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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秀眸中惊讶之色一闪即逝,道:“不管前辈相信与否,他们早已进入宝库,并取出舍利一事,敝师门也是于前段时日才得到可靠消息,想不到前辈竟会做出如此详细的调查,果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晚辈佩服。”宋师道心中先是一惊,接着一喜。
惊的自然是师妃暄所说的消息,焱飞煌取走舍利一事极为隐秘,玄门又是如何知晓的?本来宋师道还像试图迷惑对方,故意说出真相,使对方在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焱飞煌的积威下,往更偏的地方想去,哪知竟会得到如此令人震惊的消息。喜的则是直到刚刚那一刻,他才确定师妃暄的确把他当成了真的岳山,否则绝不会说出刚刚那句会将己方落于被动局面的大消息。自然,从表面看,她还是为了表示合作的坦诚而已。
石青璇的确是个冰雪聪明的天之骄女,以她的机敏,可能已猜测到‘岳山’这个身份将来会对焱飞煌一方起着积极作用,因此并没有将此事告知给前段日子到黄龙探望石青璇,遵照梵清惠之命阅读一遍石之轩留在‘幽林小筑’的‘不死引卷’的师妃暄。
见宋师道突然如老僧入定一样不再开口,师妃暄又道:“晚辈今日多有打扰,请前辈见谅。但魔门中人都是自私狡诈之徒,若能除去,对天下人来说,并不是坏事,甚至可使天下早日一统,还万民以太平盛世,晚辈会再来拜访,前辈保重。”
说完,施礼后仪态大方地去了。
宋师道暗暗咋舌,此女词锋果然厉害,知道‘岳山’气质及性格因神功大成而有所变化,再非从前那样的冷漠孤傲,最后所讲的话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无形中给了新‘岳山’很大的心理压力。
该如何应付才算合理?宋师道陷入沉思中。
焱飞煌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南奔,目的地自然是位于南郊的无漏寺。
石之轩的一个对外身份便是无漏寺的主持。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石之轩的提升会如此的快,虽说吸去别人的功力这种事情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魔门的武功本便是走的损人利己,纳外气为己用的路子,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石之轩若连这点本事都不会,他也对不起‘邪王’的名号了。
忽然有人从横巷撞出来,哈哈笑了笑道:“焱兄你好!久违了!”
焱飞煌回过神来,望将过去,原来是‘多情公子’侯希白,纵使他的帽子遮去上半截脸,但其独特出众的体型风度,仍是非常易认。未等焱飞煌开口,侯希白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转入横巷去。
待前面行人越来越少时,焱飞煌奇道:“侯兄怎会在此地?”
接着压低声音道:“焱兄勿怪,小弟是为文卿小姐和青璇小姐带消息来的。”
焱飞煌立即点了点头,没再开口,两人进入走过宣平坊,又是另一番情景。长安城内坊与坊间都以围墙街道分隔,井然有序,每坊四门,主要街道是以十字形贯通各门的石板路,小巷成方格网状通向坊内主街。坊内民居多为低矮的砖木房,朴素整齐,院落森树时花,窗明几净,一片安祥舒适的居住气氛。
侯希白领他直入深巷,来到一所小院落的正门,推门道:“焱兄请进。”
左右看了一下这布置简雅,窗明几静的小厅堂,最令整个环境充盈书香气息的是挂在东西壁间两对写得龙飞凤舞、清丽高古的长对联。
其中一副的上联是:放明月出山,快携酒于石泉中,把尘心一洗。引董风入室,好抚琴在藕乡里,觉石骨都清。另一联是:从曲径穿来,一带雨添杨柳色。好把疏帘卷起,半池风送藕花香。”
既相对称,且意境高远,令人读来心怀舒畅。
点头赞赏,焱飞煌好奇地道:“嫂……咳,侯姑娘与青璇要侯兄带的消息是什么?你为何会为他们传消息?”
