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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开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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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图鉴内的虚空。
  天是灰蒙蒙的,没有云朵,也没有雨雾。
  天空之下,山峰凛然矗立,湖泊脉脉荡漾。
  “轰!”
  天空被撕裂了,磅礴的气流自虚空缝隙间汹涌四散。
  山峰动摇,湖水激荡,巨大的轰鸣声充塞了整个空间。
  这方小世界仿佛正在经历第二次开天辟地。
  阴阳地穴在天空中出现,黑白两色的阴阳之气在天空中缓缓旋转,形成一个不断膨胀的混沌气旋,无量清浊二气环绕在其四周。
  随着阴阳气旋的转动,清气带着部分万化雷水腾空而起,化作风、云、霞、雾,以及威严无上、蕴含化生万物之力的雷霆。
  浊气则沉入地底,带动着息壤将大地重塑,突兀的奇峰变矮了,蔓延开的土地反而更加开阔,这片空间又一次扩大。
  随着空间的进一步变化,浊气在万化雷水形成的大湖,以及息壤所在的山峰之下,各形成了两处幽冥之眼,以接纳此间消亡的灵魂。
  这方天地间的生物,本处于一种非生非死、或生或死状态,气机变化,难以自由。当此间小天地变化,则其交生感应,随之变动。
  两处幽冥之眼生成之后,尽管其根底尚还浅薄,功用仍然微小,而气机犹显羸弱,可毕竟乃是一条亡魂存身的可行之道。
  于是清浊两分,生死遂定,阴阳乃成。
  ……
  于无谓是进随着阴阳地穴进入山河图鉴的。
  此时,在他的身前,一副巨大的图景亦真亦幻,图景上狂风呼啸,雷云密布,于无谓就站在雷云之下,瞑神闭目,负手而立,渺小的像是一颗尘埃,似乎随时都会被雷光所吞噬。
  “咔嚓!”又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雷蛇劈落,于无谓突然睁开双眼,刹那间,他整个人忽然拔高,脚踏山河湖海,身负雷云黑天,紧接着,乌云散去,雷光收敛,图景化作一片碧海蓝天,由虚转实,最后收摄成一张卷轴,钻入了于无谓袖中。
  举目四望,天朗气请,湖光山色,锦绣可人。
  哪还见得先前的荒凉突兀景色?
  于无谓梳理神思,忽然放声大笑,早已打磨得如同明镜一般的心湖,亦荡起层层涟漪。
  山河图鉴中的变化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碰碰运气的出游,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机缘。
  将风雷造化炼神图更进一步不说,竟然还见识到了一场开天辟地的奇景。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就算是地仙神主一流的人物,也未必知晓天地初开的时的情形。
  恐怕只有传说中的道尊佛主,才能其中奥妙。
  而今日无谓有幸见到这阴阳变化,枢机定鼎的一幕,那也算是堪堪碰到了这无上大道的边缘。…
  于无谓相信,其中变化的奥妙,于他将来的修行,定然大有好处。
  若是寻常人等,面对这等高妙玄奥之理,或许还有遗忘难解之苦。
  但于无谓有阴阳算符在手,方才阴阳变化之时,他便催动阴阳算符,将目所能及的各处玄机变化都一一记录。
  虽然即使这样,还是有九成的细节没能保留下来,可单就已经记录的一成,若能参悟理清,亦将会有莫大的收获。
  何况,他当时还福至心灵,乘机重构了风雷造化炼神图,这场清浊两分的变化气机,许多都被收摄到了其中。
  气机变化,玄机奥妙,两相映照,产生的效果,不是叠加,而是互乘,于无谓自信,功行足够之后,自己或许能将今日之景,还原到七八成,甚至八九成。
  ……
  于无谓出了山河图鉴,原先的碧波树海,此刻一地狼藉,于无谓摇了摇头,抬手一挥,引来一阵大风。
  夏天是成长的季节,但同样是阴阳滋生的季节,不少的种子都在这个季节选择离开花朵的怀抱,随风寻找自己新的家园。
  狂风骤歇,种子倏然坠下,洒落枝泥土当中。
  有进阶后的风雷造化炼神图在手,于无谓本可以让这些种子在短时间内生根发芽。不过于无谓并没有这样做。
  原因很简单,此时是夏季,虽是万物滋长的季节,但酷烈的阳光和过分饱和的水汽,都不适合新芽萌发。
  因势利导,所以顺天应人,逆流而上,则注定坎坷难行。
  做完一切,于无谓再次架起遁光,朝着滦阳城而去。远方的山巅上,一丛翠草在风中摇曳飘荡。
  ……
  于无谓飞出一阵之后,再次路过采药客余老汉所在的那个山村。原来此村和长青竹以及滦阳城三者正在一条直线上。
  于无谓不想让村人看到自己在天空中飞遁,因此在村前稍稍转向,钻进了一片树林中,打算从旁边绕过去。此时却有一阵哀乐传入于无谓的耳中。
  “这个村里有人去世了?”有人去世,本是稀松平常之事,但联想到翠玉仙子的神异,于无谓心头一动,放出神识,朝着山村扫去。
  神识扫过,村人的行动尽数落入于无谓心湖当中。观察一阵之后,于无谓的神识宽度缩小,沿着大部分村人前进的方而去,呼吸之后,他已经找出哀乐的源头。
  竟然是采药客余老汉家!
  于无谓并没有对余老汉用过望气术,但单从精气神来说,余老汉的性命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对。
  心下疑惑,思索片刻后,于无谓决定去给余老汉上柱香。
  相逢既是有缘,何况余家父子还送给了他一份大礼。
  翻出一锭白银,又找出一张画符用的黄裱纸,顺手在上面化了一道安神符,用朱砂染红之后,以之将银两包好,接着于无谓出了树林,沿着田间阡陌,缓步朝余老汉家去。
  于无谓风姿出众,又一身道装打扮,和寻常山民大为不同,一路上引来不少注视,甚至还有顽皮的小孩尾随在他身后嬉戏打闹。
  他浑不在意这些目光,径直朝余老汉家的院子而去。
  院子里宾客满座,少量在帮厨,大部分则在谈笑游戏,于无谓扫视一周,没有发现余老汉的儿子,想来大约是在灵前守孝。
  于无谓送了礼物,正准备进去灵堂,余老汉的儿子却出来了。
  “余先生,你怎么也来了?”再见面,余老汉的儿子连称呼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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