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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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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一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即使成佛做祖,封神称帝,或是堕落为魔,虚空成圣,得天地之大造化,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摧残。
  无论你曾是多么璀璨的星辰,时间的长河终将会淹没你,将你碾碎为一颗普通的沙土。
  然而,在这片大地上,永生的传说却从未停止过。
  ……
  无尽的大海,从未有人能窥得全貌。不知有横有多广,竖有多深。即使是无敌的古之大帝,在这里,也有难以逾越的禁区。
  所以从古到今,人们都对无尽而又神秘的大海充满了敬畏。
  浩瀚无垠的大海,波涛汹涌起伏,翻涌的狂潮不知吞没了多少来往的船只。壮阔而雄浑的大海,磅礴又巍然的气势,所有的一切在它面前,都显得是那样渺小。
  视线渐远,不知何时,大海上无声无息地飘起了淡淡的雾霭。慢慢深入,雾霭也变得浓郁起来,笼罩在这片海域之上。不知有多少年了,从未有人见其消散过。
  便是再大的狂风,也未能将其吹散。
  在这片海域,太阳是显得那样的庞大。璀璨的阳光即使是浓浓的雾霭也无法阻挡。
  阳光下的海面略过一道道巨大的黑影,不时地划破海面,露出绵延犹如山岭的脊背——那是一只只上古猛兽,也不知道是活了多久,才会有如此庞大的身躯。
  “啾!”
  骤然间,一声长鸣划破天际,欲冲九天。一双翅膀宛如遮天大手,掩盖住了天空,黑暗笼罩了整片海洋——那是一只大鹏鸟,星睛豹眼,一双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无边金芒。
  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
  金翅大鹏!
  传说中以蛟龙为食,展翅间抟风运海,振北图南,可翱翔万里的存在!
  乘风而至,大鹏鸟锐利的眼神掠过大海,死死地盯住海面下一条黑色的身影。猛然间一个俯冲展翅而下,只见一道金色闪电划过大海。
  宛若蜻蜓点水,利爪在海面微微一探,便折翼而返。
  再次出现在天空时,两只苍劲有力的大爪上,已经出现了一条似龙似蛇的生物。
  头生鹿角,复有四爪,看上去与龙已无两样。只要渡过天劫,长出逆鳞,便能化而为龙,成为这个世界无敌的霸主。
  蛟龙在大鹏鸟的爪下不断的扭动身躯,四只脚爪不断的挥舞之下,尽显神通。霎时间,大海掀起了无边巨浪,狂风起,暴雨至,雷云呼啸,狂猛的闪电划破天际,宛若天灾降临,又仿佛是深海龙王发怒。这种力量放在世俗,足以轻易的毁掉一个国家!
  然而尽管蛟龙尽显神通,却始终挣不脱大鹏的掌控,暴雨雷电击打在大鹏鸟的翎羽上,却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一枚枚龙鳞在与鹏爪的摩擦下被剥掉,落入大海。
  每一枚放在世俗都是要被哄抢的存在,只需要稍加打磨便可以成为一件神兵利器,然而在这里却是像是没人要的废品。
  又是一声长鸣,大鹏张开尖锐的喙,一个长吸,便把那不知道比它的鸟喙大多少倍的蛟龙吞入腹中。
  瞬息间大海平息,狂风停止,天空也回复晴朗。而那只鹏鸟也心满意足的叫了一声,挥动那巨大的双翼,瞬间消失在了大海上。
  这样的场景放在外界绝对会引起巨大的震动,然而在这里却无人知晓,海浪流转,默默的抚平了一切痕迹。
  这是一片凶海,也是一片宝地。传说蓬莱仙境便存在于这片海洋,曾经无数的武者前赴后继的扑向这片海洋,希望能找到这个传说中仙人居住的岛屿。
  “就算只是得到岛上的一株草,也能让你多活个百十来年的。”这是关于这个岛的传闻,也是让无数武者飞蛾扑火的原因。
  无数人葬身于这片海域,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过。浓浓的雾霭仿若一张嗜人的大口,吞噬着一切,也让这里更添几分神秘。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片海域被人们所忌惮。成为这世上无人问津却传说不断的禁地之一。
  而蓬莱的传说也愈加显得虚无缥缈,甚至连它的存在都被许多人质疑与否定。更多的人们愿意相信,那是海魔的领土,或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亦或者那是世界的边界,里面是无尽的空间裂缝……
  然而就是这样一片神秘危险的海域,一只漆黑的小船正慢悠悠的从远方的海面游来。无帆无桨,小到仿佛一阵海浪便能将至打翻。
  然而就是这么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却始终如一的在前进。
  浓浓的雾霭阻挡不了小船的航向,深海的禁忌巨兽也像老鼠见了猫一般,一只只望风而逃潜入深海。直到小船游的老远,才慢慢浮上浅海继续活动。
  便是那被蛟龙垂死挣扎召唤而来的风雨雷电,也没有对船只造成一点影响。
