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谁给你的勇气?

　　“现在，换我来问，是谁给你的勇气？”
　　平淡中透着一丝漠然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阅览室中，作为问话对象的金发青年已然无法作答，因为在威压临身的瞬间金发青年的生命场连同意识海已经彻底崩溃，死的彻彻底底了。
　　看着散落在自己面前的银白色骑士铠甲，以及金发青年已经消融为一滩浓水的尸体，陆凡在问完之后也是顿感有些无语。
　　说实话，陆凡还真没怎么杀过人，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主观意识下第一次杀人，虽然他的本意只是想给胆敢对他动手的金发青年一个小小教训。
　　然而让陆凡没想到的是这个明显自认为自己有那么点实力嚣张的金发青年竟然会这么脆弱。
　　或者说，陆凡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场会这么强。
　　毕竟有关于生命场的概念还是在缴获那艘金字塔战舰之后，他才听铁头提起的，对此的了解并不是多么的深刻，自然也就有些控制不好。
　　被陆凡有意针对的金发青年瞬间就化成了一滩浓水，而近距离被陆凡无意识的威压影响的寸板壮汉和另一个棕发青年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瘫软在地的形体还勉强保持着完整，但从其溢血的七窍和瞪圆的双目中残留的愕然和惊恐可以看出，两人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至于整个宽敞明亮的巨大阅览室内原本在远处零散落座的其他人，则都处于或瘫痪在地上或趴倒在桌子上的状态，也不知道到底是死了还只是陷入了昏迷。
　　总之，在环视了一圈之后，陆凡突然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妈耶~！这什么生命场简直跟地图炮一样，光顾着装逼，忘了周围还有别人了……”
　　要是陆凡知道因为他的突然装逼，导致整个米兰要塞瞬间就有超过十万人伤亡的话，怕是连觉都要睡不好了……额，好吧，貌似这个逼不用睡觉来着。
　　总之，强大生命体的存在本身对弱小的生命体来说就是一种灾难，不管陆凡愿不愿意、接不接受，他在客观上已经有些无法和普通人类相处了。
　　对于不小心殃及了他人这件事，陆凡本想做点什么弥补，但随后他就无奈的发现，在所有道具都不能使用的现在，他真的是有心无力。
　　‘超凶的功法’里记载的全部都是用以提升实力和辅助攻击的东西，没有一个是能够用于救人的。
　　至于那些武侠、仙侠小说中说的交合渡气……呸！是运功疗伤之类的方法，在陆凡这里完全行不通。
　　他体内的血色真元具有极强的腐蚀甚至可以称之为‘泯灭’或者说‘湮灭’的特性，除了他自己的身体之外，所有接触到的事物都会被瞬间化为虚无。
　　所以，要陆凡去交合……运功疗伤那不是救人是杀人。
　　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无奈之下，陆凡也只能是顺手偷……拿了几本书就匆匆离开了作案现场。
　　……
　　在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之后，整个米兰要塞都陷入了巨大的骚乱之中。
　　普通人一边通过电话等联系方式确认亲朋好友的安全，一边也互相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以期能够了解灾难是否已经远离了自己的生活。
　　而米兰要塞内魔术结社之类大大小小的超自然势力则纷纷派人涌进了青铜黑十字的总部。
　　相较于那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普通人，这些超自然势力则多多少少都知道，那股瞬间就让他们失去了对身体甚至是思维掌控能力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有一个强大到神灵级别的生命在肆意的向世间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而在不久前，青铜黑十字可是刚被一个强大的神系势力宣战，紧接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
　　说白了，他们是来问罪的。
　　作为青铜黑十字的老冤家对头，赤铜黑十字的保罗总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落井下石机会。
　　不过相较于其势力所认为的，是那个向青铜黑十字宣战的强大神属势力派遣了一位神灵向青铜黑十字施压，保罗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有幸跟不少神灵打过交道的他，深刻的明白着，那样恐怖的威压可不是来自于一般的神灵。
