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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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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流通的一般等价物——也就是货币——被人们称为航海币。其单位从高到低依次是日、月、星。换算的汇率是:1日=100月=10000星。
  10日也就是十万星。
  当云中君听到这个数字时,即便他比较有涵养,被人们称为“风度翩翩的绅士”,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一年的薪资也就才一日而已,对方一开口,就要他十年的薪资,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他说:“普崆兄,我们只是过个路而已,十日航海币,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普崆缓缓摇了摇头,“不多不多,没有十日航海币,怎么能打动我们总部的人。相信你也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本身并不缺钱,所以胃口极大。可能你这十日航海币,也只够打动他们一下而已,若是少了,他们就根本不会在意了。”
  云中君道:“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其中具体怎么回事,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再说了,我相信十日航海币,对你的上级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十日航海币,明显太多了。”
  他的意思是:我知道这笔钱根本不是给你上级的,而是给你普崆的;与其说你上级的胃口很大,倒不如说你普崆的胃口太大。
  “唔……那要不这样,”普崆沉吟了一下道:“我们晴空岛和你们树岛也不是敌对关系,所以我呢,帮你们说说好话,给你们打个折扣,算是卖你们一个人情,怎么样?”
  “多少折扣?”
  普崆伸出右掌,张开五个手指道:“五折。”
  云中君微黑的脸色并没有什么转变,“还是太多了!”
  普崆的脸色也黑了下来,“你云中君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云中君看着他,皱了下眉头。要不是平时对自己的涵养要求比较高,养成现在不怎么容易发怒的习惯,他早就爆发了——你普崆敲诈勒索别人,一开口就要别人十年五年的年薪,你还有理了?
  “你我都非常清楚,越界意味着什么。”普崆见他皱眉,郑重其事地补充道:“我们各大势力的约定虽然没有形成书面文字,但也是通过了各大势力的领头人一致的首肯的。其中一部分的内容已经明确表示,如果有人违背约定擅自闯入他人的领域,该领域的人可以不问缘由,直接抹杀。”他用一双严肃的目光看着云中君说:“相比起你们的性命,五日航海币还算高吗,十日航海币又还算高吗?而且我念在你我两家没有敌对情况、还算和睦的份上,已经给了你一个的机会,给了你一个半折的折扣。而你却依然不满足,还是嫌费用太高了,你这样,还不算不讲道理么?”
  云中君自然清楚他说的没有大错。但他觉得,用五日航海币买一次过路的机会,这费用明显高得有些离谱了,对方无遗是在借所谓的约定在有恃无恐地敲诈勒索他们。
  这时他身后一个同事,也是他的副手,见到这种情况,忍不住站出来怒道:“你是想要跟我们开战么?”
  云中君连忙抬手制止了他。
  普崆用淡然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云中君对普崆说:“我的手下一时情绪激动,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但对于过路费的问题,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再商讨一下,尽量避免你我两家产生不必要的冲突。你觉得呢?”
  普崆说:“你说得没有错,所以我才给了你们一个交过路费的选择。若是其他人,是不存在这项选择的。”
  “普崆兄,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我们只剩下一个和你们发生冲突的选择。你们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是没有什么优势的。甚至可以说,你们是处于劣势。毕竟我们在人数上要略胜一筹。”
  其实普崆现在身边也就才两三个人而已,其他的人暂时都正在分开寻找彼岸花。他遇到这些树族人纯属偶然,根本来不及召集同事;而且,其实他本来也没有开战的想法,那一套说辞说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一下对方而已。
  “人数多又有什么用?”他冷漠地回应,“对我来说,都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你说谁是土鸡瓦狗!”站在云中君身后的人纷纷怒喝,对他怒目而视。
  云中君抬手制止道:“你们先别躁动。”然后继续道:“普崆兄的勇猛,我是早有耳闻的。或许我们这些人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直视普崆的眼睛,“如果你我两边真的打起来了,我相信普崆兄你也讨不到多少好处。就算你把我们都制服了,你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唔……”普崆抱着手臂点了点头,“你说得没有错,如果我们双方打起来了,对我们两边来说,都确实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而且我也不好向上面的人交代。”他抬起目光看向他,“那你说,你们应该给多少过路费,才比较合适?”