坐在他对面的侯希白轻呷一口香茗,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弟简而言之,青璇当日将石师及杨虚彦的事情都告知给小弟听,并说是她从焱兄这里得来的消息。侯小姐是小弟的本家人,个多月前偶遇,她要小弟传消息告诉焱兄就等着看罪恶的香家是如何遗臭万年的吧,你不需要再出手。”
焱飞煌暗道笑了笑道:“侯兄为何如此轻易就相信我的消息?”
侯希白微笑了笑道:“最初的确让人难以相信,石师竟会有如此多的身份,而杨虚彦竟会是已故太子杨勇的后代,但从石师与杨虚彦一向的行事方式看,这也很正常。更重要的是,青璇数月前重创要将她引到成都暗算的杨虚彦,随后把‘不死印卷’交给了小弟,这让小弟受宠若惊。”
焱飞煌暗道难怪在成都没有见到杨虚彦的踪影,原来是被修为大幅度提升的石青璇给击败,转眼又想道很可能是这个原因,使杨虚彦提前背叛石之轩,加入大明尊教。
侯希白继续感叹道:“小弟此次前来长安便是要完成对青璇的承诺,在杨虚彦尚未叛变投入大明尊教前将其击杀。”
焱飞煌摇头道:“侯兄不知道,杨虚彦早就投奔大明尊教了。”
侯希白讶道:“我来关中足有半个月,凭着对魔门的熟悉,摸清了杨虚彦的行藏居处,连斗数场后,发觉其修为提升很快,小弟暂时拿他没办法,我一直以为是石师偏袒他,却从没发现他已经背叛石师,他修为的提升该与大明尊教有关吧?我这位不同门师兄弟的行事作风与心机的确可怕。”
顿了一顿后冷笑了笑道:“不过小弟也不是一无所获,碰巧前几日被小弟探察到他与李元吉商议要在春节后的春猎时欲围杀秦王的诡计。”
焱飞煌神情一凛,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才发觉事情的不简单之处。
焱飞煌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妥当之处。
首先,他昨晚亲耳听到的消息明明是一伙不知来由,现今想想该是大明尊教及其同党那群邪人,欲在春节时候以‘武器’干掉李世民。但今天侯希白又说听到杨虚彦与李元吉密谋春节后围杀李世民。
这两个说法在时间上是有出入的。
想起小鹤儿曾提点他的话,焱飞煌才把握到线索:昨晚那群东溟派的人与阁楼内的几人竟是在做戏引他上当,目的自然再简单不过了,若能将焱飞煌的注意力转移到春节时,则春节时闹点小纷争,那么之后焱飞煌的注意力就会出现松懈,这样那伙邪人就可在春猎时一心对付李世民。说来还是因为他们怕焱飞煌衡量轻重后,以大明尊教为头号敌人而助二号敌人李世民。
敌人的敌人,也便是朋友。
春猎围杀李世民一计本是原着中的情节,奈何焱飞煌来到这个时空太久,遇到许多事情的发展都脱离了原来的轨迹,是以昨晚竟想不到中了敌人的瞒天过海之计。
“焱兄可是发觉有何不妥?”
侯希白目带诧异地望着皱眉沉思的焱飞煌。
焱飞煌点了点头,道:“事情很复杂,侯兄可还有其他事情?”
侯希白摇了摇头,随后开玩笑了笑道:“若小弟没猜错的话,是否青璇大家与文卿小姐与焱兄关系都不简单?”
焱飞煌暗道自然不简单,一个是我未来夫人,一个是我未来嫂子。口中却道:“侯兄说笑了,请问你还有其他可靠消息吗?”
虽然和侯希白说不上是同道中人,却也不算是敌人。
侯希白沉吟道:“小弟来长安这么久,只有杨虚彦与李元吉的那个阴谋是可靠的,噢,对,还有香贵的儿子香玉山昨日鬼鬼祟祟地潜入长安,想来也绝没什么好事,小弟得赶快将这消息告诉给文卿小姐。”
焱飞煌神色冷然道:“侯兄可有杨虚彦等人的画像?又或者可否告知我他们的声音特征?”
