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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州城郊外,牛头岭下。
陈家村西北角处的小院落里,窝棚下的灶台边,一个紫衣白衫的少女正在张罗早饭。
早饭很简单,一笼白面馒头,一锅掺杂着地瓜丝的米粥,再加上两碟农家小菜。
米粥好熬,做白面馒头需要费些时间,白无瑕一大清早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灶边炉火热烈,温度很高,又加上蒸汽腾腾的,忙碌得白无瑕一张清秀的小脸上、额头上,沁出一丝丝细密的汗珠,沾湿额前发丝。
这样的生活,白无瑕很熟悉,她自小便是这么长大的。
白无瑕耳听着灶房外院子里不时响起哼哈之声,恍然间,想起爹爹昙宗大师和养父母
“要是爹爹和阿爸阿母都在那就好了!”
少室山一战,不仅整个少林寺被毁,昙宗大师战死,那些比起土匪还要不仁的朝廷官兵甚至连山脚下的普通百姓都不放过,白无瑕的养父母就是被官兵们杀死的。
只是朝廷势大,就是想报仇都不知道从何报起。
哼!哈!嘿!喝!
院子外面,邢云和觉远练功的声音不绝于耳。
山里农家的院落都大,这座院子同样面积不小,周围有一圈两米多高的泥土围墙,可以阻挡住院子外面的视线。
邢云三人暂时在这院子安定下来后,邢云就将这处院子做了一些改造,以作练功之用。
邢云在院子里钉了数十根碗口粗细的圆木桩,按照少林功夫中的梅花桩布置,形成了一个梅花桩阵,每日在上面练习桩法、身法、步法,
初时,邢云在平整的梅花桩上面练功的时候,每每都会从木桩上面掉下来,摔个鼻青脸肿的。
后来经过了长时间的锻炼之后,邢云的下盘功夫练的越来越好,踩在木桩上面,如履平地,下盘稳如老松,深深扎根于岩石之中。
练到这一步之后,邢云又将木桩上面宵圆,形成一个半球形,继续练功,练步法、身法,等到踩在上面练功再也不会掉下去,再次练到稳如磐石的时候,邢云又在半圆形的木桩上面抹上油,继续练功。
几个月的时间下来,邢云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也幸亏少林功夫是医武不分家,功夫练深了,自然对人体有了不小的认识,跌打损伤什么的,邢云自己就能医治,倒是没出什么差错。
等邢云练到在抹了油的圆木桩上面行走奔跑也如履平地的时候,邢云腿上的功夫终于炼制大成,下盘稳如泰山,一沉腰,一发力,再大的力量都不能移动他分毫。
院子里除了这处梅花桩阵之外,邢云还布置了其他的练功方式。
院子里有一个大石撵锤,是农村用来坐糍粑用的,整体呈圆形,中间陷进去一个圆形坑洞,可以将蒸熟的糯米放进去,用石锤击打,做成糍粑。
邢云将石锤弃了不用,而是专门定制了一个大铅球,外面是铅,里面是汞,足有数百公斤重。
邢云定制这么一个铅汞打球,主要是为了练太极功夫里面最为上乘的推手、听劲功夫。
自打邢云得到太极拳术的奖励之后,修炼太极拳便成了邢云每日里必不可少的课程了。
太极拳阴阳相济,以柔克刚,讲究一个圆字,融合了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技巧。
邢云虽然最早练的是少林功夫,但不论何种功夫,练得深了,都是殊途同归的,邢云有着少林功夫的底子,在加上肉身暗劲的修为,独自练起太极的功夫,并没有感到无所适从,再加上因为系统的缘故,邢云对太极拳的理解并不弱于那些从小有名家教导的修炼太极拳的人。
几个月以来,邢云不仅将太极拳中的一些站桩之法融入到了少林桩中,更是将太极拳的意境融入到自己的拳术之中,甚至,为了体会太极拳中最为刚猛的锤法,邢云还专门定制了两柄上百斤中的大锤,每日练习,收获不小。
而那个铅汞打球,则是太极中最为核心的练法。
邢云每日练功都要去转动那个数百公斤重的铅汞大球。
刚开始练的时候,邢云只能在大石撵中将铅汞大球转动,练了个把月之后,能将铅汞大球从石撵中转出来,抱在怀中转动,这样又练了个把月之后,邢云已经能做到将数百公斤中的铅汞大球在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转动,无论是手、臂、肘、肩、背,颠起铅汞大球都不费力。
到了这个阶段,邢云的太极功夫已经是登堂入室了。
哼!哈!
邢云低喝一声,肩膀一颠,一抖,数百公斤重的铅汞大球就好像普通的皮球一样,在全身各处颠来颠去。
哗啦啦啦!
铅汞大球转动,里面的液态汞也跟着转动,在铅球心里面发出哗啦啦啦的声响。
砰的一声,邢云转动铅汞大球,放回石撵之中,虽发出巨大的声响,却只是与石撵轻轻碰撞,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云哥!你这手转动铅汞大球的功夫真是绝了,已经练到了圆融如意的境界了。”旁边,同样在练着功夫的张小虎笑道。
张小虎,便是觉远。
少林寺被焚毁,邢云和觉远便自动还了俗,又用上了俗家名字。
邢云练功的这些方式,张小虎平时也是跟着练,虽然有很大的进步,却达不到邢云这样的层度。
“云师兄!小虎!吃早饭了。”
这时,白无瑕做好了早饭,从灶房里端了出来,一笼白面馒头,一盆米粥和两碟小菜。
“这就来……”邢云两人答应了一声,坐到桌子边,拿起馒头就吃。
“刚练完功夫,脏死了,也不知道洗洗。”
白无瑕嘴里埋怨着,手上却是没有停下,盛了两碗粥递给邢云和张小虎。
大清早就起来练武的邢云两人早就饿了,捧起完就狼吞虎咽起来。
见两人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白无瑕不禁‘噗哧’一声笑出生来:“那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们抢。”
说着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吃着吃着,面上不禁露出了些愁容。
邢云五感敏锐,很快就发现了白无瑕脸上的一缕愁容。
“怎么了?无暇师妹,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邢云轻声的关心问道。
张小虎一愣,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云师兄!小虎!我……”白无瑕盯着桌上的饭食,有些支支吾吾,似是难以启齿。
邢云一愣,望着面前的馒头、米粥,若有所思,隐隐有些明白了:“无暇师妹!是不是家里用度不够了?”
“嗯……”白无瑕轻嗯了一声,小声说道:“家里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地里种下的庄稼还没有到收成的季节,我怕……”
闻言,邢云沉默了一下,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确实,自从嵩山逃到此地安定下来,已经过去了数个月的时间,当初身上带来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而村里给的那块地上种下的庄稼还没有到收成的季节,在这样下去,恐怕家里要断了烟火。
邢云想了一会儿,道:“这样!我等下去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渠道,赚些银钱回来。”
县城里总比农村机会多,邢云想着能不能在城里找一份事情做。
“云哥!我跟你一起去。”张小虎也开口道。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小虎你不用去。”邢云看着张小虎说道:“地里的庄稼虽然种下了,但还需要人伺候,况且,我们逃难至此,也不知道朝廷官兵会不会追查而来,留师妹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那好!我听云哥的,留在家里保护师妹。”
“那行!我这便进城去了。”
“云师兄!早点回来……”
“行!”
邢云应答着离开了院子,往村子外面走去,前往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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