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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正是的好时候。这个不大不小的柴扉院里,尚有一个玉兰树,玉兰树下的老人睡去多时,或许是怕饶了他的清梦,连鸟儿都不甚吵闹,一旁的小童翻找着鸡笼,却连半颗蛋也没找到。
身下的摇椅轻晃,老人手里揣着一本书,几百个蝇头小楷挤在一张泛黄的纸上,依稀能看出兰花的剪影。
风一吹,花落,纷扬若雨,那柴扉小门便开了,老人耳聪目明,自然是知道的,可他依然阖着眼,只是吩咐小童去关门。
小童手脚勤快,绕过照壁,几步就赶到门前,可这扇门却不是被风吹开的,门外站着两个女人,一位银发飘飘,浑身一席白长袍儿,隐隐有出尘之态,而她身边,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抱着一大把向日葵,嘴里吃着不生不熟的瓜子儿,一片瓜子壳儿喷到小童脸上,小童才缓过神来,问:
“你们找谁?”
老妇人和颜悦色,“楚奴狂是在这儿吗?”
院里的摇椅老人烦躁的丢开书,吼道:“告诉他们,老子不在。”
小童略显尴尬,摊开双手,便是要送客了。
老妇人却不理会,一把荧光长剑袖中漫出,一剑劈去,照壁四散而飞,剑风撩起摇椅老人的胡须,惊扰了一树的花儿。
摇椅老头儿微微一怔,紧闭的眼睑里涌出泪水,喃喃道:
“三界,怕是只有你,敢这样对我了。”
老妇人推着小女孩,摸着她的小脑袋,说“玩去吧。”
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远,她扬起头,看着玉兰树花开正繁茂,就笑了一笑,说:
“看这花开的多好。”
摇椅老人也睁开眼,他没有去看玉兰树,而是拿起一旁的三尺剑来,萧然落地,毕生狂傲只变为一声长叹:
“花开的自然好,人却已经老了。”
声音很低,弥散进风里,两人同时看着那棵玉兰树,眼底泪水盈盈。
他俩的故事很长,暂且先不讲、、、
辉煌城外一声龙鸣,两道白光,应龙和可儿携手而归,门外的巨灵神斜眼一瞟,脑子虽然笨,但也认得陷阵先锋和少昊之女,拦也不必拦,注视着两人走进辉煌城,然后头一扬,又去看蓬勃的日光。
辉煌城依然没变,熙熙攘攘的仙官,喊杀震天的神将神兵,应龙和可儿便在南天门前暂时作别,可儿要去腾皖,应龙要去帅殿。
喊杀震天的练兵场上,掩盖了多少物是人非,应龙马不停蹄的闯进帅殿,杜凌峰半阖着眼,一别数年,却似老了百岁,鬓角华发已生,模样颓圮老态。
应龙半跪在地,说:“元帅,我回来了!”
杜凌峰熟悉这声音,他看着应龙,眼里怒火横生,愤恼的将沙盘掀翻,吼道:“看你做的好事!”
应龙一呆,自己这一趟下来,功劳虽然不大,但好歹有些苦劳,可杜凌峰这样生气,一副要把自己吃了的凶模样,他问:“元帅,这是怎么了?”
他的话音未落,杜凌峰的拳头就上来了,应龙前胸受了一拳,身子冲破帅殿,笔直飞向练兵场,滚了几圈,俯身鲜血狂吐。
杜凌峰凶恶如狼,从帅殿的缺口跳出,手里那把威风凛凛的荡魔长戟,身上黑气弥漫,狂声吼道:
“看你做的好事!”
应龙也不是白挨一拳的怂包软蛋,管你什么元帅不元帅,拔出陨星剑来,浑身金光肆意,“杜凌峰,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打我?”
“你还敢说!”
杜凌峰身后飘出黑色的羽毛,双瞳暗红,手里的荡魔长戟舞作一团,然后冲入半空,携风劈落
应龙也不服软,陨星剑横在头顶,以力较力,挡住了这一记荡魔长戟,只感觉胸口一窒,半个身子酸软难当,陨星剑变为一团龙气碎了,应龙摇晃数次,双目涣散,猛地跌倒在地。
练兵场的士兵各各惶恐,地面陷下去大半,应龙已经有些坚持不住,而杜凌峰显然怒气未消,若是再一戟劈下去,把应龙劈成两半也不是什么好事,几名总兵连忙赶过去,半跪在应龙身前为他求情。
应龙撑着一口气,推开这一众总兵,愤愤道:
“老子做了什么,你这样打老子?”
杜凌峰冷如玄铁,收回手里的长戟,将那封龙血信丢在应龙身上,吼道:
“自己看!”
时间已久,龙血信上的龙血也变的灰暗,应龙拆开信封,有模有样的看了半响,然后叹了口气,模样依然不服软,吼道:
“老子不认得字,你说给老子听!”
杜凌峰一呆,两眼圆睁,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手下的陷阵先锋,是个大字都不识一箩筐的家伙,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信来?可事已至此,打是已经打了,总不能说成是误会。
杜凌峰:“就是因为你不识字,我才要打你!”
应龙懵了,怒气也消了,抓了抓脑袋,喃喃道:“就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你早说嘛,何必这样大打出手的,不过我这脑子,能写出自己名字就不错了,认识那么多字干嘛,又不顶什么用。”
杜凌峰拉起应龙,手拍着他身上的灰土,应龙更懵了,脸上的鼻血也不敢抹,看着这一冷一热的架势,问:“元帅,又有什么任务吗?”
“你随我来!”
两人出了辉煌城,来到城外的一处小山上,青树翠蔓,鸟语花香,景色越好,应龙心底就愈发不踏实,几次想问,又作罢了。
杜凌峰一路无语,他看着那两个坟包,上面又添了些新草,他长叹了口气,将辉煌城的事儿一股脑讲给应龙。
应龙听得目瞪口呆,拨开杜凌峰飞奔而去,两个坟包,一个衣冠冢(赌徒被抛进万疆界),还有一片空地,一口薄棺,一位蓬头垢面的将军,手中长枪舞的如花似雪,时而饱饮一大口酒,斜眼瞥到应龙,不禁怒火中烧,吼道:
“接我一枪!”
长枪在空中停住了,杜凌峰紧攥着枪尖,抢过酒壶,饱饮了一大口,淡淡的说:“是我的疏忽,我忘了他不识字,更别提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