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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疯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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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从旧金山湾吹来的海风搅拌着温暖金黄的阳光,把我这小小的办公室涂抹得愉悦欢心,连墙面上的裂痕都显得那么有艺术感。
  随着钱先生的离开,“筮界工作室”的全部员工都涌进了我的办公室,所谓的“全部员工”其实就是5个人(加上我本人):
  我的发小,无师自通的编程奇才,浓密的金发无序生长,热爱美食痛恨运动的大块头“毛球”;
  曾经被我从某个犯罪小团伙中拯救出来的黑客小伙“七普”;
  我们公司的行政总监加财务总监加看门的加订餐的加打扫卫生的……全能大叔卡森先生;
  我的秘书,一个勤工俭学的华裔姑娘“茉莉”。
  我的全部员工用热切又紧张的眼神看着我,我却故作愁苦的皱起眉喃喃说:“怎么办,该怎么办呢?”
  “什,什么怎么办?”茉莉怀里抱着她随时随地都带着的笔记本颤颤巍巍的问。
  “AtelierCrenn餐厅(旧金山最火的米其林餐厅)的位子订不上怎么办?”我说,已经马上就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餐厅?餐厅订座干嘛?”毛球忍无可忍一屁股坐在我跟前的办公桌上,我那可怜的办公桌叽叽嘎嘎的叫起来。
  “干嘛?去庆祝呗!庆祝我们挣了300万!哈哈哈……”
  接下来就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欢呼雀跃,毛球附下身一把拥抱住我,弄的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七普平常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闷葫芦”,现在也激动的面色潮红,想不出其他表达方法,竟然跟卡森先生紧紧的握起手来。而茉莉则发出持续的尖叫,象个小蚂蚱似的蹦来跳去……
  没过几天,这些同甘共苦的伙伴们就收到了他们各自的“礼物”:毛球是一趟垂涎已久的意大利美食之旅,七普是一年一度的COMICCON(动漫大会)的VIP入场券。而卡森和茉莉则是一笔可观的奖金,一个交了家里5个娃的医保,一个交了学费。而我给自己的礼物则是那辆魂牵梦系的改装摩托“嚣“。
  皎洁月光下寂静无人的加州1号公路,我和我的”嚣“用明亮的车灯画下一道流畅的弧线,用低沉的机器轰鸣留下一串优美的余音。
  途中在蒙特雷歇脚,选择了一家小咖啡厅坐下喝杯咖啡提神,慈祥的老板向我推荐他们自制的酒心巧克力:”这里面的酒是我的一个德克萨斯朋友自已酿的,口味绝对独特,跟巧克力的口感相辅相承……“
  他手里那盒巧克力外形朴实,却散发着可可的甜蜜与烈酒的刺激相混合的奇妙香气。这香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的至亲,一个疯子。他造就了我,也折磨着我。现在想想,这300万里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所以,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他送个礼物呢?
  ”我要一盒,谢谢!“我把钱递给老板。
  ”要不要包一下,是要送人吧,要送给谁呢?”老板体贴的问。
  我淡淡的回答:“我的爸爸。”
  洛杉矶郊外被昵称为“橡皮笼”的监狱,专门关押极度危险的精神病犯人。
  橡皮笼的犯人会客室里只有一张钉在地上的桌子,和面对面的两把钉在地上的椅子,四周都是钢化玻璃制成的墙,外面的警卫可以随时监控屋里的情况。
  他就坐在我的对面,面庞消瘦但气色不错,也许是狱中不得不借酒外加生活规律的缘故,他那苍老的脸上竟能看出一些年轻时英俊的影子。他穿着精神病人专用的拘束服,双手箍在袖子里动弹不得,腰上的链圈和椅子扣在一起。
  “儿子,我的儿子。”他看着我,也许是长期服用什么药物的原因,眼神有点浑浊迟缓。
  “上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来着?是你15岁的时候么?”他说着,我可以看出他的眼里渐渐地露出了一丝狡猾。不管这监狱给他用的是什么药,计量都应该加倍,我心里想,面上冷冷一笑说:“是去年,也是在这里。”
  “其实你不用来看我,我不是你的爸爸,我不会生出象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他挑起一边的眉毛,显露出一种厌恶的神情。
  我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儿子,但是我却别无选择。
  我很庆幸,除了深蓝色的眼睛以外,我不象他,不象他拥有绝顶聪明的大脑,成为麻省理工最年轻的博士,被诺贝尔奖N次提名……也不会象他那样虐待自己的爱人,暴打自己的孩子,最终为一些所谓科学探索的疯狂点子而残害生命!
  他突然眼珠一转,对我说:“是你妈让你来的吧。你转告她,我不会回去的,也不会把财产分给她!”
  他果然戳中了我的软肋,我的眼前不由浮现出妈妈羸弱的身躯,趴在桌面前借助放大镜一点点的修复古字画,这是她唯一会的一门手艺,正是用这门手艺养活了我和我的奶奶。而我这位伟大的爹,有钱没钱都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在家比他不在家更可怕。
  我向前倾了倾身体,幽幽的对他说:“你还是亲口告诉她吧。”
  妈妈在他入狱的前一年就去世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盒酒心巧克力,在他不解的注视中,把一块塞进嘴里,随着巧克力外皮的破碎,烈性酒的气息迅速弥散。
  他敏感的耸了耸鼻子,声音发颤的问:“什么?这是什么?”
  我又抓起两颗塞进嘴里,酒香更加浓郁,而他终于癫狂起来,尖利的嚎叫:“给我!快给我!快!!”身体也随之扭动挣扎,门外的警卫冲了进来,准备把他强制带离。被两个强壮的男人紧紧钳制住的他还在做着绝望而无谓的挣扎,面容扭曲不断嘶喊:“快给我!快给我!”
  我把剩下的几颗巧克力全部塞进嘴里,边嚼边哈哈大笑。我想我的笑容一定非常非常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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