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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女医生快步跑来小亭处，她手上提着一袋药品走到白灵玉身边，“白老师，您要的药。”
白灵玉接过袋子，点点头，“谢谢了，小菲，一共多少钱？”
这位被称作小菲的女医生见到白灵玉要掏钱，连忙摆手，并向后退去，“不用，不用，白老师，这些药很便宜的。我……我现在还有事，先回办公室了啊，白老师还有需要的话再叫我。”
白灵玉也不客套，挥挥手，“嗯，你去忙吧。”
女医生离开后，白灵玉转过头看向任月月，拿出袋子里的一支膏药，“我先给你涂点药膏吧，涂上去就会不那么疼了。”
也不等任月月做出回应，白灵玉直接打开药膏，挤出一点在食指上，然后就往对方脸上淤青处涂抹。
任月月感到有些别扭，但看到白灵玉一脸真诚的样子，她也只好任由摆布。
原本脸上淤青处是火辣辣一片，那药膏涂上后立马见效，一阵清凉缓和了灼热感。
涂完脸上，白灵玉又说道：“把你袖子也拉起来吧。”
任月月见到药膏效果这么好，立即撸起了双手袖子，“白姐，我自己来吧。”
白灵玉没回话，她眉头一皱，看到任月月的双腕处，有两圈整齐的伤痕已经发紫，“你这伤势是手铐勒的？”
任月月难为情的点点头，“嗯……有些客户的兴趣的比较奇怪。”
白灵玉叹声回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份工作？我可以聘请你当我的助手，工资你开，多少都可以。”
任月月一愣，随即又直摇头，“不，不行……我对医学一窍不通的。”
“我可以教你。”
“可是……这样不好，这样不好……”
任月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忽然又感到十分不自在，想要离开这里，“白姐，我晚上还有些事，现在得走了。”
说完，任月月就站起身。
“你的药还没拿。”白灵玉也站了起来，将手上整袋药品递给任月月，“早晚各涂一遍，三天左右就能恢复。”
任月月接过袋子，鞠了一躬，“嗯，谢谢白姐。”
“还有，我的提议也请你认真考虑考虑，你以后还可以住在我家里。”白灵玉语气诚恳。
任月月小嘴微张，表情诧异。住在白灵玉家里，不就是住在无问大哥家里吗？
可很快，任月月又摆摆脑袋，“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份正经工作，过几天，等我脸上的伤势好了，我就去入职。”
这下轮到白灵玉诧异了，她通过观察任月月的说话时的神态，看出对方没在撒谎，“你的新工作是不是不在武阳市？”
“嗯……”任月月轻轻点点头。
白灵玉叹口气，淡淡回道：“你是想忘掉无问吧？”
任月月双眼一瞪，随又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神情变得落寞，“白姐，你真聪明，这都能看出来。其实，你和无问大哥才是天生一对，我，我只是个多余的人……”
这话一说完，任月月瞬间变得释然了，“呵呵，白姐，我真的得走了，我们有缘再见。”
“如果你忘不掉无问，你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一直欢迎你。”
“嗯，谢谢白姐，你和无问大哥都是好人，再见！”
任月月挥挥手后，立即转过身，一路小跑离开小亭。她的眼眶逐渐湿润，与白灵玉道别，其实也是在与张无问道别。
这次见到白灵玉，她彻底死心了，她知道自己是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对方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啊！不仅貌美，学识还高。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医生们，见到白灵玉时也是毕恭毕敬的。
太遥远了，实在是太遥远了，张无问与白灵玉的生活实在是离自己太遥远了，遥远到连去爱的勇气都没有了。
……
白灵玉看到任月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自顾自的摇摇头，眼中浮现出了遗憾，随后也慢步离开了小亭。
当白灵玉回到家里时，张无问正坐在坐在沙发上翻着那本尺寸颇大的黑皮书。
“这么早就回来了？他们没留你吃晚饭？”张无问问道。
“留了，我没去。”
张无问合上书，站了起来，目光瞟向不远处冰箱，一脸苦笑，“家里的零食好像被我给吃完了，走，我们出去吃饭吧。”
这段时间里，张无问每天除了去办公室对着电脑呼喊几声“天文”，其余时间，他都待在了家里。
白灵玉笑了笑，没说吃饭的话题，而是问道，“天文还没回来吗？”
“哎……还没有，也不知他能不能赶上和我们一起过年。”
白灵玉走到张无问跟前，“我今天见着月月姑娘了。”
“啊？”张无问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回道：“你怎么会见着她，你们互相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吧？”
“是她找的我，她应该是在网上找到了我的资料，就像上次混进你的讲座一样，她也想混进我的报告会。”
“她为什么会想见你？她回来都没联系我。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张无问显得有些激动。