侯希白点了点头。
做画本便是他的特长,四个全身像很快画好,任何一个细微表情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刻画得入目三分。
标有‘香玉山’名字的人像是个贵介公子,年在二十三、四间,相貌俊俏,但脸容带点不健康的苍白,似是弱不禁风。
杨虚彦则年纪在二十七、八许间,高挺轩昂,身材完美至无可挑剔,浑身上下每寸肌肉都充满力量,美俊中带着高贵优雅的气质,唯一的缺点是鼻梁过份高耸和弯钩,令他本已锋利的眼神更深邃莫测,更使人感到他与生俱来的骄傲和只有自己不顾他人的自私自利本质。
焱飞煌好奇地望着另外两个没标注姓名的男子人像,道:“这二人是谁?”
其中一个人像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嘴角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曾历尽沧桑,看透世情,这种矛盾对比令他散发某种妖异的味道。面孔狭长,皮肤白嫩得像女人,说不上英俊,但总令人觉他揽有异乎寻常的魅力。另一个是位昂藏英伟的华服大汉,三十来岁模样,鼻子稍长,阔嘴角像永远挂着一丝笑意,充满自信,是那种不断要找事实来证明他才是最强大的那一种人。
侯希白表情古怪地点着年轻那个道:“这小子叫烈瑕,十日前曾在长安出现过,还曾到上林苑纠缠过秀芳大家和当红姑娘纪倩,另外这人我不知道他的姓名,只在八日前跟踪杨虚彦时,于皇城东与此人擦肩而过,此人修为已经到了石师那个级数,小弟只被他淡淡扫了一眼,竟生出放弃抵抗的心情,从气质上看,这二人似是有些渊源。可能画出来的目的是想焱兄记住这二两个不平凡的人吧。不过这两人早消失了,以后若有机会,焱兄该会见到他们的。”
待画纸变干,小心收好后,焱飞煌的眉头舒展开来,道:“侯兄知道石之轩已来到长安了吗?”
侯希白点了点头,道:“石师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弟本也不知他来长安,昨日恰好听到有人讲述一长激烈战斗,小弟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竟是石师与重出江湖的岳山相遇。”
焱飞煌道了句:“侯兄万事小心,敌人不但隐藏得好,且狡猾如狐,实力更是不俗,若你察觉到力有不逮时,当抽身而退,以图再来。”后,身影如鬼魅般消失。
侯希白怔怔地望向寒风呼啸的窗口,心中竟然有了些温暖的感觉。
按侯希白所描述,焱飞煌开始有点明白香家为何会参与对付李世民的阴谋。
若香家真的已如原着那般全面投向东突厥,颉利立即可全盘掌握中原所有最新的变数发展,这在以前是没法想象得到的。过往颉利只能把人安插在中原各大城市,得到的情报亦不会极关机密,且大多只是道听途说回来的。可是香家打杨广时代开始,因明的是经营青-楼、赌馆,暗的是贩卖妇女,爪牙遍布,因此其情报网的完备,敢夸天下无双。颉利若得香贵父子成其耳目爪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故论公论私,香家的势力都必须彻底铲除。
与这些个权谋高手们交手越多,他越清楚的明白武功高如他这般,在阴险狡猾的敌人面前还是一筹莫展。
沿永安渠南行的焱飞煌突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无漏寺出现前方,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酷寒的天气丝毫不影响拜神祈福者的热情。来参神拜佛的多是上年纪的老人,不知是否人越接近死亡,越希望死后还存在另一天地。把生命延续下去。
在挤满人潮的寺院来回走了三次,脚步踏遍每一个角落,依旧仍对石之轩的藏身之处毫无头绪。
趁寺内僧人都忙着招待善信,他潜入后舍的居室搜索,甚至藏经阁记忆长年关闭的方丈堂都翻了个遍,结果仍是一无所获。最奇怪的是他隐约感觉得到石之轩就在这片范围内,但放出精神探察时,却被对方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将精神气息掩饰得很好,使他无法把握住对方的所在,最后只得在园龟池旁的心亭坐下。哪知刚坐下,就被寺外石之轩所放出的极明显的精神气息所引动注意力,直接跟了过去。