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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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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坐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桌上的咖啡正冒着热气,浓郁的味道轻轻飘散开来,她端起杯子轻酌了一口,然后放下,用钢笔在桌上的文件末尾签上漂亮的字体。
  办公室内只有她一人,左方是书架,右侧是沙发和茶几,正对着门口的是办公桌,后方的沙发椅转个身就是巨大的落地窗。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面前的落地窗前透过来明媚温暖的阳光,尽管这是通过空间技术嫁接过来的,是地球上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的阳光,投入这片亚空间,爱丽丝城。
  作为爱丽丝城的城内事务负责人,她的地位就好比一个城市的警备司令部最高负责人一样,每天的文件签署,工作汇报,下属安排都是忙不完的,能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安静地喝杯咖啡都是难得的享受,说起来,她想到了当初奥莉薇娅给她分配这个任务时,说好的清闲活儿完全就是骗人嘛!
  “当初为什么让我来当城务官的?难不成就是看上了我和城市同名?”她小声嘟囔着,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
  新生派的最大特点就是绝大部分的人都年龄不大,从平均年龄这点来看很对得起新生派这个名字。最小的十七八岁,最大的也不到三十,每当看见这么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你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活力”、“激情”、“创造”等经常和年轻人联系到的词,爱丽丝自然也不例外。
  二十八岁的年纪在新生派中真的算是“老人”了,不过城务官这样的要职交给太年轻的人来担任确实让人放心不下,新生派中除了奥莉薇娅和叶冬青,年纪稍大的就只有爱丽丝了,但是那二位一个是主席女士一个是私人秘书,兼任城务官实在不方便,所以爱丽丝作为一个老资历自然是最适合的了,在她走马上任的时候奥莉薇娅也是这么和她说的,虽然接受一个年龄还比自己稍小的女生的职务调动总感觉有些违和感就是了……
  她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点下属早就应该把今天的出入境人流统计报告交上来了,但是直到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门还没被敲响。她皱着眉头想了想,也对,今天是注册梦境师考试的日子,事情比较多,人群流动也比较复杂,检测统计起来有点麻烦也是很正常的,她打算等会下属过来递交报告的时候好好指点一下,提醒他这样的重要日子准备工作要提前做好,不然一遇到事情总是手忙脚乱。
  不过没人因为工作来打扰她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她不打算浪费,爱丽丝把金色的头发梳理了一下,给皎洁白皙的面容补了补妆,理了理长时间坐办公桌弄皱的衣服,一边俯视巴别塔总部下的城区,一边心里计划着下班后到中央广场上找一间咖啡厅好好看会书。
  正在她欣赏城市景色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广场上的人太少了,不,是几乎没有了。
  情况不对,无论什么时候,除了休息时间,爱丽丝城内从来不会冷清,尤其是中央广场,组织休假的士兵、特工、内务人员都会来这里放松,可是现在下方几乎空无一人,即使是零星几个人影,也看上去很奇怪,更像是监视盯梢的特工!
  “我可不记得下达了戒严令,这么多人都到哪里去了?”
  她心中一紧,感觉自己遇上了一些很严重的事情。
  她立刻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城务官专用的电话,拨通了绝密路线:“这里是爱丽丝,通行代码IDOD-NXLT-IEPE-8493,我需要知道下面的广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下令戒严的?没有我的命令为什么派遣特工……”
  她说着说着就停下了,因为电话里根本没有人回复,她拨通绝密路线后直接开口,都没注意到电话里根本没有人声回复。
  她撂下了电话。
  沉思良久后,她从办公桌下层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把袖珍手枪放入口袋。
  “情况不对,难不成是外敌入侵?不可能啊!这里是亚空间,没有特殊的空间科技都找不到进来的路,怎么可能……”
  她刚取出手枪,正想出门查看情况,办公室的大门就毫无征兆得被打开,确切地说是一把推开,砰的一声,没有敲门,没有询问,什么都没有,这是很失礼的举动,但是爱丽丝没有在意这点,她在意的是为什么进来的人都是全副武装的内务部队,而且枪口是直接指向她的!
