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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是人的本性,人们为求知而求知,为智慧而求智慧,而不是一心想在哲学思考以后得到另外的东西。——亚里士多
我是谁?这是困扰哲学的三大问题之首。任微青真是什么问题都敢碰!
虽然没有被点名,但一凡道长也看得出来大家的意思。他是一位入了道的道士,有一定的道行才算入道。这和只穿上道士衣服,却入不了道的道士不同。他没有世俗的羁绊,不会顾忌自己的颜面,也不会顾忌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只听得一凡道长答道:“那我就说说。我是穿行在时间走廊之中的一个过程!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却总是在迎合别人的喜好。在我的世界里,世界是我唯一的世界,我也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我,我的世界和我总是依存在一起。”
一凡道长的话没有开场白,也没有过渡和渲染,话语简练,直奔主题。任微青很喜欢这种风格。
任微青又问:“我的世界中还有‘别人’,怎么破?”
一凡道长仍旧语言简练,说:“虽然,我的世界会有‘别人’这种与自己对等的个体存在,事实上任何一个‘别人’都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从‘本我’意识出发,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我’精心准备的,并且特别用心的为自己设置了一个复杂的场景,‘别人’也是场景的一部分。把“我”自己和外界的一切独立出来,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外面的世界一切,另一部分是里面的自我。”
任微青问:“如果从‘本我意识’的对立面出发,是不是这个世界和自我就毫无关系了?自我就成为这个世界的“透明人”?”
任微青的思维有异于常人,一凡道长一开始接触到他就能感觉出来。任微青的问题看似很简单,但是深思之下却很深奥,逻辑十分的缜密。他很奇怪,一个搞自然科学的人,如何走到这些深奥的哲学思想实验中来的。
极限思维,往往会让复杂问题显得简单。
存在感是通过各种感来实现的。各种感形成了参与感,参与感实现存在感。这是一个极好的思想实验。在普通人看来,如果成为了一个没有参与感的幽灵,细思极恐!这一定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想想都很难接受。等同于死亡般失去参与感,却又死不了的感觉,如‘幽灵’般无可奈何地活着。
相互欣赏的人无需过多的语言解释。一凡道长听出来这个“透明人”的奥妙之处。一凡道长不得不对任微青另眼相看,不禁自信打量起任微青来。这是一个十分不凡的年轻人,至少看起来十分的平凡。
一凡道长说:“一个对于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的自我,生死已经与这个世界无关,能自我意识到的‘我’也是相对于这个世界的虚无。在‘本我意识’中,‘无我意识’一直相对于‘本我意识’存在,‘本我’之区别于‘无我’意识,就是‘本我’一直在用‘我’和外部世界的关系,证明‘本我’的存在。”
若要证明“我”的存在,唯一的途径就是参与到这个存在的世界中,并得到外部世界的回应,哪怕只是一瞬间,这一瞬间就是生命。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都会自己找到最恰当的人生参照体系,这个参照系就是“别人”。
以现在为时间界面,过去的我是面对未来的一簇信息背景。参与感就是这簇信息背景于新信息的“信息作用”,并形成信息驾驭质能关系与信息反馈的关系。反馈就是存在感。
任微青也不得不对一凡道长学识另眼相看。一凡道长并非一个穿着道袍的术士,真正的宗教人士,果然学识非凡。任微青打消了对道袍的偏见,从内心接纳一凡道长是个学者、思想者的观点。二人相互打量,惺惺相惜!任微青心想:即使他是个道士,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
沉闷的话题制造了沉闷的气氛,讨论哲学从来都不轻松。
为了调节一下气氛,任微青说:“怎样才算幸福感呢?”
“幸福就是满足!”
“活着,就是幸福!”
“这要求真低!”
任微青:“如此看来,人们还都算得上是幸福的。生活中那些漫不经心的不如意,只算是世界布设给自我人生中的一些不舒服的场景。”
李厘米:“嘿嘿……可不,不舒服就是为了体验舒服做铺垫的。”
“对!对对!……”这些教授附和着。
任微青调节气氛的水平太差,几乎只是把哲学理论改换成哲学现象。这如同领导讲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让下属听众们笑得很尴尬,只是为了配合笑话而施舍点笑声。任微青脸一红,暗自怪自己多嘴。
倒是一凡道长老练,轻松化解了尬聊的气氛。一凡道长说:“与200亿年的宇宙或者45亿年的地球相比,人类每个人的寿命都只算一瞬间。生如白驹过隙,死如草木枯零。”
“这个世界我们来过,也仅仅是来过而已。”李厘米也感慨说。
“即使一生是得之不易的100年,再精打细算地经营每一秒,80年也只是宇宙中的一瞬间。”
“至少,这一瞬间属于你。”和大智慧相较,李厘米的哲学显得过于寡淡。
“是的,属于你!你大可以自我支配。然而,看看自己的周围平等地拥有这么一瞬间的人们,大多数人在疲于应付财富问题,而剩下的少数人在应付财富的高级衍生品问题。当官的永远缺更大的官,求财的永远缺更多的钱;正如乞丐只缺一顿饭,富翁却缺一个银行。官至大,不过九五至尊,至尊还会想到扩张疆域。”
尴尬已经缓解,任微青再次接过话题:“在哲学思想实验中,货币是经济学中的定义吗?”
李厘米说:“货币在经济学中是一种符号,用货币计量资源,使社会资源分配至合理状态,这是经济学的角度。但在政法学的角度货币是一种权利,社会资源支配的权利。货币是个体参与到群体的资源分配的计量标准,也是必须遵守的规则。用消耗、支配资源的方式,每个人都愿意增强与这个世界的关联关系,每个人都不甘心这种弱相关地位。这种支配的欲望,源于存在感原始信念。”
存在感!三人行,果然必有我师!任微青竟然有些豁然开朗,在自然的发展过程中,一切被留下的信息都以一种天择的方式甄选出来的。而这就是当前的生命。这包括我们人身体中的激素、潜意识、欲望、基因……
显然,对于人而言,意识是最不可具象的事物了。任微青想知道其哲学定义,他问:“意识的目的是什么?”
