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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玉结天城 / 不堪回首 三十八

不堪回首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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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威克斯抱着自己,不停地来回翻滚着。“火,火。”
  
      …….
  
      “啊!”威克斯猛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呼”连喘了几口粗气,看了看钟,才凌晨3点钟。
  
      苦笑了下,“怎么又是这个梦。”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捋了捋,于是又躺下去了。
  
      可是却再也睡不着了,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个梦。
  
      那是好多年前,那时候还在贫民窟,一次父亲出远门,留母亲一个人在家,他出门的时候忘记关门,这也是后来父亲醉酒的时候,威克斯才知道的。
  
      没有哪天会比那天更让威克斯刻苦铭心了。
  
      “妈,我回…”威克斯带着高兴的心情推开家门,结果却看到一个人光着膀子男人骑在母亲的身上,母亲衣衫褴褛地躺在地上,“哈,妈”小威克斯艰难地往前迈一步,却看到一摊刺眼的血顺着母亲的头发在向四周蔓延,脚像被刺扎了一样,一下子缩了回来。那一摊血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啃食着自己的喉管,哭声都发不出来,整个腿都在发软了,心里想被灌了辣椒水,辣得没有了感觉,顿时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炸裂了,一步一步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门口,于是所有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啊!啊!啊!”小威克斯冲着街道疯狂的跑去。
  
      “帮帮我吧,”
  
      “走开啊!”
  
      “我母亲,她”
  
      “神经病吧!”
  
      “有坏人”
  
      “我还有急事!”
  
      跑了很多地方,问过很多人。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
  
      筋疲力尽,终于瘫软在地上
  
      “警察呢?警察呢。警察。。”
  
      倒在了茫茫人海中,来来往往那些漠视的眼神让自己心如死灰一般,整个世界就像被抽走了空气,没有了声音,人群串流,却留下一个不到10岁的小孩子哭成一个泪人,伤心欲绝得昏死在路中央。
  
      父亲自从母亲的去世,便成天酗酒,终于在那天。
  
      从阳台上摔了下来,死掉了,那天威克斯恰好10岁。
  
      威克斯跪在父亲尸体前,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管怎么告诉自己不要当着这么多人哭,却还是眼泪滴个不停,“爸”
  
      父亲的表情没有痛苦,却异常让人难以释怀。直到多年后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心酸不已,虽然父亲没有太大本事,却从来不曾抱怨过生活,每天都是把开心带回来,童年的记忆或许没剩下什么,或许是每天坐在饭桌上期待那张笑脸,贯穿了儿时的梦吧。
  
      围观的人们的指指点点,每一句都是那么刺耳,
  
      “真是活该,家里还有个孩子还这么纵酒,哎”
  
      “家门不幸啊,据说他老婆还是被**杀死的”
  
      “不准说”
  
      “不准说”
  
      眼泪刷刷往下落。
  
      “不好好努力工作,也就只能这样了”
  
      “不准说”
  
      “不准说”
  
      那双已经被眼泪打湿过好多次的手捏得越来越紧了。
  
      “真是个混蛋,死了就没烦恼,看他开心样”
  
      “不准说我父亲!”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就看到一个孩子咬着牙,红着眼,像一只饿狼一样盯着自己,想要随时要吃了自己一样。
  
      可是人群马上又继续了,
  
      “怎么生个这么个东西”
  
      “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
  
      “啊!啊!”威克斯捂住了耳朵,拼命挣扎着。
  
      “我要杀了你们!”
  
      “我要杀了你们!”
  
      小威克斯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往人群里面砸了过去。
  
      人们往后退了一步
  
      “疯子!”
  
      威克斯还是不停地捡了仍,扔完捡。
  
      这下把人们可惹怒了。
  
      “神经病。”最后小威克斯满脸是血的被扔在了垃圾堆里面。
  
      这时天上下起了雨,把小威克斯脸上的血,一点点给冲了下来。
  
      “下雨,就该回家”威克斯想起小时候妈妈经常跟自己说的。
  
      “可是,我现在”威克斯放声大哭起来“已经没有家了”
  
      雨声伴随着哭声奏响了这个城市最悲哀的乐章。是孤独的,是苦涩的,是绝望的,是……
  
      总总种种全都消失进了这雨声里。
  
      在这之后的那天,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踉踉跄跄向自己走了过来,最后一个没站稳,突然“噗”倒在了小威克斯的跟前,露出了后颈,小威克斯一眼就认出他,因为他永远不可能忘记当年那个人的脖子上就有这么一块十分罕见的胎记。“就是他,就是他”整个手都不听使唤地在打颤,10岁的威克斯慢慢摸出在身上藏了好久的刀,猛地一下抬了起来。
  
      “啊!”
  
      手却在空中动不了,不停地颤抖。右手押着左手使劲往下压,可是怎么也下不去。
  
      “威克斯,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么。”
  
      突然当时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了眼前,
  
      “光膀子”
  
      “衣衫褴褛”
  
      “一摊血”
  
      “啊!”
  
