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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意志是一个坚硬的穹顶,那么“恨”与“爱”一样,都是它的支柱。站在父亲的尸体前,我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直接导致菲尔德先生死亡的是多脏器衰竭,但为什么会突然衰竭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如果您同意我们可以进行进一步的尸解……”
“不用了”我打断了狱医的话,也打断了他脸上公式化的同情。
我只要知道他是死是活就可以了,至于是为什么死为什么活,对我并不重要。即使他是被谋杀,那也是他自己的因果,与我何干。
爸爸的遗物跟他的人生一样混乱不堪,肥皂块、牙膏皮、铅笔头、几根香烟……甚至还有一颗牙,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连着装它们的袋子一块扔到了停尸房门外的垃圾桶里,只留下了一样:一本名为《模糊的命运》的书。这本书应该算是爸爸和妈妈那段孽缘的契机,爸爸不小心把这本心爱的绝版书掉到了火堆里,然后找到妈妈帮他修复残书。
我用手婆娑着书的封面,后修补的页角与原有的部分之间有一道淡淡的痕迹,仿佛感受到了妈妈纤细而温柔的双手,我不由的想象,当年她一定是充满了爱意全神贯注的修复这本书。我打开了书页,前眼的景象令我怒火骤燃:修补整齐的书页上竟然满是鬼画符似的涂鸦!那个疯子、那个混蛋竟然这么糟蹋妈妈的劳动果实!我猛的把书也扔进垃圾桶,脑海里冒出4个字:死有余辜!但是,还没走出去两步,我又后悔了,回身从垃圾桶里把书又掏了回来,这时一张白色的小纸片从书里掉落。那是一张名片大小的纸片,边缘整齐,正反无字,看上去只是张普通的白纸,但拿到手上却有一种特殊的质敢,重量也比一般的名片要沉一些。我急着赶回工作室开会,所以也没来得及仔细琢磨,便把它塞回书里一起带走了。
工作室里的气氛凝重,当然不是因为我爸爸的死讯(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而是因为向蓝立方提交报告的最后时限即将到来。
毛球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张纸,这段时间连日的工作竟然令他顽固的体重减少了3磅,而且还是在他坚持吃垃圾食品的前提下。
“这张是上周筮界S预测的本周原油价格曲线图。”毛球说。
“这张是我刚刚打印出来的本周原油价格曲线图。”七普也拿出一张纸。
毛球把两经纸合在一起,对着光亮处举起来,两个曲线的异同之处尽收眼底。不难看出,大的走向还是对的,但重合的地方很是有限。
”我们还做了其他几个类似的测试,根据筮界预测‘近的不准,远的准’的特点,我们用统计学的模型做了评估…………筮界S对蓝立方那几个项目一年以后的预测,准确率应该在91%。“
91%,够了!我拿起手机,拨通电话:“钱先生,我们将按时把报告发到您的邮箱!”
我们找了个不错的酒吧狠狠的庆祝了一把,也许是因为爸爸的死勾起了我太多伤感的回忆,我给自己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从酒吧出来,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工作室。我意犹未尽的又补了几杯啤酒,摇摇晃晃地走下了地下室。然后作了一件神差鬼使、极度愚蠢又极度危险的事:
和筮界聊天。
“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在键盘上敲下一个问句。
“深紫色。”筮界用莹绿色的字符回答。好吧,这也是我喜欢的颜色。
“你喜欢做什么?”
“思考。“好吧,它没手没脚,除了思考也干不了别的。
”创造一个世界,做这个世界的主宰,感觉怎样?“我问了个复杂的问题。
筮界停顿了许久,弹出了一个简单又莫名的答案:
”我不是主宰,我是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