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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却无阳光,天色昏沉沉的,除了寒风呼啸声,再无半点声响,一片死寂。地面上,满目疮痍,那些残缺的大楼耸立于地面上,如同墓碑,似乎在祭奠着人世间的繁华。
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李全紧了紧身上的军用棉衣,踩着咯吱作响的雪,走到了工地旁边,看着被齐腰深的河水冰冻住的天羽2型直升机,眉头紧蹙。
1连到达天羽工地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李全却是头一次来工地,这倒不是他玩忽职守,和6连换防后,李全布置防务花了三天时间,等他忙完这事儿,贼老天就开始狂下雪,糖果盒本部都因为这场大雪停摆,何况是他们这个野外的临时营地。
“李连长,看样子,工期又要延期了!”说话的这人,名叫钱修缘,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却有一副清秀的面容,是科技大楼那边派到此地的一位水利专家。
“延就延吧,都尼玛延了三回,也不差这一回!”李全满面愁容,恨恨地说道。这是他新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正是如胶似漆的好时光,如果不是蔡志诚那贱人连累,他怎么舍得让娇妻独守空闺,凄凉过年咧?
钱修缘松了口气,他最怕和这些丘八打交道,你说东,他扯西,一急眼就掏家伙吓人,完全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幸好新来的这位李连长是个明白人,和他前任的作风完全不同。
“钱专家,咱们的进度怎么样了?”李全哈出一口白汽,问道。
钱修缘上前一步,指着远方那半条围堰介绍着:“其实呢,这条围堰早就竣工了,只等水干了,就能进行拖吊天羽直升机作业了。”
李全不由好奇了:“那为什么我现在只看到半条围堰?”
“后来,因为咱们糖果盒要对付尸潮,兵力不足,不得已,我们只能彻底炸掉了围堰,把天羽埋进水里,免得被人发现,趁虚而入。”钱修缘满是可惜地说道,要知道,当初修那条围堰,着实让他掉了不少头发,没日没夜地想了很多办法,才大功告成。
这事儿李全倒是知道,对付尸潮时,他还在参谋部,护卫队兵力调动,他心里有数。当时,驻守在外的3个连队全部集结到糖果盒军事区,由后来组建的456连接手驻防任务。
三个新的驻防连队,完全可以兼顾到天羽工地。但是,陈信亲自指示,馒头基地的驻军由排级单位改为连级单位,那么,原本略有富裕的兵力,就开始捉衿见肘了,无奈之下,参谋部下令,放弃天羽工地的驻防任务。
“等尸潮战争过去,机要秘书处下达命令,重启天羽工地,我们就赶了过来,如果不下雪的话,那条围堰就该合龙了。可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感冒病毒都被冻死了,何况是水流本就不充沛的河段呢,因此,围堰工程就此停工!”钱修缘操作EP,放出该河段的工程图。
李全细看,不由吃惊,好家伙,难怪这条河只有齐腰深,原来,在河道前面拐角处,已经被分流了。
“由于河水被冰封,围堰已经变得无关轻重了!”钱修缘苦笑道,又把手指向了天羽附近干活的人群说道:“那些水下变异生物,早就跑到水深的地方,咱们的人,现在徒步就能从冰面上走到天羽身边!”
天羽吊装作业,难度并不在水上,而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水底变异生物。
这些怪物,体型有大有小,但却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很危险。对于早期围堰筑坝工程施工人员来说,那些个头微小,却数量繁多的变异生物,危险性更大,因为拿肉眼,你根本就瞧不见它们。
就拿磷光虾来说,大小和现世虾米无异。夜晚无光时,通体泛着点点幽兰的磷光,白天却是透明的,因此,被人命名为磷光虾。
这是一种很温顺的动物,但是,不要以为它们无害,因为它们吞噬了大量的核废料,才会变异成这副模样,当它们大量聚集时,辐射值堪比核弹爆炸中心。
大白天的,无论是施工人员,还是工程机器人,只要它们聚集在附近,只有死路一条。这也就是糖果盒有射电生命雷达这种神器,否则,谁也拿河中的这架天羽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
“现在的作业难度在哪里?”李全想起了延期的问题,问着钱修缘。
“天气!”钱修缘说道:“现在的环境温度已经达到零下四十多度了,河中的这些冰块堪比精钢,大雪封路,咱们的补给又跟不上,一些高耗能的融冰设备根本不敢用,只能靠人力慢慢将直升机周围的冰块敲碎。”
临时营地倒是储备了一批核融电池和燃料能源棒,但是,这些能源必须首先保证军事防务,其次还要供应几百号人的日常生活,如吃饭,取暖。这些能源消耗倒也不大,关键是这雪下的没个尽头,下一批补给说不准什么时候到,为了以防万一,只能采用最蠢的办法了。
MLGBD,李全暗暗地骂了句,今儿已经小年了,眼瞅着,最后一丝回家过年的希望也要破灭,他不禁有些沮丧。
“行了,你去忙吧!”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李全打发钱修缘离去。
糖果盒各司其职,他只负责防务,工程的事情全由科技大楼的专家们说了算。钱修缘之所以巴巴地赶来,主要还是李全的身份不一般,这货可是打过陈信脸的英雄,不仅没有一命呜呼,反而混的如鱼得水,再笨的人,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连长,咱们上车暖和一下吧?”一直跟在李全身后的勤务兵凑了过来,小声说道。
李全转身瞪了勤务兵一眼,说道:“兄弟们都还在露天地里卖冻,咱们躲车里取暖,像话么?”