      威克斯猛地一闭眼,双手猛地按了下去。
  
      就感觉一股恶心的热流一下子喷到了他的脸上,顿时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威克斯迟迟不敢睁眼。
  
      “爸爸,那个人在干嘛啊?”
  
      威克斯突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对父子,正直直地看着自己,自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啊”
  
      威克斯连忙扔掉手里的刀,
  
      就看到那个孩子的父亲已经喊了周围的几个人拿着武器向他跑来。
  
      威克斯的心仿佛被万把利刃一点点被拉出口子。
  
      连忙爬起身,玩命地跑开了。
  
      从那件事之后,威克斯脾气就非常暴躁,经常动手,内心深处总是以为对方是要来抓自己,于是就这样,渐渐地没人愿意和他成为朋友,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都躲着她。最后干脆学校也不让他上了,每天只能在街头捡废报纸读点东西。他特别喜欢看一个栏目叫做推理故事,所以每期他都会捡来看,有时候,甚至还会和一些在垃圾桶觅食的恶狗发生冲突,不过日子也算能过。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光。后来,黑帮看中了他会打架。决定把他拉入伙,在黑帮呆了一段时间,威克斯觉得自己在这里终于找到了归属,因为这里没人再会讨厌自己。慢慢地,自己也开始把身边的人当做亲人一样对待,内心自卑的自己,总是害怕周围的人会离开自己,总是拼尽全力为身边的人着想,身上不知为他们挨了多少刀,挡了多少子弹。尽管如此,每天却过得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他和一个朋友一起出去的时候。
  
      “嗨,你觉得那妞怎么样?”
  
      威克斯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要下手了”威克斯看了他朋友舔了下舌头,就笑了笑。“你小子轻点”
  
      “那当然”就看到他慢慢逼近那个女孩。
  
      “你干嘛?”女孩开始一步往后退。
  
      “妞,陪我…”
  
      女孩子正要往后跑,却发现路被威克斯挡住了。这时就感觉一股劲把自己拉了过去,压在了墙上,就感觉脸上湿湿的,再就是脖子,女孩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拼命往外推,可是一点用也没有。
  
      这时就感觉自己的裙子好像被掀开了,女孩子一下睁开了眼睛,可怜得望着威克斯,威克斯马上把眼睛躲了过去,只听见后面不停传来**声。
  
      威克斯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母亲。
  
      强忍住自己的想法,捶了捶自己的头,示意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
  
      “呼呼”威克斯仰天长舒了几口气。
  
      万万没想到的是,威克斯一下子回过身子,一把推开朋友,牵起那个女孩子就往外跑了,等到跑到巷子口,回头看,却发现朋友并没有追过来,于是牵着女孩又走了回去,却发现朋友倒在墙角没有了呼吸,鲜血顺着墙壁流了下来。原来,刚才一下子头撞在了墙上裸露的一根钉子上,钉子插穿了他的头,鲜血顺着额头上突出的钉子尖,一滴滴,滴了下来。
  
      威克斯一下子像是六神无主了,不停地挠着头发,到处走着。
  
      “你快滚!”威克斯突然停下来,对女孩喊道。
  
      见女孩不动,威克斯就开始推了。“不懂么,让你快滚啊!”
  
      女孩看了一下威克斯,然后飞快的就跑走了。
  
      威克斯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
  
      望着天。
  
      “呵”
  
      “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那天开始,威克斯才察觉到黑帮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的所谓的兄弟们,每天都在创造一个个曾经的自己,他是多么想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哪怕是做最为低贱的活也行啊,可是却没人愿意接纳他,哪里都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觉得自己就像被抛弃的畜生。于是就开始日日酗酒,麻醉自己。
  
      那是一个冬天,威克斯又喝醉了,倒在了街道上,霜顺着威克斯的头发一直蔓延到了他的眉毛上。贫民窟每年都有一些人,就这样被活活冻死。
  
      等到威克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小饭馆的椅子上,身上搭着一件女人的外套,慢慢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女孩坐在自己的跟前,仔细看清楚才发现是那次救过的那个女孩。威克斯抖了抖身子,发现身子勉强还能动,于是支持起了身子,把衣服扔给了那个女孩,嘴都张开了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于是转身,飞速地就往外走,这时突然就感觉手给拽住了,暖暖的,肉肉的,似乎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回头一看发现是一双娇嫩的小手攥住了他的手腕。顺着胳膊往上看去,就看见一双温柔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忙甩着手,试了几下,可是还是挣不脱那个姑娘的双手。
  
      “别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没有好下场”
  
      “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么”女孩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己。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会关心自己的故事,威克斯愣了一下。
  
      “放手”还是用力把胳臂甩了去。
  
      “啊”就看见那女孩一下摔到了地上,桌上破碎的玻璃杯把女孩洁白的肌肤划出一道口子。
  
      “哎!”威克斯捏了捏拳,耐着性子上前把女孩扶到了一旁,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准备帮女孩包扎。
  
