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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你真的打算重启这个项目?”
青藤生物的科研基地里,一群身穿白衣的研究人员早就在那列队恭候了,领头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教授,戴着一副圆片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饱满,不过额头光亮,发际线已经开始后移。
看到滕梅香等人走来,年轻教授急忙迎上去,神情谄媚。
至于和滕梅香并肩而行的吴望,则被他无视了。
“当然了,怎么,不行吗?”
滕梅香颔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张老师呢?怎么是你在这儿?你们这是在敷衍我吗?”
年轻教授先是点头,紧接着急忙摆手摇头。
“当然不是!前段时间不是核爆了嘛,整个越省现在都乱成了一锅粥,大小姐你也知道,张所长他老家在南边的钦城,靠海,听说那边是越省鳞癌爆发最集中的地方,张所长担心家里人,所以就......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瞒着,张所长是偷偷离开的,我们也不知情啊!”
滕梅香偏头看向吴望,满脸歉然。
这个张所长是冷冻舱项目的发起人和负责人,是青藤生物最权威的几位科研骨干之一,在这个领域钻研了许多年了,他也是当初吴望在女厕所,跟滕梅香指定要的一个人。
年轻教授低着头,他还以为滕梅香会直接娇声训斥,没想到她会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青年男子。
他这才愕然地打量起站在一旁左顾右盼的光头青年,他原先还以为这小子只是滕家大小姐的保镖,看样子身份不简单?
难道就是他要求重启冷冻舱项目的?
年轻教授知道,这个项目虽然听起来高大上,但是其实只是张所长为了养老,应付滕家,顺便骗骗国家的研发经费,搞出来的“四不像”项目。
以现今的技术,根本没办法完成活体冷冻,就算成功了,也不可能在不破坏机体组织的情况下完成解冻,当然,单精子冷冻、卵子冷冻和胚胎冷冻这类,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这位滕家大小姐给的指标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居然要让他们研发出能够长时间且无损地冰封人体的冷冻舱?!
科研可不是科幻小说!
他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发得什么疯,但是现在滕董事,也就是她父亲,跑到海东省去了,目前滕家是她哥哥说的算,可那位公子哥,又十分宠溺自己的妹妹......
年轻教授是真的不敢违逆这位大小姐,特别是越省这个状况,搞不好已经全国动乱了,自己只有留在滕家才能安稳,发挥最大价值,在这起码能够吃饱饭!
要不改造一个疗养用途的冷冻舱给她?
他们青藤生物倒是有这类产品,是奥运会运动员和一些健身爱好者很喜欢的设备,通过舱内的极致的低温让运动员的血管变得狭窄,血液流动变缓从而达到止痛疗养的作用,使用这种冷冻舱的时候,血管会膨胀到平常时的4倍大小,血液带着更多的氧气在身体内循环,受损或过度劳累的组织和关节都能得到治疗,同时,内啡肽在低温的情况下受到抑制,这对止痛疗伤的效果非常好!
反正看这位大小姐的做派,应该也只是一个玩票性质的举动,等她,或者她这个应该是富二代的光头朋友,新鲜劲儿过去,就会放弃的。
就在年轻教授心思百转的时候,吴望却忽然盯着他,轻笑发问。
“我记得,申城医科大的“试药生”,毕业的时候会有一个福利?也就是能够参与一个人体冷冻计划,这个总不会是假的吧?”
年轻教授一愣,没有即刻回答,看到滕梅香轻轻点头后,他才尴尬地咧嘴。
“这不过是一些忽悠人的把戏,当不得真的!那些试药生,和病魔抗争了这么多年,我们总得给人家一点希望不是?科学这种东西,在普通民众眼中,总是很高大上的,特别是这类被科幻小说和电影包装渲染过的,就更能博取信任了,你们也懂得,试药生越来越难招了,搞出这项“福利”吸引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这样啊......”
吴望笑着应和,紧眯的双眼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意。
他当然知道这个年轻教授说的不是假话,当初和吕强签那三份协议,也不过是一种仪式罢了。
为了庆祝他们从申城医科大这个“囚笼”逃离。
在外人眼中,这个虚设的“人体冷冻计划”也许没什么意义,但是在吴望他们这群试药生眼里,却是一种“荣誉”。
他们都很默契的,将这份协议,当成了这场生命赛跑的奖杯,一个或许永远无法实现的奖励?
这五年多时间里,吴望见过太多死在病床上的病友了,他们很多人都没有了对家人的牵挂,更多的,是一种求生固执,不愿放弃,不想跟命运妥协的犟脾气。
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死在了半路上。
吴望他们那个空荡荡的寝室,足以说明一切。
这一届,能够签订这项计划协议的,也就只有吴望和吕强而已,整整五年间,和吴望同期进入申城医科大的“试药生”,一千三百七十二人,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所以,吴望想要造冷冻舱续命苟活,并不是心血来潮,他已经幻想了很久很久了。
“末世逃生手札”只不过是将他的这种期望变为了现实。
那天通读这本预言小说的时候,当吴望看到,书里的主角滕梅香,成功地利用超级体细胞强悍的活性,利用那个试验阶段的冷冻舱冰封自己,吴望实在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和喜悦!
谁能够想得到,自己心心念念,明知道无法实现的一个期许,最后会成为现实,会在末世成功被制造出来!
谁能够想象得到,这个许诺给他们的“安慰奖”,会有可能变为真正的“冠军奖杯”!
那群死在半道的病友肯定想不到,设立这个项目的那个张所长肯定也想不到,滕家更加想象不到!
这将会是他吴望逃脱“囚笼”的第一把钥匙!他在这里挣扎了五年多,跑赢了一千多人,以后还会继续奔跑下去,不管前边有多少个囚笼和地狱,他坚信自己,都会成功逃生!
因为他知道,申城医科大附属医院只是第一个囚笼,不会是最后一个。
现在,他询问年轻教授这个早已知道问题的答案,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答复,也算是给那些病友一个交代,也让他明晰了,以后要以怎么一种姿态,对待滕家。
“你看,不是我不想尽力合作,我也没料到张所长这时候会不在,你还想继续造冷冻舱吗?张所长可是这个项目的带头人哦!”
滕梅香看到吴望沉默,她也不禁觉得尴尬,年轻教授说的话不假,但是实在是有点赤-裸裸了,这计划是父亲提出的,她当初也试过反对,不过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初中生,在滕家,压根就说不上话,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有些事情,看多了也会麻木和接受的,人性并没有人们幻想得这么伟大。
滕家提供医疗费,试药生贡献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你情我愿,何乐而不为呢?
她姓滕,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纯真女孩,不会为了一群病痨,而选择放弃自己的家人,私奔和叛离家族的千金大小姐?只有琼瑶电视剧才会有!
“当然要继续,张所长并不是重点。”
吴望越过年轻教授,看向他身后的那栋白漆大楼,门口的匾额上写着“申城医科大学生命科学研究所”。
“有这里的设备,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