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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惊雷来了,速度很快,让滴水洞弟子感觉一阵轻松。他们毕竟是绿林中人,跟六扇门这尊大人亲密接触终究不会太自然。
不久,也就是三天之后,杨雨池和陆圻一起赶来,断崖处还能出入的只有几位归元宗弟子了。
军都山是石门山余脉,按道理讲是属于归元宗属地,滴水洞出现在这里其实是趟过界了。
不过因为宗师战的原因,在宗主不再的情况下,归元宗根本阻挡不了北域高手冲关,被王重九将这里霸占也是出自善心。
别的不说,至少让归元宗少受许多折损,他们着实是说不了什么。
这五天的时间里,归元宗弟子一直都在打扫战场,打扫着被葛荆几人摧残得惨不忍睹的军都陉千丈碎石道。
真的好惨,山崖两壁宛如龟裂般的斑驳,数日过去还时不时有碎石跌落,至于地面更是被厚达丈许的碎石覆盖。
碎石内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埋葬着无数尸体,有残肢断臂伸在外面的,有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半个身子埋在里面的,自然更多的还是被深埋在下面的全尸。
哀牢山大陉口是连接湖北行省和陕西行省的唯一途径,若要保证道路畅通,就必须把这千丈碎石通道重新打通,恢复完好。
再说了,一次性的死了这么多人,若不加处理,待到炎炎夏日来临,尸首必然会有瘟疫产生,那可就不大好了。
归元宗自然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于是十数位灵玄带着数十位玄师一起出手,才在五天内将这里恢复畅通。
十几位灵玄抬头眺望着断崖,原本属于他们的断崖,想起在里面养伤的那位,忍不住叹息一声。
强敌来袭,有你出手,过后残局,我们恢复。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
数十人悄然散去,静静的等待宗主和少宗主回归。
陕西行省现在的局面虽然还诡异莫测,但就只言片语传来他们也知道,大明暂时占优。
占优是暂时的,因为占优并不代表能够获胜。
现在还保持平和,是双方都将心思放在宗师战上,一拳一脚的比拼着,还没有功夫使出盘外招。
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胜负不再宗师战,而在宗师战之后。
在结局真正出现前,一切都好。
若是胜负结局大家都能接受,也还算好。
可若负者的代价太大,恐怕任何一方都不会甘心俯首。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危险来临之时,甚至大战在那个时候才刚刚开始吧?
“到那个时候大战才刚刚开始”
杨惊雷一声低呼,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葛荆。
葛荆今日功课结束的早,心情也很好,索性端坐在断崖上,面对杨惊雷、杨雨池和陆圻给他们讲解陕西行省宗师战的格局。
“宗师战开启,真正的原因是要把十万荒族铁骑接回北域,而不是其他。为了不想让大明将这十万铁骑全歼,所以外族宗师齐出,逼迫大明开启这场宗师战,好决定十万铁骑的生死。你说,外族若是大败,真的能甘心将这十万铁骑交付出来吗?如果不能的话,他们又会如何去做?”
葛荆看着北方,轻轻的点了一句。
杨惊雷三人瞬间明悟过来。
“可是,若是宗师战胜负决定不了什么,大明还陪着他们打什么,直接开战不就行了吗?”
杨惊雷犹豫了一下,抬头问道。
葛荆笑了一声,伸手点道:“一个是大格局,事关四大王朝的大格局,我现在也不明白。另一个就是名,师出有名的名。毕竟是王朝,行事做事都要讲究一个格局,绝对不允许落下任何口角,哪怕是舍去百万平民的性命。”
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
这可能是他唯一对大明诟病之处,他不理解,什么名头能抵得过大明百万平民百姓的生命。
能解释的,也许唯有前面他不明白的大格局了。
只是,他身处局外,又不在大明高层,没有人给他解释自然就理解不了了。
“葛荆、葛荆,恢复的不错啊!”
一声清亮的声音在云霄中响起,紧接着一道灰影在空中闪过,刁御就出现在四人面前。
“老刁!”