　　而在今天早上以‘所属的一名高阶神仆被残忍围杀’的名义突然就向青铜黑十字的强大神属势力，名为战神殿，归属于希腊神话中的战神阿瑞斯名下。
　　而战神阿瑞斯虽然被称为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但这仅仅是一个称谓。
　　在神临纪之后人类划分的神灵等级体系中，阿瑞斯的力量层次只是上位神级别，虽然对于人类来说已经不可想象的强大存在了，但无疑还不可能拥有那样恐怖的威压。
　　换成希腊神话中的神王宙斯才差不多有这个可能。
　　而别说神王宙斯了，就连战神阿瑞斯也不可能因为一个高阶神仆的死而亲自来问罪。
　　所以，那股恐怖的威压肯定不是来自于战神殿的神灵，而另有他人或者说他神。
　　原本保罗以为在排除了战神殿之后，那这件事情应该就跟青铜黑十字没有什么关系了。
　　然而此时，看着不远处的老对头脸上那隐约可见的阴晴不定之色，保罗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因为他都能明白那股恐怖的威压不是来自于战神殿的神灵，没道理他的老对头会想不明白。
　　然而如今面对众人的质问，他的老对头却不加以反驳，甚至隐隐还有几分默认和自责之态。
　　保罗觉得这其中必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话说，真有一个高阶神仆被围杀了吗？怎么没见什么动静啊？”坐在青铜黑十字总部会议室内扶颚沉思的保罗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要知道，一名高阶神仆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虽然在真正的神灵和弑神者面前不值一提，但对于人类来说可是几乎等同于人类中的最强者。
　　想要围杀一个高阶神仆，以青铜黑十字的实力要出动大半的战力还要配合一定地利才有可能。
　　而青铜黑十字以及他们整个意呆利所有超自然势力名义上的主子和战神殿又不是敌对关系，没道理青铜黑十字会花这么大力气去围杀一个战神殿的高阶神仆。
　　这么做没一点好处不说，还会像现在这样被那群嗜战如命的疯子宣战。
　　说实话，青铜黑十字的实力是根本无法与战神殿相比的，甚至他们整个意呆利所有魔术结社之类的超自然势力加起来都无法与战神殿相比。
　　因为人类势力与神属势力相比先天上就有着无法弥补的劣势——一个资质最优秀的人类想要成为大骑士或者高阶魔术师级别的强者都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修炼，而上位神及以上级别的神灵随随便便一个神之加护就能将一个普通人变成这样的强者。
　　所以单独而论的话，人类势力是根本无法与神属势力相抗衡的，特别是归属于强大神灵的神属势力。
　　保罗不觉得自己的老对头，一个能当上意呆利七大魔术结社之一青铜黑十字总帅的家伙会这么不明智的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听说莉莉那丫头好像受了重伤，难道是被那个高阶神仆伤的？然后老家伙护犊情深、愤而出手？……没道理啊，老家伙虽然有那么点护犊，但也不会做这种置结社存亡于不顾的事情啊。而且真要围杀一个高阶神仆没道理我一点动静都没察觉……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行，我得问问！现在的情况可不是老家伙一家的事情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谁也好不了！”
　　就在保罗准备直接问问老对头之时，十几股强大的气息突然出现在保罗能够感知的范围内。
　　敢来青铜黑十字兴师问罪的自然都不是什么弱鸡，可以说都是在米兰要塞内排得上号的人物，自然也就先后察觉到了那十几股突然出现的强大气息。
　　众人纷纷脸色一变，因为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显露自己的气息，明显是来势汹汹，满怀敌意。
　　青铜黑十字的总帅在脸色一变之后，当先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保罗紧跟着也起身向外走去，其余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也纷纷起身向外走去。
　　虽说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平时相互之间也多有龌龊，但说到底他们都是属于意呆利的人类势力，对外之时还是团结一致的。
　　因为在如今的世界，人类势力关键时刻再不团结一致对外，那真的是要没有容身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