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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肯定都听过自己老师说过:“要揣摩出题人的意图。”
而这句话自然也会招致诸如“他想让我死”这样的吐槽。
在你的学生生涯中,这句话想必可以和“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全年级就咱们班最乱”“我在楼道口就听见咱班说话声音了”“这些全是送分题”等相提并论,作为学生时代的回忆被永远吐槽下去……
司维当时的心跳都漏了几拍,在震惊中愣住的时候,他脑海中瞬间就闪过了这句话。
作为曾经的注册考试命题人,尽管他如今的政治前途应该说是人走茶凉了,但是杨歌也提到了,那就是他的世界观理论仍然在组织内有重大影响,而这种影响,没准还会渗透到考试的命题中。
正如臧克家曾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秦泊仕这是“有的人滚蛋了,他的题目还留着……”
想来也是,这种传奇人物虽然失势了,但是影响力不可能一丝不留,司维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着从莱顿大学的教室中到爱丽丝城内秦泊仕和他说的每一句话,然后自然就想到了他关于休谟的哲学观点,和他对于梦境危机的研究的方法论上的异议。
秦泊仕的思想理论很清楚,那就是我们现有的一切科学研究都是建立在归纳法的基础上,而大哲学家大卫·休谟就曾经严肃地提出推动了科学的归纳法的正当性是基本不可能证明的,这种从结果推导原因的方式是科学的唯一路径,而休谟直接否定了这种思维,毫不留情地判了死刑,因为他坚定地认为因果不过是人类的幻觉,这种思想至今还对哲学界和科学界有着不小的影响。
联想到当今世界上层出不穷的,被从梦境中具现化出来的幻想物和幻想域,这种颠覆物理法则,违背因果逻辑的事物的存在,在我们这个宇宙稳定地存在,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细思极恐……不,不用细思都极恐!
表象再也不可信了,本质也要被质疑,全人类文明的基础法则都开始摇摇欲坠,而我们却根本没有修补的方法,完全束手无策,因为我们连背后的原因都不知道。
秦泊仕因此认为,我们应该抛弃过去的所一直遵循的,不具有唯一性的归纳法。
这是真真正正的离经叛道。
他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惊讶,没有把秦泊仕的事情说出来,一丝一毫变化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依然是那幅淡定的样子,装作不经意地说:“那可真是厉害啊,这种传奇人物沦为政治斗争牺牲品也真是可惜了,话说你们知道当初他的考试题目是什么吗?”
周围几人一起摇了摇头,珮琪接过话说:“这个你就别想了,组织的所有考试题目都是永远不会公开的,不会像你高考复习买一堆历年真题还有什么满分范文让你对着看,这个制度从没变过。”
司维一点都没有吐槽的心思。
他现在心中一片狂喜,要不是旁边还有人他现在都要跳起来了!
揣摩出题人思路算什么,我跟当年的命题人谈笑风生!
他清了清嗓子:“嗯哼,各位,我说我们也别在这聊了,还有一周就要考试了,具体情况也都清楚了,抓紧时间吧!咱们得赶紧复习才是!”
“我们都是来给你科普的……”方舒惠有气无力地说。
“你这好像我们在扯淡似的……”珮琪瞪着死鱼眼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
奥莉薇娅主席女士走在宽阔的走廊中,大理石地板上清脆地回响着嗒、嗒、嗒的声音,那是奥莉薇娅的高跟鞋发出的。她身着黑色的西装,长长的及腰长发现在被盘在脑后,叶冬青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二人神色严肃,略显疲惫,很明显是刚刚散会,长时间的会议令人疲惫不堪,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神色中似乎隐隐压抑着积蓄已久却忍住没有爆发的怒气。
他们走得很快,一路上一言不发。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休息室,奥莉薇娅上前拧开了门,叶冬青紧随其后,砰的一声关门锁好。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奥莉薇娅的愤怒终于在这私下的场合爆发出来了,“把基地失窃的责任丢到我头上,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弹劾政治对手了是吧!那我为什么不能怀疑是他一手策划了失窃事件,然后借题发挥的呢?”奥莉薇娅坐到沙发上面色铁青地说道,把手上的一沓文件啪唧一声狠狠摔在面前的茶几上,哗啦一下散开叠满了桌面,好几张纸还飘了下来。
“因为没有证据。”叶冬青赶忙上前把东西收拾好,顺便劝主席女士兼自己的女友冷静点。
“他们也没有!仅仅是当初我力排众议,一手推动了这个计划,就成了他们现在发难的借口!”奥莉薇娅一点没有消气的意思。
“所以这就是毫无意义的指责。”叶冬青回道。
“这些冥顽不化的守旧派真是恶心!”奥莉薇娅冷冷的说道,“身居高位不思大局利益,满脑子随遇而安,不思进取。只想着保护好手上的权力,为此不惜牺牲组织的整体利益!如果我们没有这种守旧的势力在阻挠,我们可能很多年前就开始和世俗政权的合作了,双方的军事、科技、情报的交流会更加紧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仅仅保持着有限接触,都是因为保守派害怕自己手上那点可怜的权力被稀释掉。”