  内务部队是爱丽丝城中仅有的武装力量,之前说过,这里相当于大后方,组织的老家,没人会在老家驻扎重兵的,但是保安还是要有的,内务部队就相当于爱丽丝城的警卫和保安了。
  她满脸怒容,正想开口呵斥这些无礼的人,就看见士兵后方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一个年轻人深色冰冷,压抑着愤怒和敌视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林诺?林秘书?这些内务部队是你带来的吗?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根据组织武装部队调遣条例城内除了主席女士就只有我可以调动!更何况这还是我直属的部队!”
  她愤怒地咆哮说道。
  “奥莉薇娅?还有你?你们这些一丘之貉就别再拿那些一纸空文来压我了!”林诺毫不示弱地反击回去,“把组织的信条当废纸的人还有资格说我?刺杀卡维尔先生,让新生派大权独揽,让整个组织成为你们的一言堂?想的真美啊!别做梦了!”
  “你说什么?”爱丽丝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刺杀?”
  “卡维尔先生刚刚被确认抢救无效死亡了,但是你们的阴谋诡计也到此为止了,我现在指控刺杀行动是你们新生派一手策划的政治谋杀!所有新生派成员立刻被收押看护,真相水落石出前所有人不得离开!”
  爱丽丝愤怒地大声说道:“你凭什么指控我们所有人?证据呢?推理呢?什么都没有就满脑子妄想地来关押我们?知不知道组织没了我们还怎么运转?这种毫无道理的指控我看是你想政变掌控全局的阴谋才对吧!”
  林诺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没有辩解,直接武断地说道:“这场刺杀行动的最大受益者除了你们派别还能有谁?少在这辩解了!整个新生派现在都是嫌疑人,包括你在内,爱丽丝,我现在宣布你被软禁了,真相水落石出前你不得踏出这一层楼,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还补充了一句:“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地球没了谁都能照样运转,别以为没了你们这帮人组织就玩不转了!”
  爱丽丝双手因为愤怒颤抖,但是直属她本人的内务部队现在听命于林诺,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冰冷的枪口在提醒她武力对抗是毫无出路的,身居高位的她从没这样被对待过,她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脑子上涌。
  “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冲过来挟持我然后扬长而去的计划是行不通的,你右手放在腰间,身体侧过去,用左侧面对我们,把右侧藏到身后,是想从衣服右边的口袋中掏枪吗?你的衣服右侧衣摆偏下,说明口袋中有重物,重心前移,准备一步翻过桌子冲到我面前把枪口顶在我脑门上?别耍小聪明了,我不想对你们怎么样,我只要查出真相,你再怎么做都没用的,放弃吧!”
  爱丽丝面色一沉,连这都被发觉了。
  “曾经的新生派精英,受过的严格训练真是派上用场了啊……”爱丽丝冷冷地讽刺道。
  “对付一群阴谋家,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林诺毫不在意对方的讽刺,“更何况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严酷的训练中掌握的,我想用来干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你才是阴谋家。”爱丽丝反击道。
  林诺没有反驳,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爱丽丝,一挥手对士兵下令道:“封锁这层楼,不许任何人进出。”
  他关上了门,士兵跟着他放下枪口转身出去了,关门前的刹那他看见爱丽丝直视着他的冰冷眼神。
  ……
  政变带来的影响还没传播到这里,司维此刻关注的是他手上的卷子。
  “嗯……请结合几何学论证梦境师脑波监控范围的计算过程,需公式支持……喵的,这明明是几何学!”
  他无奈地挠了挠头,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想着,秦泊瑶曾经和他提到过,很多人都会想当然地以为组织中都是心理学家、脑科学家之类的,但是组织里更多的是数学家、理论物理学家这样的纯理科,现在司维真是明白了,梦境师的世界本质上和常人以为的那种做梦是不一样的,多元宇宙、脑波、混沌理论、物理法则、逻辑学……这些才是组织的主流。
  “下一题……请简述你认为的,混沌这种概念在人脑中成为具象化个体的原因是什么?”