  “50月。”
  这下轮到普崆不高兴了,“你这是诚心商讨费用的态度么?”
  “50月是我半年的薪资,这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云中君用一种诚恳的目光看着他道:“而且这次我们只是借个路而已,就当我们树族人欠你晴空岛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所需,我们定当报答。”
  “我普崆在你眼里是一般人么?”普崆冷冷地看着他,“而人情什么的,都是虚的,我从来不相信这些。你我两家虽然没有产生太大的间隙和矛盾,但也算不上和睦,所以报答什么的,我并不看好。我们还是保持干干净净的关系比较好,所以这次的交易,我们也干脆利落一点,别留下一些拖泥带水的东西。”
  云中君并无不快,他说:“普崆兄爽快明利,我十分佩服。那普崆兄说,最少要多少?”
  “最少五日。”
  看到云中君正要说话,他又接着说:“这是本来我心里的预估值,但现在嘛,我可以再给你打半折,2日50月,不能再少了!”
  云中君沉默了一会儿说:“1日。”
  “2日,”普崆沉着嗓音道:“不然就直接开战。”
  “……好吧,”云中君终于妥协,“2日就2日吧,但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就只有1日,所以,剩下的1日能不能先欠着,等我们到外面的岛屿就还你?”
  “……”普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十分不痛快的声音,道:“你身后的那些人呢?让他们凑1日!”
  云中君身后的那些人正对着普崆怒目而视,听到这样一句,更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云中君脸上露出难色。不是说他在他身后的人中没有足够的威望,无法让他们掏出腰包;而是他从来就没有向他的属下开口要过钱,他觉得他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以前、现在、乃至以后,都不会。他说:“难道普崆兄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我说了到了外面会还你,就一定会还你,绝对不会食言!”
  普崆看他这架势,是不可能向他身后的那些人要钱了,被他搞得心里有些不耐烦,于是挥了下手道:“行行行吧,欠着就欠着吧!”
  云中君见他不耐烦的举动,仍旧不失礼貌地道了一声谢,然后从身上掏出了一张一日面额的纸币,递给了他。
  这个世界的货币,日、月、星三种额度,都有相应的纸币和金属货币。
  纸币由各大势力自己发行,纸币的材质、大小、厚度,和上面的图案、纹路、水印都是他们自己策划和制定的,比较特殊和繁杂。水印是各大势力自己带有徽章的公章,其他的元素也是特定的,带有一定的密码特性,只有他们自己岛内的密码机才能做出这些效果。其他人很难仿制和伪造。所以不用过于担心会有假钞和伪钞。而且,如果真的出现了假钞和伪钞,被伪造的势力是要承担等值的代价的。所以,这些纸币的发行商,必然会绞尽脑汁防止这类事情的发生,尽其全力使自己的纸币独一无二,不可模仿。
  然而,其实纸币并不是真正的货币。它只是货币的替代物,为的是便于携带和流通。说实话,这颇有点儿支票的意思。
  因为纸币的这些总总特性,它并不能得到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认可。一般认可它的,是各大势力的内部成员或者与他们有着密切联系的人。所以它的流通率并不是全世界性的。
  而能够得到全世界认可,并在全世界流通的货币,只有那种特殊的金属材质的货币。
  这种特殊的金属材质,叫做母金,由一种叫做母金矿的矿石冶炼而来。
  云中君终于和普崆把借道的事情谈妥,打算带着他的人离开,前往悬空岛区域的方向。
  离开之前他忍不住问普崆:“你们不去吗?”
  普崆摇了摇头:“彼岸花对我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所以我们就不去了!”
  云中君问:“既然不重要,晴空岛怎么会派你来?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普崆耸了耸肩,“我最近比较清闲,所以我是自愿来的。”
  “普崆兄性情通达随和,我十分佩服,若是你不介意的话,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云中君你抬举我了,我这人说得好听点就是随和,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身臭毛病,所以你也没有和我结交的必要。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还是赶紧赶路吧!”普崆语气十分平和,将这番话说出来,没有什么烟火气。。
  云中君不以为意,拱了拱手,平和地微笑道:“那,告辞。”
  普崆回礼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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