“没办法,官僚就是这样,结党营私,换取自己的仕途坦荡,不这样他们还是政客官僚吗?”叶冬青坐在了奥莉薇娅的对面,无奈地说道,“与日俱增的混沌危机已经十分明显了,尽管每年新增的幻想物和幻想域还处在一个可控的程度,但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连组织也无法收容和隔离的。”
说起这个话题,奥莉薇娅的愤怒立刻变成了担忧:“没错,今年的分析会议已经很明显了,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全球范围内的危机爆发次数有增无减,增长率居高不下,逐年上涨,我们不得不采取扩大组织规模,增加投入资源的方式不断地填补这些窟窿。这是无底洞,我们压根就没有根治的方法,只能延缓,就像癌症晚期的濒死患者通过化疗延长生命,但是能延长多少呢……”
在这样的危机面前,组织内还在为了权力,明争暗斗,政治斗争不停,一想到这,奥莉薇娅就感觉心很累,这个主席当的真是心力交瘁。
“我们得集中资源,不能再和保守派这么耗下去了……”
叶冬青苦思着,心中涌起了无限的焦虑。
……
霍顿·卡维尔坐进车里,整理了一下西装,秘书林诺上前,给他关上门,然后来到驾驶位上。
“针对基地失窃案件的调查一定要加快进度。”霍顿对前面开车的秘书说道,“需要人我给你调集,需要资金我给你拨,一定要尽快追回失窃物。”
“您放心,卡维尔先生。”林诺微微偏头向后回复了一句。
“这次的失窃事件真的太蹊跷了……”霍顿长叹了一口气,“失窃是在第二天驻地人员例行盘点时才发现的,层层机关丝毫没有被触发,警报完全没有反应,一切防御措施完好无损,但是却形同虚设,整个潘多拉基地里面从士兵到科学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直到那幅《雨中女郎》被人发现已经流入中国才被发现,这么长时间我们的情报系统都没有追踪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霍顿沉默了一下,对他的秘书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次这么激烈地把矛头指向奥莉薇娅吗?”
林诺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我猜……是不是您认为这次的失窃事件极有可能是内部人员作案,因为虽然防御系统无比严密,但是如果是内部人员掌握了足够的情报,理论上是可以绕过所有警报和巡逻而不被发现的。您也提到过,事后的侦破中,我们发现监控系统和巡逻调度虽然非常完善,但也不是无懈可击,很有可能盗窃者就是在这些间隙中找到了机会,才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就盗走了收容的幻想物。”
林诺转动方向盘,拐了个弯,继续补充道:“而由于当初建立潘多拉基地的议案您是坚决反对的,因为您认为即使是已经基本确定处于休眠或失效的高危幻想物同样具有极大危险性,不能集中管理,所以潘多拉基地的建成到内部人员的调遣全都是奥莉薇娅主席一手操控的,我们这边基本只能凭借她提供的有限资料来评估和监督,实际上根本没用,毕竟她想给我们看什么我们就只能看什么,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我们完全一无所知。那些内部的监控,巡逻士兵的情况什么的,没有人比奥莉薇娅主席更清楚。”
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略微放低了声音:“我想……您是怀疑这起盗窃事件,很有可能就是奥莉薇娅主席那边的人造成的,甚至她也有可能参与……”
霍顿严肃地说道:“一点没错,因为监守自盗对于她来说难度太小了,从建成到运转的一切事务都是她在掌控,她想做点什么手脚实在是易如反掌,结合起这次的失窃事件,盗窃者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防御机制,不由得让人怀疑内部泄密的可能性啊……”
“可是……”林诺皱着眉头说道,“动机是什么呢?这一点完全说不通啊,这种完全是自己经手的项目一旦出了问题,大家都会自然而然地把目标放在那个负责人身上,她没必要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
“你记不记得她会上曾经暗示说,失窃事件是我用来栽赃的政治工具……”霍顿慢条斯理地说。
很明显,林诺这个秘书是绝对的心腹,绝对的自己人,所以霍顿才会和他谈起这么敏感的话题。
林诺吓了一跳:“您是说,很有可能是她利用这一点,反而让您成为众矢之的?不对啊,目前来看,我们的怀疑点还是在于盗窃者怎样完美避开了防护,而由此大家几乎一致认为是内部人员泄密导致的,潘多拉基地的运转又全是奥莉薇娅主席的派别……”
“这件事背后水很深。”霍顿总结说道,这个外表古板的老头此刻倒是有点人情味,他叮嘱林诺说:“你一定要小心,在调查真相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奥莉薇娅那边虽然也在查,但是我们这里没人相信能查出什么,所以我们自己查,隐秘地查,千万不要被发现。”
他对林诺关心地说:“小心背后的暗箭……”
林诺心里很是感动,这是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情,他坚定地说道:“请放心,卡维尔先生!”
他的声音中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
“我一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