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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一个子儿都没有了，家的爹娘前年都下葬，闻春把那屋子翻了个底儿朝天都找不出块钱，家伙们也是穷得叮当响，他这辈子怎么就脱不了穷病，投这么个破胎，是见了鬼了。
闻春挠脖子抓头发，现在发了疯一样要从唯一的儿子那儿吸点儿血。
以前好像也是，他还没那女警察抓去坐牢之前，他丈母娘也还在，这不识货的小东他了下就生了大病，那婆娘也神经得跳楼了，孩子扔给丈母娘，那阵子闻春缺钱，偷了丈母娘存的医药费就跑了，没想到闻祈还活了下来，也是贱命一条。
钱啊，钱啊，钱，怎么都不够。
闻春躺在小破屋的板床上，睁眼看着天板，心里一直盘桓着昨天在滨城福利院门吃饭的时候听来的话：
“十年前我家就是春和巷子的，拆迁以后得了不少钱呢。”
“呦，我记得那片儿占地最大的是那个福利院吧，还带院子呢。”
“是啊，我爹当时也眼红，王婆那院子，最后好像赔了一万，但死得早，钱都留给边的小孩儿了。”
“当时不是了五个小孩儿嘛？那不得争一争啊。”
“争么啊，五个了四个，当时就一个聋子留跟前儿，王婆把钱都给他了，那孩子也是撞了大运了。”
闻春翘着腿，想到这话就想笑，念叨着：“一万啊一万，还瞒着子说没钱。”
他一边唱一边大笑起来，踢倒了旁边的啤酒瓶，绿玻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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