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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夜中层云如重峦叠嶂的远山一,阴沉沉绵延于天际,遮星挡月,唯有薄淡处能透出一丝星。云接山,从远处黑黢黢的树中冲出来一匹黑骏马,奔腾草地边。
一个黑衣人翻下马,怀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熟睡,眉如新月,唇若红樱,墨发双髻,着锦衣,腰间挂着一个陈年旧葫芦。
夜风拂面,吹动额前一缕蜷曲的头发,似乎到凉意,小娃娃的脑袋往黑衣人怀里拱了拱。
沉静恬淡的睡颜就像浮在湖水里的睡莲一样。黑衣人站了一瞬,似是下定了决心,将小娃到了草地边,随后抽出了腰边悬挂的大刀,在阴沉夜下高高举起。
他转动腕,刀柄上镶刻的虎头朝小娃大张血,浸透着杀意的寒闪过刀锋,吓得小星星们全都藏到云层里,夜暗了。一旁的马似乎到了惊吓,高高扬蹄,嘶鸣一声,似乎不愿这种惨案发生。
“孩子,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人的路!”
微风掠过刀刃,像是温柔的在阻挡它落下来。
“快醒醒!”脑里一个轻灵急切的女声在呼喊,
“快醒醒!”
震荡直击灵魂,云下一秒就睁开了眼。
面前寒刃急而势,生生顿住,离云的脑袋乎只有一拳之隔。
风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云一动不动看着眼前人,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澈的眼神像是一泓泉水,倒映着星,纤长的睫毛轻颤,衬托得小姑娘纯又可爱。
“爹爹?”小女娃突然喊,声如同刚睡醒的奶猫,懵懵懂懂,又带着一丝喜悦,
“爹爹骑大马来接我啦!”
黑衣人怔住了。
这么可爱又无辜的小孩子,还他爹,他怎么下得去呢?
刀下,又抬起,又下,又抬起,似有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