葛荆循声抬头,看到刁御的笑脸欣喜的叫了一声。
“刁叔叔”
杨惊雷和杨雨池跳了起来,一人拉着刁御一只胳膊,欢呼雀跃的叫了起来。
唯一有些迷惘的看着刁御的只有陆圻,他知道这个人,却从来没见过,不禁好奇的打量着他。
“现在宗师战正在胶着中,老刁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葛荆笑着问道。
“你小子,这么拼命做什么?”
老刁走到葛荆身前,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他,半天才长吁了一口气。
“事情逼迫到那里了,葛荆咽不下那口闷气,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葛荆随意的笑道。
“你这性子,就是吃不得一点亏!不过,咱喜欢。”
刁御挑起大拇指赞了一句:“掌柜的可是欢喜坏了,不过也担心坏了,要不是小余哥不让,这次就跟我一切跑来了。”
他没感知到葛荆身上伤势如何,却能感知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知道葛荆即便根基受损,生命却无大碍,顿时放下心来。
“掌柜的就这么闲?小雨,去给你刁叔叔沏壶好茶。”
葛荆回头笑道:“正好前两天归元宗给我送来三两好茶,说是石门山的特产,蒙顶石花。”
“好啊,好啊,正好借兄弟的光,咱也尝尝归元宗有名的蒙顶石花。”
刁御身子一转,挨着葛荆坐下,丝毫不顾及这地是干净还是不干净:“你是不知道啊,你搅乱了东路、中路的格局。三路宗师完全抛弃了既定的擂台战,全都跟街头混混打架一样,乱成一团啊。咱和掌柜的这些灵玄,连观战都提心吊胆的,跑灰都算不上,憋屈得很。”
葛荆想到玉香春的脾气,性格,忍不住眉头挑了又挑,不厚道的笑了。
刁御显然明白葛荆的笑意味着什么,想起玉香春大小姐的脾气,忍不住也噗哧一声笑了:“你这个家伙虽然因为这身伤,暂时跳到了局外,不过六扇门那些大佬也没把你给忘记。”
他回手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甩给葛荆:“太谷大人亲自书写编撰,给你的。”
葛荆接过书册,随意一翻就看明白,这是三路宗师战的详情,天下除了六扇门可能没有比这更详细的讲述了。
不由一愣,晃动着书册道:“这个,怎么想到给我。”
刁御笑了:“你别把自己小觑了,东路、中路和哀牢山你接连斩杀六尊宗师,又跟王重九、储尹之拦截万星教的增援,两千灵玄硬是因为你折损了一千五百人。绝对改变了宗师战的胜负,即便你身负重伤,也没有人敢把你忽略。”
他嘴里讲述着葛荆在这天内经历的一切,眼中怎么都掩饰不下其中的惊骇。
斩杀六尊宗师,至少在数十年内未曾发生过的事情,骇人听闻。
三个人悍然拦截六位宗师及一千五百灵玄,五百大玄师,绝对的胆大包天。
瞬杀两位宗师,用种种手段等来湖北行省的救援,又硬生生将两千万星教徒中的一千五百人坑杀,几乎都没有任何话语能形容。
刁御他们从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四五天过去,他兀自有些不能相信。
“没有人敢把我忽略”
葛荆摇了摇头,掀过书册翻看起来。
三路宗师战,葛荆参与了两路。
当然,说葛荆参与两路不太准确,毕竟他出手东路时,距离宗师战开启还有数日出手中路,更是在宗师战开启前两日将他们引到了哀牢山。
出手参与两路宗师战不准确,可将宗师战偏离到不可测之地,却是公认。
到现在为止,宗师战开启五日,除却西路宗师战还能按照正常规矩,有板有眼的大战外,东路、中路已经完全看不出正常轨迹。
东路宗师战先是两军阵列,未开战先唇齿交锋,为如何开战生生磨牙了两天。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们还要继续磨下去时,哀牢山的大战就传到了这边。
