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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封此刻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是押送索维诺到自己的座驾上,并立刻返回杜若那里。其二便是在此等待联邦陆军赶来。
慕容封受了伤,纳兰康又在建筑物外蠢蠢欲动,押送索维诺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倘若联邦陆军无法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彻底攻陷Green2,到那时候自己便进退两难了。
慕容封一面盯着索维诺,防止他趁乱逃脱,一面在大脑中以最快的速度计算两种方法的风险。索维诺见慕容封虽然紧紧盯着自己,却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眼见自己一时半会也没什么机会可以脱身,他便也盘算起自己该如何逃脱。
从刚才慕容封的行为中索维诺肯定了一点,那就是慕容封并没有立刻杀了自己的想法。他猜想慕容封很可能想俘虏自己从而得到晋升,事实上这只是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慕容封觉得索维诺此刻还不该死。倘若因为索维诺被俘,交战双方就此停战议和,那么以莫布雷为首的主和派便会上台。到那个时候,苏利特尔帝国一定会政局动荡,索维诺记恨莫布雷夺走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权力,一定会求助于联邦政府将他护送回国。
那样的话,联邦便可趁机要求索维诺出让苏利特尔帝国的部分权益,以此为条件护送他回国与莫布雷争夺权力。如此一来,联邦不仅可以依靠海王星人打海王星人的战略方针削弱苏利特尔帝国的实力,更可以得到无尽的利益。
作为日后削弱苏利特尔帝国的一张王牌,慕容封自然不希望轻易就浪费了这张好牌。这张牌要在必要的时候打出,一定可以彻底扩大地球联邦与苏利特尔帝国的国力差距,为联邦日后统一太阳系奠定基础。
不过,索维诺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应该说,他绝不会想到自己眼前这名普普通通的联邦军官竟然会有如此心机。
慕容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选择第二种方案,他觉得苏利特尔守军不过六千,况且Green2的外围防线已经陷落,联邦军没有理由几个小时还无法解决为数不多的残敌。
他见索维诺目光呆滞,十分不安的样子,于是便决定与他“聊聊”。一来可以缓解索维诺的紧张情绪,而来也能让自己消磨消磨接下来这一段“紧张而无聊”的时光。
慕容封很有礼貌地问道:“VotreAltesse,qu'est-cequevousavezàfaire?(殿下,您还有什么牵挂的吗)”
索维诺吃了一惊,他显然没有料到慕容封会对他说法语。更令他加吃惊的是,慕容封的发音是标准的维希利亚口音,自己的法语甚至还带有一丝凯萨兰口音。
慕容封见状,也没有立即解释,只是混杂着英语说:“Vousn'avezpasàêtresurpris,everythingintheworldisamazing.(您不必惊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敢问阁下,可是苏利特尔帝国人?”索维诺的表情渐渐缓和,他知道当今时代是一个民族意识与国家意识都十分淡薄的时代,各国任用人才似乎也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国籍。
“VotreAltesse,此言差矣。我的确有海王星血统,可这并不代表我承认自己是苏利特尔帝国的公民呀。”慕容封很巧妙地作了回答,索维诺听得出来,慕容封有那么一丝民族意识与民族认同感,却对国家意识形态持否定态度。
不过,即使如此,索维诺依旧不忘反客为主、劝诱对方:“阁下如此大才,倘若在我的部队里,又岂会只是区区一个上尉呢?”
慕容封自然听出了对方的如意算盘,便从容回答道:“您不必诱惑我,我知道此刻您很想拖延时间或者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惜的是,我不会给您机会。”
索维诺装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诶,阁下此言差矣。我所言句句是替阁下的前程着想,阁下却错怪了我的意思,认为我想趁机逃脱,真是遗憾。我想,阁下总不会心甘情愿地做联邦的马前卒吧?”
“可以了,VotreAltesse,您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并不需要您本人来告诉我。说句实话,到您的部队效力对我来说可是聚天下之铁,都不能铸此大错呀。”
索维诺一听这话,不禁笑了起来,慕容封忍不住问道:“VotreAltesse,试问您何故发笑?我自认为自己刚才的发言中并无可笑的地方。”
索维诺继续笑道:“我以好言相劝,没想到阁下竟然油盐不进。若不是欣赏阁下的才能,我也不必猥自枉屈与阁下说这么多推心置腹的话。阁下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也就休怪我了。阁下知不知道,就在刚才,vousavezperduladernièrechance.(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慕容封面不改色,继续道:“Nememenspas(您不用骗我),您是想骗我转身吗?实话说,我身后有没有人我自己清楚,相信您听到了我与纳兰康先前的对话,他此刻正躲在建筑物外,是不敢轻易进来救您的。”
“哦,阁下的背后难道长了眼睛,可以看到身后发生了什么吗?”索维诺继续用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
慕容枫嘴角微微上翘,将枪口略微举高了一些,说:“我身后倒是没长眼睛,不过我的耳朵可以帮我判断周围发生的一切,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也能察觉到。”
“阁下如此敏锐,我深感佩服。”索维诺双手作揖,忽然掏出了一把折叠水果刀,不过,他并没有将刀弹出来,“不过阁下也许忘了,危险未必来自身后,而恰恰来源于眼前。”
慕容封不明白索维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索维诺只是在故弄玄虚,想设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他握住枪的手忍不住握得更紧了一些,故作不屑地回答:“难道您以为这把水果刀弹出来以后能刺到我吗?别开玩笑了,我们的距离远超过这把刀的长度。”
“哦,我想阁下不会知道,这把刀我特意请人改造过,它的尾部可以发射一枚子弹哦。现在,阁下不觉得刚才拒绝我实在是太愚蠢了吗?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再给阁下一次机会。倘若阁下不嫌弃,愿意浪子回头,那么,刚才发生的一切就一笔勾销,如何?”
慕容封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了半步,笑道:“VotreAltesse,我的枪口此刻也正对准着您呢。我想,您出枪不会比我更快。”
“的确如此,不过,阁下是舍不得杀我的,我却舍得一枪送阁下去极乐世界。”索维诺笑得更厉害了。
慕容封面色微变,却故作镇定地反诘:“您何以如此有把握我不会送您归西呢?”
“要是阁下舍得动手,从阁下翻进来的那一刻,我只怕是早已去见上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