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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欧洲发生了战事。有人担心战场国的经济萧条会影响我国经济。是的,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是,因为害怕风浪,渔船就不出海了吗?因为畏惧狂风,猎鹰就不展翅了吗?显然不能。如今的华夏,已经拥有大国的担当,我们足以消化外汇贬值的损失,更有帮助受害国止损的能力。世界经济是母亲,我们不过是它体内的胎儿。因为害怕母亲血液里的细菌而剪短脐带,未免过于胆小,也过于短视了。不客气地说,目前财政部推行的‘经济长城’政策,就是一种饮鸩止渴、竭泽而渔的短视行为,因为它,正好剪断了世界经济和我国金融之间的宝贵脐带。”康维诚恳和蔼地柔声念完一段,推心置腹地抬头看大家,扫视全场时,碰撞到的全是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欣慰微笑。这一段话,已经指名道姓地点出了本次会议的主题,所以掌声没有再起。会场安静无比,人们思索互望,只用眼神交流。
康维翻了一页讲稿,忧心忡忡地继续念:“根据评估,正在横穿英吉利海峡的法国主力舰队具备与深海流窜军团正面决战的实力。只要捷报传来,法国的乱象就会趋于平息,经济也会回调。但是,当一切风平浪静后,谁赢得千载美誉?谁落下万世骂名?赢得美誉的,将是正面参战的英法,将是慷慨援助的美日,甚至是踊跃捐款的菲律宾和东欧各国。而落下万世骂名,被整个联合国唾弃不齿的,一定是畏首畏尾的国家,一定是落荒而逃的国家,一定是闭门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国家。这个被唾弃的国家,将失去本世纪辛苦建立的影响力,断送全部软实力,从此在国际上毫无公信力,沦为一个败絮其中、空有其表的人口大国。这个国家究竟是哪一个,应该不用我指明了吧?在这个关头,与欧洲同舟共济,我们将牺牲金钱;在这个关头,若建立经济长城,我们会失去一切,不仅会失去改革开放以来赢取的一切,也会失去百年崛起以后来之不易的尊严。”
会议厅终于按捺不住地喧闹起来,像初沸的滚水,开始发出嗡嗡的窃窃私语声。
忽然,东北农产品协会主席亮了盘问灯。稍等两秒,他的麦克风被授权,雄浑稳重的男音滚过会议厅的天花板:“康教授,你是搞金融的,你并不能断言,法国舰队穿越海峡之后传来的是捷报。”
“自从深海军团出现以来,全球海军就开始进行建设性的强化和整合。对人类海军而言,侵入挪威海的深海流窜军团只是癣疥之疾。”康维放下讲稿,和蔼地眺望长桌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东北汉子,亲切地回答:“近两年来,人类海军全面压制深海军团,正在不断讨伐海域、拓展海疆。这是有目共睹的。不难看出,收拾掉欧洲的那股流窜舰队,只是时间问题。”
东北农产品协会主席不说话了,他灭了灯。
秘书长适时引导会议走向:“您的观点颇有见地。您向相关部门做出过建议吗?”
康维无声叹气,谦恭地压住音量,认真回答:“事实上,我拿着经研院学生的千人请愿书做敲门砖,直接闯入财政部,面见过‘经济长城’的构思者,巍东娴副部长。我们长谈过。”
秘书长蹙眉看了一眼手表,勾指头叫助理过来问了两句,然后面色不悦地继续发言:“魏部长碰巧缺席,也许迟些才能赶到了。在此之前,您能谈谈当时魏部长的官方态度吗?”
康维诚恳地说:“我向部长痛陈利弊。可以看出来,魏部长也在考量,当时她有犹豫,神色忧愁,我觉得她也是有一点后悔的。经济长城是一项激进的政策,很符合魏部长的新锐作风。但是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她会不断修改矫正这项政策的,她会更加成熟,少一些偏激,多一些持重,毕竟民生大计不是电脑游戏,是不可以大起大落地操作的。”
“所以说,当时的魏部长基本同意了你的观点。”秘书长若有所思地点头。
“可以这么说。”康维肃穆点头。
忽然提问灯亮,京津商会会长急促嚷道:“魏东娴副部长也受邀出席本次峰会了。她大概还没下飞机?等她抵达会场,就可以当面讨论清楚了啊!”
突然,“砰”的一声,会议室的花梨木大门被冒失地撞开,穿着漆黑西装的后勤助理一头闯进会议室里,惶恐对视秘书长愤怒的双眼,牙齿咯咯乱战,面色雪白地哆嗦道:“最……最新消息,今晨起飞的南航NH642小型客机在一万米高度解体坠毁,76名乘客无一生还,黑匣子尚未搜索到!”
他胆战心惊地说完,额上的冷汗已经滚到下巴上,滴落坠下。
“咣啷”一声,秘书长勃然变色站起来,木椅子摔出一米外,浓眉蹙紧,看仇人似的指着后勤助理,破口大骂:“侬脑子瓦特了吧?我是让你去问魏部长还要多久才到!”
康维难以置信地仰望怒斥部下的秘书长,疑惑他的迟钝。但是紧接着,康维看到秘书长垂在袖子里的五指在震颤哆嗦,他还看见,这个虚胖得重心偏低的官员居然站不稳,像醉酒似的摇晃了下,才拿手撑住桌面。
康维这才明白,秘书长在第一时间就猜到了真相,只不过不愿尊重现实,在徒劳地自欺欺人罢了。
果然,后勤助理张着嘴巴恐惧了一阵,才害怕地颤颤道:“魏部长……魏部长搭乘的就是南航NH642客机……”
秘书长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给人感觉像整个人掉了下去,突然从会议桌前消失不见了。顿时慌得助理去扶,折腾一会才把胖乎乎的秘书长弄到椅子里。会场开了中央空调,秘书长依旧气喘吁吁,一头油汗,弯腰坐在椅子里喘息,抓住头发不知所措。
堂堂国家财政部副部长,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魏部长在这致命关头,缺席了紧要会议的原因吗?
“我的天。”秘书长烦躁地抓头发时,听见不远处的康维在六神无主地喃喃:“天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