛舟打听晏国孤山的情况,武相对晏国境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如实告知,袁谅得到准确信息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修国皇城距离晏国孤山,路途遥远,即便骑最快的马也要很长时间,因此,袁谅依然忧心忡忡,只盼着齐家家主尽早送来好消息。
  颛舟似乎近来少了很多公干,经常来陪袁谅吃早点,甚至有时候自己端着早点过来。
  一老一少在饭桌上对于武学的交流更多,说到高兴处还下场演练,几天下来,袁谅从颛舟身上学到了不少极为实用的东西。
  袁谅虽有多年角斗场搏杀的生死经验,但对于力士的事情,知之甚少。
  在他看来,所谓品阶,就是身体的肌肉力量大小。
  常人所说的力士品阶,即是以两百斤为衡量单位,每过一品,力量就会增长不少,力量越大,随之而来的则是速度和身法的加快。
  颛舟道:“这是误区。”
  “难道不对?”袁谅疑惑。
  战奴营中无人指点,拼的是潜能爆发,靠的是临场摸索,因此战奴根本不存在招式,什么最致命,什么就是最好,袁谅也是如此。
  角斗场上的铁律,第一就是一招毙命,第二就有多快跑多快。
  大量的生死搏杀,他必须学会寻找出手的时机,至于力道,自然是全力以赴,务求一击必杀,除开这些,其他的根本没有机会思考。
  因为战奴营的战奴只有生死两个结果,这注定是激发全部潜能的最好办法,也是最残酷的办法。
  袁谅深谙三味,但此刻颛舟却说这个理解是误区,这不禁让他费解。
  “对,也不对。”
  颛舟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竹林前,面向袁谅,道。
  “你用你最猛的方法,朝我攻击。”
  袁谅点头,深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种交流之前他与颛舟有过多次,只是以这种方式进行,还从未有过,他有些犹豫。
  “无须担心,打伤我是你的荣耀。”
  颛舟自信而洒脱,袁谅站定,准备出击。
  只是,他发现颛舟长衫飘飘,如青松站岗,又如同巍峨高山,根本无懈可击。
  袁谅对战机的把握不可谓不老道,但此际颛舟哪怕背着他站在那里,他竟然觉得无论从哪个角度攻击,都会被阻拦,而且即便佯攻寻找战机,也感觉无法奏效。
  袁谅放下双手,摇头说道。
  “您没有破绽,我无法找到下手的地方。”
  颛舟爽朗一笑,转过身去,又道。
  “你从背后进攻。”
  袁谅仔细调整呼吸,沉敛自身,认真的捕捉颛舟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呼吸,脉搏,眼神。
  他再次挫败,依旧没有找到半点破绽。
  袁谅问道:“为什么?”
  颛舟答道:“因为势!”
  “势即无畏。”
  “我无论面对你还是背对你,我都知道,你打不过我。”
  “心中无敌,才能称之为势。”
  “你去打一拳竹子我看看。”
  袁谅走到竹林前,找了棵碗口粗细的青竹,一拳打出,青竹应声炸裂,被拳头打中的地方,竹节裂成丝丝缕缕,但依旧挺立,支撑着青竹没有断开倒下。
  “你看我打。”
  颛舟也挑了根碗口粗细的青竹,然后一拳打出,青竹没有炸裂也没有断开,袁谅好奇,上前摸了一下,青竹“嘭”的一声,只见中拳处上下一尺的位置整个化为竹粉,青竹应声而倒,顿时把袁谅吓了一跳。
  “这叫破。”
  颛舟见袁谅不解,继续说道。
  “你断竹,靠的是一股蛮勇,以大力轰轧,青竹只会裂开而不断,而我破竹,靠的是信念,我眼中有竹,胸中无竹,任其再是韧性十足,我也要摧毁之,因此,青竹粉碎,自然必断。”
  袁谅听罢,若有所思,只听颛舟继续说道。
  “山上炼气士修的是一口气,力士炼的则是浑身气血。”
  “同样是修,力士又岂会落后于炼气士?”
  “仅靠势大力沉,好勇斗狠,无法领略力士的真正玄妙,世人眼中的绝巅,不过是个笑话。”
  袁谅惊讶无比,颛舟继续傲然说道。
  “力士一途,何止九品?!”
  “目前的力士修炼,多重于依靠重物练力,少有服食药物兼修气血,据我所知,力士一道,传承上古,只是现在修炼之法早已失传,所有人都是盲人摸象,实在可叹。”
  “但是。”
  颛舟双目炯炯,紧紧看着袁谅,道。
  “世间力士能有我这种领悟者,凤毛麟角,因此,我无敌于三国,就算是等闲炼气士,也奈何我不得。”
  “我的力士之道,我称之为破势,因此我的拳,即为破拳!”
  “今天我为你解惑,希望你能有所领悟,回头我再赠你汤药,助你晋级。”
  袁谅恍然大悟,当即整理衣衫,对着颛舟深深一拜,颛舟手抚长须,哈哈大笑。
  之后五天,颛舟每天都会端来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膏,喝完之后,袁谅只觉得浑身奇痒难耐,燥热无比,只有不停练拳走桩,才能排解一身不适。
  一直练到身体排出黑色汗液,最后变得无汗可出,这才感觉浑身舒坦,只是每每端起那碗黑糊糊,袁谅都会反胃到虚脱,只是见颛舟握着拳头紧盯着自己,这才闭上眼一口气喝完,然后眼冒金星,燕雀齐鸣。
  袁谅每天喝药练拳,觉得气血越发旺盛,五天后,他找来颛舟,对着碗口粗的青竹打了一拳,然后转过身来,对着颛舟长稽。
  “多谢相爷。”
  清风吹过,青竹中拳之处化作飞灰,高高的青竹随风倾倒,颛舟抚掌哈哈大笑。
  “师兄没有看错你,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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