  这道题就开始有些超纲了,或者说,对于注册考试来说没有“超纲”这个概念,因为连大纲都没有嘛!人家考的就是你有多博学,司维联想到秦泊仕那天给他不知放了多久的压缩饼干,他问有没有过期,秦泊仕说没有,因为连保质期都没有怎么会过期呢,他当时就很像拿这堪比板砖的压缩饼干拍死他,说起来下一次见面一定要揍他,记住了……
  司维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这道题,这种问题连组织内的理论猜想都不统一,他沉思良久,下笔作答。
  “人脑对于超越的、形而上的概念的理解是很难做到的。举个例子,在说起‘上帝’这个词,很多人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慈祥和蔼的白胡子老人,或是头顶圣光光环身披白袍的形象,实际上人格化的神只是宗教中对于传播的一种妥协,因为这种方式有利于没有类似经历和概念的人接受这种理论说法,便于传教。
  实际上大多数宗教中的神都是作为一种形而上的超越概念存在的,正如我们不能以自己的认知评价‘上帝是一个善良的人吗’这种问题,正确的说法是‘上帝就是善良本身’。
  我并不是宗教徒,也不是有神论者,我是不可知论者,实际上我所引用的例子只是想证明,人脑对于一种超越自己逻辑的概念性存在,会根据自己的经历、认知水平、知识储备,形象化、具象化出一种在自己逻辑范围内的近似化重塑。一个小孩面对‘美丽’这个概念可能会在头脑中想象出颜色艳丽的鲜花,一个单身汉对于同样的概念可能会想到窈窕温柔的淑女,一个画家对这个概念可能会想到颜色线条构图臻于完美的油画,一个音乐家则可能想到音符和旋律形成完整的有机体的乐谱,这些从视觉、心理、美学、音乐的角度所带来的感受都可以表达出‘美丽’的大致意思,但是什么是真正的美丽?这是一种概念,是超逻辑的。
  就像康德哲学理论中的‘物自体’理论,我们看到了一个东西,比如一支笔,颜色是视觉带来的,墨水香是嗅觉带来的,剥离这些之后我们感知到了什么?这支笔还有无限的可以剥离的东西,将这些全部剥离后,其最本源的存在就是‘物自体’。
  但是我们可能完全地认知到这种存在吗?不可能的。因为受到感官、认识世界的方式的限制,甚至可以说认识世界本身这件事的限制,我们在认识到某种事物时,头脑思维会自动对其进行加工,或多或少,不可避免,物自体的理论告诉我们,我们可以无限逼近真相,但永远不可能到达真相。同理,概念这种认识,我们可以达成无限逼近统一的认知,但是永远不可能完全吻合。
  每个人的思维都是独一无二的,对于‘混沌’这种概念,物理学家会想到一个复杂多变的,受微笑变量驱使的系统,而没有相关知识的人可能会先到一个小孩弄得一团糟的房间,但是本质上都是相同的,都是‘混沌’这种概念引发的。
  所以,‘具现化’本身就是我们对事物、概念、一切东西进行认知辅助的过程,从无形无质的概念变成有形有质的实体,这就是我们思维自发的转换工作。
  以上。”
  ……
  司维甩了甩发酸的手,这么一大长串论述,一气呵成写下来,也算是作答顺利了,作为一个哲学生他本身就对这些逻辑、概念、思维之类的东西得心应手。
  事实上,在他潜意识中,已经开始认同秦泊仕的理论了。
  归纳法带来的科学观似乎已经不能应用到眼前的一切了,梦境危机、混沌入侵,这些本身就反逻辑反常识反规律的存在,是颠覆的。
  “如果采用哲学的演绎法呢……能不能演绎出这背后真正的世界观冲突,发现真理呢……”
  这念头转瞬即逝。
  司维重新投入了考试,准备面对下一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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