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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的官道上,一行五六百人正在走着,风雪刚停,春寒料峭,虽然带着温度,却依旧刺骨的冷气不断地扑打着每一个人。正在这时,一匹马从东北方向飞驰而来,到了这五六百个穿着皮甲挂着刀枪的行军队伍面前,马背上的骑兵停住了脚步,冲领队之人抱拳道:“孙校尉,主公命你加速前进,明日此时,我军将要往北方派驻大军驻守,你们被军师安排在驻军名单之中了。”
这五六百人,只有十来个骑着马,簇拥着一辆大车,车里看起来是坐着人的,外面拉着厚厚的棉布,挡住了外头的寒冷。
那十来个骑着马的,隐隐把一个骑着最高大的骏马的人围在中间,显得十分忠心。
那人骑白马,挎宝剑,穿着校尉的铠甲,却没有长兵器,看上去并不是十分雄壮的样子。
他就是孙天鸣,华容道最后一波伏击了曹操,趁乱竟给他俘虏着带回了好几个偏将校尉,后面有顺路抢了不少的辎重,刘备大喜,升他为校尉,后来又经过了几次战斗,孙天鸣所部出过不少的力气,这一次从小城调进荆州听用。
孙天鸣听到这个命令,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一边催动着部下快走,一边好奇地问道:“不知北方又怎么了?是曹操打算再次南征,还是孙权派周瑜又要图我城池?不是说孙权正和曹操在合肥相持不下么。”
这一次调孙天鸣回荆州,明显是刘备看出了他的才能,最起码要升他当个偏将了。哨骑最是耳目灵通,对此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尽管孙天鸣如今只是个杂牌的校尉,甚为刘备亲军的哨骑也不敢拿大,笑道:“原来孙校尉还不知道啊,孙权自然是有心要攻打我荆州的,但他必须先解决合肥的曹军才行。只不过,曹军的确厉害,就在前天,合肥守将张辽,在合肥南郊破了孙权,孙吴军队退回江东去了。”
合肥?
孙天鸣心里一动,想起那个老冤家来。
甚为校尉,孙天鸣自然有资格知道一些战况,孙权和曹操在合肥对持,刘备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后来曹操率大军退回许都,留下张辽等四员大将镇守合肥,这四员大将当然是刘备关注的对象。
隐隐居于合肥四大将领第二位的林克,当然也就必不可免地成为各方情报的搜集对象了。
官拜四品,爵封亭侯,当孙天鸣听说林克的近况之后,差点没把他羡慕死,只不过,他打定主意要靠着自己熟悉刘备势力的优势往上混,自然也就不可能去投曹操,这羡慕归羡慕,却没有动摇他的决心。
以为孙天鸣要听确切的详情,那哨骑接着道:“上一次大雪之中,合肥副将林克率三千精锐突袭孙权大营,焚烧夺取辎重无数,孙权自然要派人去追杀,没想到那合肥四大守将个个了得,张辽与乐进李典竟敢趁着孙权阵脚移动,各率一支人马杀出城来,彻底破了孙吴图谋合肥的意图。”
孙天鸣当然也听得出,这林克又立了一次大功,而且还是头功。
那哨骑又道:“主公与军师原本最是注重张辽那三人,这一次林克突袭孙权大营,军师说这人不但艺高人胆大,而且广有谋略,是个不亚于张辽的将才,又特命人手,四下搜寻他的资料呢。”
孙天鸣脸红的厉害,他不能不想起华容道上那蛮横的林克,不能不想起自己狼狈而逃的耻辱。
“这么说来,孙权对合肥的围困,就此打破了?”生怕哨骑继续说下去,孙天鸣急忙换了个话题。
哨骑笑道:“自然是打破了的,孙吴军退后,刚一开春,曹操就召合肥四大将领回许都,只怕又要升官升爵了。如今的合肥守将,是个没什么名号的人,只不过手下的人多了数倍,只要他坚守不出,只怕谁也奈何不得合肥了。”
孙天鸣暗暗想道:“如此也好,孙权暂且无力侵犯荆州,而主公接下来就要图谋刘璋张鲁了,这一次,泼天的功劳我可不能让它从手心里溜走。”
且不说孙天鸣,石头这些原青山寨里的老人,华容道上又从武力值高的差点让他们没认出来的林克手中逃脱,此时听到林克在曹操手下封侯拜将的消息,面面相觑之下,心里都起了各自的心思。
像石头这样的在山寨就跟林克很亲近的人,对比了孙天鸣在山寨里说过的那番话和山寨中老兄弟们如今的处境之后,心里不无对孙天鸣的埋怨,自然,对林克的怨恨,那还是有的。
而大车之中的杨梨花,此刻也心思复杂的很,她怎么也没想到,相处了那么多年的二当家,武力值骤然暴增数十倍那还罢了,怎么那么一个粗莽的人,如今竟成了连刘备这样的主公都称赞不已的大将了?
此刻想起曾经在青山寨里的亲密无间,再想想石头他们说过,林克似乎非杀他们不可的暴戾和绝决,杨梨花不知道自己应该想点什么好。
两军对垒,一旦真的和山寨里的老兄弟们相逢了,林克决计不会心慈手软,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跟了孙天鸣的这群人,可杨梨花深深明白,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真的就没有活路了。
对了,还有不愿跟着孙天鸣的那帮老兄弟,前些日子自己回山寨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没了踪影了,是跟着林克去北方了吗?
一时间,杨梨花心乱如麻,她隐约觉着,似乎山寨里兄弟们分裂成两拨,那一拨对自己这一拨已经恨的咬牙切齿,这是跟自己有一些关系的。
下山之后,杨梨花第一次有了些微的后悔之意,如今虽好,可毕竟当初的老兄弟反目成仇,当她偶尔想起老寨主临死的时候交代她要团结老兄弟们的事情,就心里有些发毛。
该不会是自己违背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所以他才派林克来报应了吧?
孙天鸣忽然觉着气氛有些怪异,转眼一看,心里顿时明白了。
到底人家是相处了几十年的老兄弟了,而自己只凭着杨梨花出面才能压住这些山贼,看来,要想彻底降服这些人,还需要很长时间啊。
只不过,孙天鸣心里也没底,恨他如杀父仇人般的林克,会给他完全收服这些山贼的时间吗?
想起刘备和曹操两股势力在汉中的交战,孙天鸣犹豫了。
那一场大战,只怕林克必然会到场,以他据说可以媲美当世绝顶猛将的武力,到时候万一要是追着非杀自己不可,那时候,自己还能跑得了吗?
孙天鸣也心乱了,是因为恐惧。
此刻的林克,心里却很高兴。
铜雀台上,身穿绿袍的曹操让人在百步开外的柳树上挂了一领大红蜀锦战袍,让穿红袍的宗室子弟如曹休等人,和穿绿袍的外姓将领如徐晃许褚文聘张郃凭箭术去争夺。
宗室子弟的曹氏和夏侯一门,在总体上论武艺是比不过拥有五子良将这些狠人的外姓将领的,这不,曹休刚拿到锦袍,徐晃上去就是一斧头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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