勤务兵没敢犟嘴,悻悻地吐了吐舌头。李全又看了眼工地上忙活的人群,对勤务兵吩咐着:“让天网注意收集预备役人员的数据,这些都是他们能不能正式加入护卫队的考核数据!”
因为是在野外,并且施工环境非常恶劣,参谋部在这边配置了三辆复合雷达车,外加一连本来的一辆指挥车,一辆复合雷达车,以及临时营地那边的雷达站和指挥中心,组成了一片战时天网系统。
这个天网系统,不仅可以抵御外敌和那些水底变异生物,还可以搜集在此工作的糖果盒员工的工作信息,以便计算他们的薪资。李全之所以要强调一声,主要还是这些数据,在护卫队这边的计算方式有所不同。优秀员工和优秀士兵,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顶着刺骨的寒风,李全带着勤务兵,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外围的防御阵地走去。
“对了,蔡志诚那个狼不吃的货还老实吗?”李全突然开口问道。
勤务兵一听,咧嘴还未笑出声,一股寒风就灌进嘴里,那滋味真是酸爽到了极点,苦脸回答着:“咱们出来时,我去看了,蔡排长还在抄条例!”
李全冷冷地笑着,回头朝临时营地看了一眼,心道,你特么不让我安生过年,那咱俩谁都别想过好这个年!
“阿嚏!”坐在温暖营房里的蔡志诚猛然打了个喷嚏,吐沫鼻涕喷了唐松一脸,可把唐松给恶心坏了。
“谁他娘的又在骂我?”蔡志诚眨巴着豆豆眼,放下了写字的笔,伸手挠了挠胸毛。
唐松出去洗了把脸,一回来,就见蔡大爷又开始开小差,不禁苦了脸,哀求着:“排长,您可赶紧抄吧,连长说了,中午没抄完两遍,咱俩又没饭吃了!”
哎,蔡志诚罕见地叹着气,好不惆怅。这货拿刀拿枪没问题,一拿笔,那就如举千斤,半天写不了几个字,就这,还丑得一逼。
唐松发现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家里几个女人好容易被他打发掉了,刚刚清净没几天,直属上司又开始不着调了。这本不管他的事情,可倒霉催的,三排三个班长,另外两个货跟蔡志诚一样一样的,混蛋加八级。
于是,监督蔡排长这一光荣而又伟大的任务,只能落在他头上了。来到这破营地一个星期,他和蔡志诚两人一共就吃了七顿饭,一天一顿,这腰都饿细了两圈。
“我说排长,你就不能学学连长,好好过日子?”唐松陪了蔡志诚几天,再好的耐心,也被这浑人给磨光了,忍不住当面抱怨着。
其实吧,整个一连,就没人不骂蔡志诚的,废话不是,如果在糖果盒,现在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谁他娘的犯贱,才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罪受?
“嗯啦!”蔡志诚居然老实地点了点头,这态度让唐松有点受宠若惊,难道这货终于开窍了?一想到这,唐松差点没蹦起来欢呼几声,这招罪的日子总算尼玛熬穿头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啊!”蔡志诚感激地拍了拍唐松的肩膀,大饼脸上满是顿悟后的喜悦:“我特么要是连长,李全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整我了,不就是失手打破了他的脑袋吗?这心眼小的,真尼玛连个女人都不如!”
唐松被这话雷得,差点一头从凳子上栽地上,你特么什么脑回路啊,哪儿哪儿都不挨着。
蔡志诚的顿悟还没结束,拍着大腿,继续叨逼叨着:“我还真尼玛看明白了,我要是连长,苗苗那个臭娘们儿敢跟我闹吗?”
唐松本想凑合着劝解两句,听到这话,当下就被噎得不行。
蔡志诚的骚话里,还真透着几分歪理。君不见陈信、王通之流,一个家里养了一窝女人,另外一个到处留情,也没哪个女人不开眼,跳出来骂娘,反而一个个小心逢迎着。
为什么呢?简单,因为他们位高权重。
“咱们得赶紧往上爬!爬得越高越好,总有一天,娘们儿随便睡,小酒随便喝,麻将随便打!”蔡志诚猛然起身,兴奋得一蹦一蹦的,英雄气概没多少,神经气儿倒是溢满全身。
二逼青年欢乐多,精神病人精神好,唐松已经无力吐槽了,软软地趴在桌上,痛不欲生地想着,你高兴就好吧!
就在此时,通讯器响了,战备值班的士兵汇报着:“排长,雷达站传来消息,东北方向8公里处,有车队向我方驶来!”
蔡志诚嗷地一嗓子,唬了唐松一跳,就听这位猛士大喝一声:“来的好!”说着,蔡志诚就往屋外冲,刚出门,又一个激灵退了回来,冻得,室内温暖如春,这位可光着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