只是瞬间,不知道为何,大战突然爆发起来。
大明宗师和外族宗师,所有人蜂窝般的冲撞起来,混战整整一天。
最后,所有人一起回忆才恍然发现,冲突是由虏阵摧枯易释义掀起的,他一爆发,外族宗师没有一个人敢小觑。
于是,混战掀起。
大战一旦开启,就再也无法控制。
没有任何规矩也没有任何说法,所有人全部散开,东一伙的西一块,三五成群的绞杀在一起。
这三天,西路几乎每天都有宗师殒落,每天都有血气狼烟冲天而起。
有大明王朝宗师,也有外族宗师。
外族宗师是由大元、北域、西域三方组成,只不过这一路大元王朝宗师偏多一些,自然殒落的也以他们为主。
东西两路都开启了大战,唯独安稳的是中路。
中路宗师战在开始的时候就显得十分诡异,大战来临之前,葛荆就将本应该是西路的牟家宗师引到了中路,引导了哀牢山,并且被葛荆噼里啪啦一阵爆锤。
也就是因为这场战力悬殊的大战,引得三路宗师侧目,进而让中路外族宗师升起了能将葛荆斩杀的心思。
却不想,十位外族宗师悄然而至又碰上太谷兄弟、李璇器三兄弟和王重九、储尹之,一场大战不但没有奈何葛荆,相反还被他斩杀两位宗师。
这样一来,中路宗师战,外族人手不足,连像东路那般与大明宗师阵前相会都不敢。
人手少了十位,力量相差绝对是天地之别。
他们真要敢去阵前交锋,绝对能被大明宗师把他们给包饺子,一个都别想跑。
自然,外族宗师跑到哀牢山下,与那位宗师相会。
可就算他们所有宗师全部汇合也根本无法跟大明宗师相比,毕竟大明宗师的力量本就比他们强大,又有哀牢山绿林相助,即使万星教顾垣、斗木獬、牛金牛和王s位宗师归阵,仍是不如。
再加上两千大军只剩下惨淡的二三百人,士气低落到不可附加的地步。
这番变化让中路宗师根本打不起来,只能在哀牢山下与大明宗师周旋,捉迷藏般的周旋着。
直到现在,大战都开启了五日,还没能开始一场真正的战斗。
葛荆把书册简单翻看一遍,对三路宗师战大致了解一番就放下了,抬起头看了一眼刁御道:“这番宗师战,到底为了什么,如果仅是因为东西两路十万铁骑,不至于这么犹豫吧?”
刁御点头道:“的确,如果仅仅是因为这十万铁骑,即便来了这么多宗师,陕西行省不能抗衡,多了湖北行省和四川行省的帮助还不算什么。”
葛荆问道:“那为什么?”
刁御伸手向西方点了点道:“还不是因为大辽王朝。”
葛荆眼微微一眯,道:“是掌柜的说的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杨文举!”
刁御点头道:“大宋王朝西面有西夏草原,其势与西域高原和北域荒原相等,每年一到秋季都会在大宋边关打草谷。西夏铁骑之凶残犹在荒族铁骑之上,多年掳扰让大宋深受其害。七年前又一次打草谷结果陷入到杨文举的计算之中,被他一路杀进西夏草原,誓要将这些铁鹞子斩尽杀绝。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些铁鹞子也够果决,看到不是杨文举的敌手,又不想将这群杀意上脑的杀神引入西夏,竟然矛头一拐,冲进了大辽王朝。”
这话,杨惊雷、杨雨池和陆圻听得眼眸直闪,精芒四射。
葛荆点头道:“这些,都听掌柜讲过。”
刁御伸手指了指杨惊雷三个家伙道:“他们不是没听过吗?”
葛荆点头,没在说话。
刁御继续道:“当时杨文举统率只有三千铁骑,在杀入西夏草原时就没想到能够活着回去,所以即便西夏铁鹞子将他们引入大辽王朝,也没有一人退却。而是抛弃大宋铁盔铁甲,抛弃一切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仅是一人一马一矛,几乎是粿着身子闯进大辽王朝,大开杀戒,扫去身前一切阻挡。接连十七战,杀得西夏、大辽人头滚落,血流七千里。生生从大辽王朝西南杀到东北,近乎到了大元王朝和我大明王朝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