  细看之下,船上正横卧着一个麻衣少年,一双腿伸出船檐,脚丫子一摆一摆的拨愣着海水,激起阵阵浪花。
  头下枕着一本泛青色的古籍,耷拉着眼皮,一双黑白两色的奇异眼瞳无神的望着海面,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口中不时呢喃出声。
  “我想吃肉……我要肉……”
  船里的自然是成功上船的墨尘,本以为作为仙岛的试炼,上船怎么着也要费上一番力气,没想到船上的升腾的阵法击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痒,随手一个拍击便击碎了。
  这还让墨尘兴奋了好几天,越发觉的自己天资非凡,了不得了。
  不过上了船之后,没抵达目的地,想下来却是不可能了。
  先不说船上再次激活的阵法,便是墨尘全力攻击一整天,也没见它颤动两下。便是这没边没际的大海,也不是墨尘能随意挑战的。
  虽然小船不时提供的能量,保持了墨尘的充沛体力,不会饥饿。但,满足了墨尘的肠胃,却满足不了他的味蕾。
  船上的生活一天还没过满,便哭着喊着要吃肉,一连好几天不曾停歇。就连变为书本的书灵也不耐烦的开启了冬眠模式,切断了与外界的交流。
  这可苦了墨尘了,本就枯燥无味的船旅生活,更加难以忍受了。
  无边的大海时常寂静的让人发慌,呆在这么个小船里动也不能动,再加上书灵被他吵自闭了,一天,两天,三天……墨尘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我好饿,我要吃肉!”
  “诶!那条蛟龙看起来好好吃啊!那大鸟吃起来跟嗦面条一样,不知道口感怎样。”
  “要是我,我就吃那个大鸟,串起来,架起火,撒点孜然辣椒粉……啧啧啧,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就是不知道那鸟下没下蛋,要是下了,煮上一碗香喷喷的蛋羹……真是太幸福了!”
  “说的也是,那么大的鸟,下的蛋一定也不小吧?吃到饱!对,有机会一定吃到饱!”
  “最好多生几个,到时候你一个。”
  “我一个。”
  “你再一个。”
  “我又一个!”
  ……
  海上的漂流将近二十天了,墨尘从一开始的大吵大闹,到精神分裂,最后到现在的绝望呻吟。
  不知多少次,墨尘想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却撞的头晕眼花,也跳不下去。
  想着咬舌自尽,却精神疲惫,虚弱不堪,再加上舌头实在是坚韧,只能在嘴巴里嚼了一嚼。
  好不容易嚼出血了,还没来得及尝尝血的味道,就飞速愈合了,最后无奈选择放弃。
  最后墨尘想到绝食……万恶的蓬莱啊!老子想吃肉!
  ……
  又前行了不知有多远,浓雾渐渐淡了。
  终于,在墨尘快要煎熬不下去的时候,视线的尽头浮现出一座岛屿。
  岛屿上空仙霞弥漫,灵气升腾,祥云密布,氤氲万里。
  墨尘的眼睛渐渐湿润了,重新泛起了希望的光芒。
  “书灵,给老子醒醒!到地方了!”
  ……
  小船靠岸以后,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激活的阵法渐渐收拢,消失不见。
  而小船也静静地停在哪里,仿佛恒古便如此,任墨尘使出多大的力气也不能将之移动分毫。
  墨尘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将依旧没用动静的书灵一脚踢飞了出去。微微伸展身躯,向着岛屿四周观望而去。
  入眼之处,只见岛上树木茂盛,最细小的一颗也有三四人合抱之粗,奇花异草满地开,珍奇异兽遍地走。
  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仿佛要被浓郁的仙气所包裹,消除了所有疲惫,瞬间神清气爽。闭上眼睛张开手臂,仿佛翱翔在云彩之中。
  好一个神国仙乡!好一片仙土天阁!
  “怕是只在这里吸上几口仙气,便能百病不生,延年益寿吧?也不知道有没有长翅膀的小仙女来接引试炼者……实在没有翅膀,长羽毛也行啊。”墨尘陶醉着做着深呼吸,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却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的脸,一眨一眨的,充满了好奇。
  这样近的距离,那长长的睫毛仿佛一个扑闪便能刮到自己。
  墨尘浑身惊出了一个激灵,双腿不受控制的微微一蹬,倒退了几步,拱起腰背,双手伏地,做出一副防御的模样。凄厉大叫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能避过自己的感知,悄无声息地靠得这么近,定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墨尘稳住身子,定睛一瞧。
  眼前之人娇小玲珑,乌黑的刘海披在额头上,挽着一头双丫髻显得一张肉嘟嘟的白嫩小脸分外可爱。。
  嘟着一张小嘴,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墨尘。
  分明是一只只有五六岁的小萝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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