“意识是一种心理现象总体反应,由历史经验信息归纳的主观背景信息统一。其目的只是在人类存在的过程中,用于协调人类群体关系的一种共识与差异冲突。”瞿白回答说。
任微青不置可否,向一凡道长问道:“神学中一定会解释生死吧!”
一凡道长有些头大,显然,任微青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术士。他想了想意识和生死的联系,有些人在生命的尽头终于会想到世界的另一侧还有自我。失去一生的时候才知道一生该如何度过,只可惜每个人都只能死一次,这是外部世界的场景中设计好的。没有人明白为什么自我会存在?也没有人能够同时得到幸福和这个明白。
任微青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等一凡道长想出个好答案。
直到一凡道长说:“在生命的尽头,即使基于同样的信息背景,对问题的看法和角度都会发生改变。意识是一种心理现象总体反应。在生命的尽头,最大的变化就是心理变化,一种主观思维的改变意味着角度发生了改变。”
任微青忽然一拍大腿,兴奋地说:“我知道了!至少,我现在确定一件事情,意识中的‘我’是信息,意识是由历史经验信息归纳的主观背景信息统一。这似乎可以接近‘生命的本质是信息’中的意识部分。”
众位听众一阵狐疑,“生命的本质是信息”中的意识部分?是什么鬼?
任微青初解心结,心思通明,侃侃地谈了起来。接着说:“智慧的目的是资源利用效率的最大化,智慧能力就是对未来预知的能力。这个能力因人而异,能力强者必能‘未卜先知’(半神的能力)。刘老师,你说呢?”
众人又是一阵疑惑:任微青说的究竟是意识还是智慧?
李厘米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他问道:“意识和智慧在信息中有什么不同吗?”
“智慧是信息发展的方向,也可以说是意识的目的。”任微青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目光继续看着一凡道长说:“刘老师,你怎么看我刚才的问题?”
一凡道长回答说:“神,是人对一种具有超能力的身份的想象,用一种想象最简单的实现愿望。包括预见未来!”
任微青说:“那么,就是说神并不一定是一个人的形状,而是一种能力,一种具有超过人的智慧的能力。神不一定要人性化,也不一定要是一个具体的人。至于文艺作品中的‘神’的存在,恐怕是因为人需要‘神’是这样。事实上,神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性化的具体。‘神’是一种超级智慧能力。”
在科幻电影中,尽管会想象人类之中出现有一个“神”,可以预见未来,也可以穿越到历史,并一再地拯救了整个人类。然而在骨感的现实中,“神”从不光临。
“没有人见过神!”一凡道长不喜欢被当作术士。
“预见未来!这与我们的人工智能多么的类似啊!或者,神可以是许多台连成网络的计算机阵列,实现预知未来的智慧机器。当然,神不只是这些机器硬件,而是包含传感、网络、计算机、软件、数据、经验……。”
任微青认为,人们在文艺作品中,虚构神拥有的超能力凌驾于一切科技能力之上。人心容不下没有道德的神,而神的人性部分也斗不过欲望,这是文艺作品中最大的矛盾冲突,也是最吸引观众的部分。
神对于人类是一种主宰能力,哪怕只是预知未来这个小伎俩,也可以在未来之来中占尽先机。细微的偏移就足以打破整个本来存在的平衡。深思极恐的是,这种信息不对称的能力,本身就是最厉害的战争武器!任何事情……如果能预知未来,都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实现目的。
任微青接着说:“我想‘生命的本质是信息’答案并不在人身上,而在神的身上。”
李厘米问:“神!你是否有了具体的解释?”
任微青:“生命,指宇宙中的一切变化、运动,而宇宙中的一切都是整体关联发展的。生命并不是一个具体的生物,生物只是整个宇宙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们看到了宇宙中的物质和能量,可是一直忽略了宇宙中的信息,信息是第三种基本的资源,等同于物质、能量的第三种资源。”
这让在场的人热闹了起来,大家开始交头接耳,既不敢当面质疑任微青,又不能立即接受这个观点。信息是一种资源,等同于物质和能量?这完全颠覆了经典物理的概念。
难道,人类就一直忽略了信息的存在,我们又如何去证明信息是一种资源呢?这些疑问不断地出现在大家的脑子里,而思维实验的延伸导致问题越来越多。
任微青看出大家的疑惑,接着说:“信息是一种资源,信息存在于物质、能量的同时,三者不可分割。时间本身就是信息,任何关于时间的表述都是对时间坐标的切割取样。从信息的角度看,经典物理学中的“能量熵”是由信息熵逆引而罗致的。”
李厘米和任微青比较熟,所以就大胆地问:“可是我们如何证明?”
任微青说:“用信息测量信息本身就是困难的,所以,信息的资源性存在一直不能在‘实证主义’思想下被证明。”
实证主义的目的是建立知识的客观性。世界本源呈概率性,概率性本身也是一种客观。从宏观到微观根本不存在绝对,实证主义思想又怎么能适应信息资源的存在呢!?
李厘米:“毕竟,实测是证明最恰当的手段。”
任微青:“我们所说的测量,不过是对被测对象的局部取样,因为测量必然会扰动被测对象,如果全面的测量一定会改变被测对象的本身。即使用测量的手段对被测对象取样,也不代表其全局,仍旧是对全局给与主观上的估计。”
任微青明白了,可是其他人却更糊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