      “我觉得你和他们不同”
  
      威克斯愣了一下,低着头又继续包了起来。
  
      就感觉脸上被一双嫩嫩的手托了起来,女孩一双可人的大眼睛一下在摆在了眼前,她那阳光般温润的眸子闪动出莹莹光泽,仿佛皎洁的月。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淡淡阴影,像静谧的幽谷,美得让人窒息。
  
      威克斯本能要闪躲,
  
      “别动,你和他们不一样不是么”
  
      威克斯的心一下像是灌进了各种调料,五味杂陈。
  
      “嗯?告诉我吧,嘻嘻”
  
      那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和那弯迷人的眼角,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闯进了威克斯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心房。
  
      威克斯终于笑了,是那么毫无防备,那么大胆无谓,长达8年的时间里,第一次这么。
  
      “拿你没办法”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可把女孩高兴坏了。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说了好久好久。讲到悲惨的地方,女孩甚至会哇哇大哭起来,弄得威克斯还要安慰她,可能是第一次安慰人,威克斯也不知道怎么弄,女孩一哭,他觉得喂水可能会有好处,刚开始甚至慌乱地连杯子都端不稳,最后还泼自己一身。虽然是误打误撞,女孩见威克斯这蠢样,最后还是破涕为笑了。
  
      随着威克斯的讲述,女孩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好叫人辛酸。
  
      纸巾都不知道哭湿了多少张。
  
      故事讲完,威克斯也该走了。
  
      “我还能再见到你么?”
  
      威克斯回过头,看着女孩
  
      “你”威克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样子会不会有点凶,于是使劲把嘴角扬了上来。“叫什么名字”
  
      “现在还不想告诉你,嘻嘻”
  
      外面的阳光投射在那张白皙灿烂的笑容上,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圣光,即使只是一闪而过,世间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沉醉的吧。威克斯又一次笑了,灯光打在他沧桑的眼角,温柔如歌。
  
      随着时间的流逝,威克斯一直被这个女孩细心地照顾着,尽管两人时常也会打打闹闹,女孩也会耍小脾气,好几天不理威克斯。但有时候呢,两人也会约着围着城市散步。威克斯的生活也开始规律起来,也不再酗酒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这个女孩这样细心地照顾过他,威克斯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了她。
  
      威克斯记得最深的是一次他俩散步经过钟楼的时候,那晚,威克斯的手不经意碰到了女孩的手,那一瞬间,像是触电一般,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顺着手心窜上心头,威克斯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了,还好是晚上,没人看得出来。可是那种感觉却久久留在心口,威克斯心里就好像突然冒出一头小鹿,咚咚乱撞。威克斯又把手小幅度来回试了试,直到走过钟楼后面的时候,假装无意把手又荡了过去,又一次碰到女孩的手,是那么的滑,那么的嫩,恐怕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加幸福的事了吧。正在把手往回缩的时候,威克斯突然就感觉手掌给牢牢握住了,一种巨大的幸福感一下子把威克斯团团裹住,那么温柔,那么让人不想逃离。
  
      威克斯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过头,脸红透了看着女孩。
  
      女孩撅着嘴巴
  
      “你总要我主动。哼”
  
      随后低头那一抹浅笑,似乎是威克斯关于青春爱情最为深刻的记忆。
  
      可是,有一天,威克斯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女孩了,最后在自己的家门口发现一双绣着千纸鹤鞋,和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愿千纸鹤比我更懂爱你。”
  
      署名“凯瑟琳·克里斯汀”
  
      那瞬间就感觉灵魂一下子给抽空了,浑身虚脱地瘫软在了墙角,没人知道,这一坐坐了多久。
  
      后来打听才知道,当女人的父亲知道女儿再跟一个黑帮分子谈恋爱,于是一怒之下打断了她的双腿,硬是带她离开这里。
  
      从那之后,威克斯慢慢觉得自己本来就不应该被生下来,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又被拍的一点不剩,日子又回到了从前那样颓废不堪的样子,得过且过的过着每一天,不同的是,不再碰酒了。
  
      “做个正经人”
  
      不是不想,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他早已回不了头,就算能,也疲倦了。
  
      “好人就会有好报?”
  
      威克斯经常会来嘲笑自己。
  
      黑帮的生活纵然没有希望,但至少还能提供唯一能给自己活下去的动力。在推理里使自己麻痹,整天在里面不愿自拔。经常会有人说自己一陷入推理,整个人就像条疯狗。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好像还是改不掉。
  
      “咚咚”威克斯的思绪一下给这急促的敲门声给牵了回来。
  
      “你是?”威克斯打开大门。
  
      “威克斯叔叔,你不认识我了么”
  
      威克斯仔细看了好久。
  
      笑了
  
      “三年了”
  
      “可不是,你怎么头发都”
  
      威克斯捋了捋头发,“在贫民窟长大的我们大多数都这个岁数,头发就会花白,本来就活不长,话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有什么事么?”
  
      “威克斯叔叔,你认识乔治.阿德莱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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