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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叛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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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云龙占据了十余县之地,手中的兵力连同预备役、治安兵算起来也仅有一万五千之数,此次清河战役,高云龙总共投入了一万兵力,所占之地的防务顿时空虚了许多,除了一些治安兵在维持秩序之外,基本上所有能调动的兵力,高云龙都已经调集完了,剩余不多的预备役兵基本上分布在河间一线——安平、饶阳、乐寿这三个前沿的兵力仅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两千余人马,由林德凯统领,再来就是三县各有一、二百的治安兵。
  林德凯为人正直、忠心但却缺乏变通,沉稳有余,进取不足,高云龙用他来防守也算是用其所长,身为前大隋军官的林德凯本就颇识练兵之道,再加上跟高云龙学了不少新的练兵法门,这三县的预备役兵也算练得不错,战斗力虽还达不到高云龙正规军的程度,但已经不在一般隋军之下。
  这一日,训练了一整天的林德凯刚回到家中,一位不速之客却找上门来了,来人青衣小帽,相貌平平,言语不多,仅仅只是出示了令牌——内务部令牌,和一封密信,言明数日后会再来拜访便匆匆告辞。林德凯送走了内务部的密探,回身走进了书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论语》,对照着密信开始解读,脸上逐渐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安平县一间密室中,城令刘远、安平五大世家的家主正在聆听一位神秘人的慷慨陈词:“……,诸位,高贼窃据我大隋郡县以来,横征暴敛,惹得天怒人怨,各位也都深受其苦,而今高贼自寻死路,悍然出兵攻打清河,却不知清河通守杨善会乃是一代天才,此次高贼必败无疑,现今安平守备空虚,正是我等起兵反正的大好时机,……”
  自从高云龙进行政体改革之后,城令的权力被大幅度削弱,原本归城令所有的司法、兵权都被分了出去,这一举措令投降高云龙的原安平城令刘远大为不满。而高云龙对待那些大世家也从无好脸色,除了不断征收军粮之外,还颁布了限田令,规定世家所能拥有的良田量,多出来的部分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征高额的赋税,这赋税之高,使得多出来的良田根本无利可图;二是由官方按平价收购,当然高云龙手中没钱,这所谓的收购都是先打白条,至于何时能领到钱,那就只有天才晓得了。
  高云龙在实施限田令的同时将商业税收调到了很低的水平,其用意在于鼓励那些大世家将对兼并田产的兴趣转移到商业流通领域上去,只可惜这些大世家在享受商业税优惠的同时并不打算放弃对土地的爱好,毕竟在这些大世家看来土地才是世家生存的根本所在,高云龙的政策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大世家的联合抵制,只是高云龙手中有兵,有内务部的密探,这些大世家的胳膊根本扭不过高云龙的大腿,如此一来,这些世家自然感到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反抗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河间郡守王琮素以忠义自居,对大隋王朝忠心耿耿,自从败于高云龙之手后,一直耿耿于怀,但自知实力不如高云龙,无法正面对敌,苦闷之余,常常感叹自己身边无人才,为自己不能平息贼寇而哀伤不已。数月前,有一书生自称梁赞,手持太原唐公李渊的手书来投,此人能言善辩,口生莲花,自称能有办法对付高云龙,王琮一来却不过唐公的面子,二来,也实在是找不出对付高云龙的办法,也只能将就着试试梁赞的法子。
  梁赞,辨士尔,自幼师从鬼谷纵横家一脉,能言善辩,以战国时纵横家苏秦、张仪为偶像,立志要在这乱世中博取一番功名,数年前结识了唐公李渊之二子李世民,深为之折服,投身于李世民帐下听用。此番高云龙在河北闹得欢腾,深为素有大志的李世民所忌,梁赞正是李世民派遣来对付高云龙的众多暗底之一。
  刘远、五大世家的家主虽然对高云龙大为不满,也有着反抗的打算,但对于高云龙所具有的武力却甚为担心,众人手中都有些私兵,加起来也不会比林德凯所拥有的预备兵少多少,而战斗力也并不差,只是各人都有些顾虑——高云龙善战之名可不是瞎掰的,这可是一场场大战打出来,若是造反不成,让高云龙掉过头来收拾自己等人还不是跟捏小鸡似的,故此,任凭梁赞如何说得天花乱坠,这些人却都态度暧mei,始终没有真正地点头表态。
  梁赞并不是一个人来到安平城的,早先就已经派人跟在座的私下聊过,这些人在私底下都满口子答应,可真正到了关键时候却都成了闷口葫芦,只是一味地沉默,但梁赞也丝毫没有泄气——这些人肯来参与这次聚会,本身就已经表明了赞同起兵的态度,此时不表态只不过是价码的问题,无利不起早,没有足够的价码根本无法打动这些世家,因此梁赞抛出了一个巨大的馅饼。
  “诸位,王太守有言在先,诸位若是参与此次义举,既往不咎,而且王太守可以保举各位出任城守一职。”
  在这乱世之中,有地盘就有兵权,有了兵权那就有一切,现在朝廷基本已经管不到河北的事情了,任命城守一事都是郡守说了算,这个馅饼不可谓不大,五大世家的家主虽然还是没有开口,但眼睛中都已射出了贪婪的光,就连刘远也有些色动——虽然他原本就是城守,但现在干得并不开心,若是能重回朝廷任职当然是件美事。
  众人的反应都落入了梁赞的眼中,此时梁赞再次加上一把火:“诸位不必担心林德凯会阻挠各位的义举,到了此时,在下不妨告诉诸位,预备兵营已经在我等的掌握之中,只要诸位能及时起事,自然有人会去擒拿林贼。”
  梁赞看着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色,轻轻地拍了拍手,从密室的隔层中走出了一个面色沉郁的大汉,众人一见此人,立刻明白梁赞的话确是实情,至此,众人再无疑虑,一场兵变的阴谋在热烈的讨论中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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