“她是来向你道别的。”
白灵玉脸上再次浮现出遗憾的表情，她开始仔细向张无问讲述她们见面时的经过。
好一会儿，张无问听完后，神情变得失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还想她念吗？”白灵玉问道。
张无问没回话，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走吧，带我出去吃饭吧。”白灵玉一脸微笑。
“去哪儿？”
“就去上次你和月月吃烧烤的地方。”
“啊？你不是说街边烧烤不卫生，你不吃烧烤的吗？”张无问有些惊讶，自他认识白灵玉以来，他就没见过白灵玉吃烧烤。
“那是我有些矫情了，呵呵，你现在就把我当做月月姑娘吧。我们走吧！”
***
半小时后，张无问夫妻二人便坐在了街边的烧烤摊。
白灵玉发现自己怎么也擦不干净桌子上油渍，只好坐的离桌子远了些。
等待老板上菜时，二人聊着的话题都是关于任月月的，猜测任月月将会去哪儿，她又将会做什么工作。
“无问，正月初我有几天假期，你到时带我去银叶村看看吧。我都好久没陪你看星星了，咱们武阳的夜空都已经不明朗了。”
“好啊，不过那时银叶小学应该放寒假了，也不知道到杨霞还在不在，她可是非常崇拜你。”
“但愿她在吧，也好打听打听月月的消息。”
张无问顿了顿，问道：“你真希望月月和我们在一起？”
“有什么不可以？”白灵玉笑道。
“这太有违常理了，而且，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我都没往更深处去想。”
白灵玉笑着摇头，“你们绝非只是朋友关系，试想一下，如果任月月是个男人，你还会充满激情的去准备漫展，去乡村郊游吗？”
张无问认真琢磨一会儿后，便苦笑着摇头。
白灵玉笑道：“男女之间是有吸引力的，她的磁场刚好能够吸引你这块顽石。”
“难道我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我觉得趁还来得及，你该极力挽留她，给她打个电话吧。”
张无问思索片刻，掏出手机正要拨号时，却一下又将手机放了回去，“还是算了吧……就算我们能接受那种有违道德伦理的生活，月月内心肯定也接受不了。还是不要为难她了吧，让她静一静，希望她以后的生活不要那么艰难吧。”
说到最后，张无问长长感叹一声。
这时，老板将一盘烧烤端了过来。两人也都不再交谈，准备开吃。
白灵玉顺手拿起一串肉，但看到了那已经有些发黑的铁签，怎么也下不去口，苦笑一声，“哎，我还是做不到月月姑娘那样。”
张无问看见白灵玉对着肉串挣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卡特蒙罗酒店就在旁边，一会儿去我们去买些你最爱吃的马卡龙。”
***
自从知道了任月月将要离开武阳市，张无问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三天后，张无问正在无问楼的机房里检修设备时，他收到了任月月的一条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张无问立即回复一条短信，“你要去哪儿？”
等了半小时，依然没等来任月月的回复，张无问终于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但是，任月月的电话又已经关机了。
……
任月月应该是离开武阳了，而天文依然没有“醒”来，张无问的日子又变得平淡且无聊。
时间一天天流走，转眼快到年关。这年的冬天特别冷，中州地区大雪纷飞，多条高速公路也因结冰而封了路。
张无问时常会想起任月月，想起他们在夜空下一起看星星，想起他们在漫展上大出风头，想起那个闯进自己讲座的冒失女孩，那个相信自己会跳楼的傻女孩。
说起来，一共也就只见过四次面，但任月月的每一个神态都已深深刻入张无问的脑海里。
……
到了07年2月份，任月月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而她的手机号码也成了停机状态。
想来，任月月是换了号码，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天晚上，张无问在大雪覆盖的道路上缓慢行车。刚驶离无问楼不久，他就看到一个人影在那个“军事戒备区，非请莫入”的路牌前来回跺脚。
那人影发现车灯照射过来时，也抬起了起头，似乎想观察张无问车内情况。
当张无问看清对方长相时，心里猛地一惊，他连忙下车，跑了那人身边，“杨霞，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道人影正是银叶小学的校长，杨霞。她身穿一身厚厚的羽绒服，肩头已有积雪，想来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杨霞看清张无问后，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十分慌乱，“我是在找你，月月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张无问心里一沉，皱眉道：“她不是去外地了吗？我都一个多月没她消息了，过完年，我还准备去银叶村找你问她的情况呢。”
杨霞一听这话，急的就要哭出来，“不好了！月月肯定是出事了，我也有一个月没联系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